“簌簌簌簌!”
水晶蝎腹腔末端遭遇重創,劇痛之下,胡亂劃動六對附肢。
它的性格倒是剛烈十足,自知全身上下最強的武器已經丟失,依然蠻橫地揮舞大鉗,在魔猿的腿上夾出一道道血淋淋的撕裂傷。
“嗚!!!”
阿宙反身就是兩巴掌,以絕對的力量優勢掙脫水晶蝎的鉗夾,而后擰住,將它舉到空中,就要暴力摔砸在地上。
“混…賬,夠了!”
一道光門浮現,將水晶蝎吞沒。
魔猿和白無傷同時轉頭,一個喘著粗氣眸光暴虐,另一個輕輕捂住脖頸的切口,面色沉靜似水,雙眼卻像是兩把刀子,望向聲音的源頭。
說話的,正是司徒遲。
一本天藍色的華麗書籍,漂浮在他的身側,書頁翻動,緩緩合攏。
水晶蝎,已經被強制收回誓約之書中!
司徒遲靠在樹底,半身癱軟,難以動彈。
歪著頭又是吐出一口血,瞅著地上那隨血沫混合物掉落出來的兩顆斷牙,司徒遲臉色猙獰到極致,不怒反笑:
“好!很好!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你這頭魔猿…遠比我想象的還要神奇!”
“居然連頭顱破開、晶毒注入的傷勢也能扭轉恢復,要么是掌握了某種奇跡技能,要么是它的變異程度超越了我的認知……總之,魔猿的身上一定藏有秘密!”
“這又關你什么事呢?”
白無傷握著長矛,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此時,無論是視野的高低,亦或者是那種冰冷無情的態度轉變,都讓司徒遲無比抓狂。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所有的一切全部逆轉了!
司徒遲先前有多么的暢快舒爽,現在就有多么的惱火羞怒!
“你個雜碎……”
粗鄙之言堵在嘴里,來不及說完,魔猿狂吼一聲,又一次撲來。
先前那一掌,它已經強迫自己留手,收斂了幾分力氣。
不然,就那一下,百分之百可以把腦袋打飛!
可現在,司徒遲還是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魔猿的暴脾氣實在控制不住,想要再給他的身體添點顏色。
望著猛撲過來的暴躁魔猿,司徒遲的臉色急劇變化,天曉得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
他的手指卻很干脆,不需要任何提醒,啪的一下扯碎了求救符。
是的,狂歸狂,傲歸傲,縱然心底有一百個不情愿,司徒遲也知道,自己輸定了!
肉體受的傷是生平罕有的一次,而抱以期望的水晶蝎,也完全不是魔猿的對手。
剎那間,純白光幕浮現,將司徒遲包裹覆蓋。
魔猿停住腳步,透過朦朧,惡狠狠地瞪視司徒遲。
“呵,這次是我大意了,不該跟你墨跡半天,就得干脆利落地補刀送你離開!”
白無傷冷漠俯視于他,不理不睬,像是打量一個跳梁小丑。
求救符被觸發,即便是再強大的成熟體,也無法轟破,白無傷拿他沒有辦法。
氣氛一度冷場。
司徒遲等了十幾秒鐘,不見回應。
當即怒哼道:“呵呵,你不會是怕了吧?別擔心,這次我認栽了,咱們以后慢慢玩!”
“還有,我可沒聽說過大乾王朝哪里有姓白的家族,想來你也沒什么底蘊和背景……”
說著,司徒遲用顫抖的手,揚了揚搶來的那枚次元背包,語氣保留一貫的傲氣:
“對于你來講,這枚價值萬金的血脈果實,應該是極其昂貴的東西吧?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到,最后易手于我,這種滋味如何?”
白無傷眸光微動,左手下意識觸碰左側腰際。
由于守護光幕為半透明狀態,影響視線,司徒遲瞧不清白無傷具體的表情和動作,自顧自說道:
“實話告訴你,我要這血脈果實沒卵用,水晶蝎用不到它。”
“我也不缺錢,每個月的零花錢就有兩三萬,金幣對于我來說只是一串數字而已。”
“我享受的,是整個狩獵的過程,無論是誰奪到血脈果實,我都會讓他明白什么叫一擊必殺……不過很意外,我竟然陰溝里翻船了,這簡直就是一個恥辱!”
看的出來,司徒遲在某些方面的情緒表達,過于直白。
他不喜歡彎彎繞繞,即便現在吃了一個大虧,他依然底氣十足,無所顧慮地暢所欲言。
就在他還想開口,繼續說些什么的時候,白無傷冷不丁地打斷他:
“喂,你有完沒完?都沒有打開來看過,你怎么確定血脈果實一定在里面?”
白無傷緩緩從左腰內甲下掏出一物,湊近光幕,在司徒遲的眼前晃了兩下,又道:
“你又怎么確定,我只有一個次元背包?”
接連兩個問題,把司徒遲問懵了。
他唯一完好的那一只眼睛,頓時瞪得老大,目光逐漸呆滯。
“你……”
司徒遲似是不信,倏地將手里的次元背包傾倒,掉出來一堆東西。
他隨手撿起幾個細細瞧去,登時半張臉青紅交替:
“鼠皮、狼皮、蛇皮、牛皮、鹿皮……特么的,還全是破的,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還有這么多蛇尸?”
白無傷面無表情:“不好意思,貴重材料我都是貼身藏放的……至于你手里那個,是我專門用來放雜物的,就是那種體積大,又不怎么值錢的,全都丟在里面了……”
“你要是喜歡,盡管拿去,希望你不要浪費。”
“****!!!”
司徒遲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就像是又被扇了一巴掌,臉更加疼了。
“鏘鏘~~~”
就在這時,一頭白鶴從天而降,大眼睛人性化地盯著白無傷,頗有幾分幽怨的味道。
要是她能開口,一定揪著這個人類男孩好一番嘀咕——
“怎么又是你呀!我都跑了幾趟了?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嘛,姑奶奶睡個午覺容易么!”
白無傷被盯得發毛,尷尬一笑。
鶴類生靈大多都挺聰明的,這一頭……狀態一欄標記著“睡眠不足”和“心情煩躁”,這么一看,白無傷就懂了。
鶴上走下來一個銀發蒼蒼的老婆婆,杵著一根翠綠色的藤杖,滿臉皺紋,時不時還會咳嗽一聲。
她也不說話,朝著白無傷微微一笑,便以藤杖點地。
頓時,無數細嫩的藤葉,從地上蔓延而出,輕松戳破守護光幕,將司徒遲整個身軀卷住。
白鶴拱了拱翅膀,拖住老婆婆的后背,又一次載起,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