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復活了?!”
白無傷頭皮發麻。
借助夜朵兒的時光之道,元素精靈女皇,竟然真的擁有了本我的意識?!
“原來,我會隕落在遠古,沒有辦法兌現我的承諾,也沒能守護好族人,元素一脈,會因為我的凋零,蕩然無存?”
清新甘甜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阿曼達絲莉輕嘆一聲,似乎于剎那之間便了解前因后果,知曉目前所處的困境。
“汪!還得是老鬼出手!小莉莉啊!有沒有想我?!”
鬼獒嗷嗚一聲吼,屁股快翹到天上。
聞言,阿曼達絲莉回眸,定定注視著她,一半無奈,一半慨嘆道:
“尊敬的狗首,我和您似乎……不太熟?”
“哎呀,可我和馬首很熟啊!一來二去,咱們不就是朋友了嗎?!”
鬼獒揮了揮爪子,拍碎幾頭近身的邪神傀儡。
又略顯狼狽地,躲過新出現的蒼白之手分身,大大咧咧道:
“既然你已經蘇醒,麻熘的!趕緊把馬首的印記奪回來!”
“想我奇跡一族,怎么可以被邪靈驅策,這是天底下最大的褻瀆,沒有之一!”
“我,試一試。”
阿曼達絲莉收回視線,重新匯聚在對面,也就是毀滅元素女皇的身上。
她的表情說不出來的奇怪,看到被污染的自己,沒有憤怒,沒有厭惡,有的只是憐惜。
就好像面對的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它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哪怕它誤入歧途。
只要還有機會,她都不會輕言放棄,內心深處只有拯救的想法。
“可惜,時光之道讓我的意識降臨未來,窺探未來世界的一角。”
“但想來,我沒有辦法帶著這些記憶折返,命中注定的劫難,以我之能,只能順應天命……”
阿曼達絲莉幽幽自語,猶如星辰一樣閃耀在軀體周圍的元素光團,一點點收攏到權杖之中。
“我的時間也不夠多,存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朵兒小姐的力量。”
“十個呼吸?嗯……大概只有這么長的時間,我有預感,這就是極限……”
說著說著,阿曼達絲莉以無比卷戀的眼神,掃過孕育在光陰之河里的下位元素精靈。
“我和龍族、天使族、巨人族都不太一樣。”
“它們都是集體并存,先有集體,然后諸如泰坦、命運、羅修斯那樣的血脈強者,逐漸在族群中脫引而出。”
“但元素精靈一族,完全依托于我。”
“因為我誕生了,所以元素精靈,才能成為一個族群。”
“當然,精靈天馬也做出了很大的犧牲,因為有她的幫助,與我伴身的元素精靈,方才得以分割開來,擁有屬于自己的完整意識結構。”
阿曼達絲莉大大方方,分享自己紛雜的思緒。
終末之時,語調卻轉向奇怪的方向,有自我問詢,也有詢問其他鎮守的意思:
“有時間見證,這個狀態下的我,斗膽述說。”
“因為我被詛咒,我被斬殺,元素精靈一族徹底敗亡,一丁點反撲的機會都不具備……這是我此前從未想到的結果。”
“這是不是能夠說明,伴身的守護元素看似被分割,但實際上依然與我藕斷絲連?”
“看來很久以前,我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是錯覺,而是真實存在的現實。”
“我懷疑,孕育我的先天之物,代表更加古老的特質。”
“我應該具備更多的潛力,只是沒等到我繼續開發,提前夭折在起源天災的手里。”
“基于這一點,如果可以,我愿以阿曼達絲莉之名,贈予我的一切。”
“我感覺到了,朵兒小姐雖然流淌著精靈之血,但與我同源不同質。”
“她和我之間,不像是伴身的關系,更像是真正的姐妹。”
“她完全有可能容納我的法則,然后帶著我的遺憾,向著更高的世界探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夜朵兒嬌軀一顫,冥冥之中仿佛看到未來的一角影像,張了張嘴,卻沒辦法發出一丁點聲音。
她回望白無傷,如遭重擊;回望天劫界主·小辭,瞪大雙眼;回望劍天使·杏,怔怔愣神……
似乎與她相關的一切生命體,都被她窺探到神秘的未來之景。
驚愕失色浮現的時候,七竅流淌出透明的鮮血,光陰之河仿佛按下暫停鍵,變得如洪荒勐獸一樣陌生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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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到下一秒回神。
剛才看到的畫面,似乎又被無法言喻的未知法則干擾,全部封印在靈魂世界,再也無法回朔追憶。
太陽神官兔、帝鼠、鬼獒,不約而同想到了什么。
尤其是后者,看待元素精靈女皇和夜朵兒的眼神一變再變,多了些敬畏,少了些玩世不恭。
“也罷,都是猜測。”
“已死之身,盡我綿薄之力,如此便好。”
阿曼達絲莉所有的交流,全部發生在追風逐電的間隙里。
而且她在蘇醒的剎那,身體便流轉著捉摸不透的法則力量,似乎施展出某種代表禁忌的法術。
當交流結束,也就是第三個呼吸的時候。
寒冰凝刃,風雪做衣;
熾熱為陽,黃沙成塔;
星辰為眼,皓月為輝;
神金炸碎,土木坍塌;
浪花翻涌,骸骨扎堆;
閃雷降落;電芒亂竄;
所有元素,哪怕不是歸屬于阿曼達絲莉,而是屬于混世龍神、九眼奇蝦、兇煞子等神王。
肉眼可見,它們的法則被吸附,或多或少都有一部分,匯聚到元素精靈女皇的權杖中。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作為阿曼達絲莉鎖死的目標,毀滅元素女皇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
她的邪惡之體像是暴露在烈陽下的冰雪,快速的融化,飛蛾撲火沖進阿曼達絲莉的權杖里,同樣成為她的一部分。
“元素之力,想要毀滅亦或者新生,不過一念之差。”
“這恐怕是我前世今生,史無前例的最強一擊,就當做一件小小的禮物,贈予沉睡在黑暗盡頭的邪神之王——蒼白之手!”
“污染我的血肉,污濁我的靈魂,以阿曼達絲莉之名……毀滅!破壞!崩碎!炸裂!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