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醒了。”
古怪的語言在耳邊響起,雖然恩塞克聽不懂,但是腦波交流系統還是將這些話的意思完整的傳達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恩塞克鎮定的整理起了自己有些迷糊的思緒,想要理清粗話自己現在的狀況。
作為克茲文明金字塔頂尖的那一批貴族,恩塞克的地位類似于藍星上一個國家的親王,而且還是實權性質的那種。
正因如此,他才能拿下這一次的殖民艦隊的總指揮官的位置。
作為總指揮官的他,能夠在這一次的殖民活動之中更好的鞏固自己的權力地位,同時也能獲取更大的利益。
為了能完整的享受這一次難得的經歷,恩塞克親王沒有說是將事情拋給手下,然后安靜的休眠起來等待抵達目的地,而是親自擔任了第一輪的輪值總負責人。
雖說行程會比較漫長,但是對于恩塞克而言,多弄一些娛樂設施到星艦上打發時間不要太簡單。
這樣一來,行程也不會顯得枯燥乏味,而更像是一次休閑性質的長途旅行而已。
只不過后來,那種古怪的情況就發生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變得古怪,就連恩塞克自己都經常無緣無故的聯想到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甚至于,恩塞克親王還會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還很小的時候被自己的哥哥差點悶死的經歷。
要知道那時候恩塞克親王才剛剛出生不久,根本不應該有這些記憶才對。
但是那種清晰到仿佛剛剛才發生的窒息的恐怖感覺,讓恩塞克親王覺得好像剛才就有人企圖殺死自己一般。
這恐怖的感覺瞬間讓有些迷糊的恩塞克腦子一激靈,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自己在察覺到情況不對之后,就啟動了第二批的輪值人員,然后進入了休眠狀態。
現在看來,似乎是有人將自己給喚醒了。
恩塞克親王爬起身,看了看自己身體上已經穿好的克茲禮服,感受著空氣里的舒適環境,心情放松了不少。
“你是誰?”
從剛才的語言來看,喚醒自己的并不是自己的手下們,自己現在也不在星艦上面。
“恩塞克閣下,我是藍星聯邦的代表,負責來和你接洽的,我叫薩倫特·波特邁爾·雷諾·曼徹斯,你可以叫我薩倫特爵士。”
隨著一陣話語聲,一個立體投影出現在了恩塞克的面前。
看著那個人影,恩塞克親王的心中一驚。
作為艦隊的總指揮官,他自然是知道這次殖民的目標文明大概是個什么樣子的。
難道說,自己竟然成為了這個原始文明的階下囚?
但是這怎么可能?憑他們的話,就是站著不動讓他們打估計都打不破艦隊的防護力場才對啊。
薩倫特爵士似乎是看出了恩塞克親王的疑惑,但是他并沒有多做解釋,而是拄著手杖走到了恩塞克親王的面前。
“請原諒我不能親自和你面對面進行交談,你應該明白我們之間的生存環境差異太大,要是穿著一身厚重的防護服見面的話又未免太失身份了。”
恩塞克親王看著薩倫特爵士的行為舉止,盡管雙方的文化并不相通,但恩塞克還是從薩倫特爵士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和自己類似的地方。
貴族風度,或者說氣質。
所謂倉廩實而知節。
這句話其實在很多文明之中都是通用的。
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和私有制的出現,最先掌握了大量圣戰資料的那一批都會開始追求更高級別的生活需求,進而發展出禮儀、藝術等方面的東西。
不同文明之間的禮節、文化可能會有著很大的差別,但其中也會有一些相通之處。
當發現這位薩倫特爵士也是一名貴族之后,恩塞克親王雖然暗自提高了警惕,可態度也明顯有了些許緩和。
“那么,現在是什么情況?”
“如你所見,你的艦隊已經被我們俘虜了,你本人自然也是。”
恩塞克親王平淡的否認道:
“這不可能。”
薩倫特爵士微笑道:
“沒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或許你應該先看看這些資料。”
說著,薩倫特爵士調出了一些資料,包括了克茲艦隊被藍星聯邦星際軍團押解前行,以及星艦上的一些相關資料。
恩塞克親王看完之后,基本已經確定了薩倫特爵士所言非虛,尤其是自己現在就被對方關押著。
“我有些好奇,按照你們的發展進程,你們不應該擁有這么先進的科學技術才對。”
薩倫特爵士神秘的笑了笑。
“確實,正常發展的話,我們當然走不了這么快,但是我們有一些額外的幫助。”
詳細的內容薩倫特爵士并沒有說,恩塞克親王也很知趣的沒有問,而是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那么,你們現在想要怎樣?”
“這就是我們為什么要喚醒你的原因,如你所見,若不是因為你們艦隊內部發生了奇怪的變故,我們也無法如此輕易的取得勝利。”
薩倫特爵士的話讓恩塞克親王心中舒服了不少。
另一邊的薩倫特爵士繼續說著。
“而對于你們這批俘虜的處理問題上面,我們內部暫時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我們要根據你們的表現來做出最終的決定。”
“你們想要什么?”
薩倫特爵士微笑道:
“我相信以你的身份,你們文明肯定不會在賠款方面的吝嗇。但是你們的文明相去甚遠,所以我們先談談眼前。”
“在我們俘虜了你們的艦隊之后,就發現了你們身體上的古怪狀況,為此我們投入了大量的資源力量對此進行了研究。”
說著,薩倫特爵士又給恩塞克親王調出了一份資料。
“最終經過我們的努力,我們制作出了可以治愈你們癥狀的解藥,不然的話我們現在也無法在這里進行正常的交流。”
恩塞克親王沒有說話,但是他清楚對方所言非虛,自己現在的確沒有了之前那種古怪的感覺了。
薩倫特爵士指著資料之中的一頁。
“根據我們的研究,雖然你們在冷凍休眠的狀態下可以極大的緩和這種負面狀況,但是并不能徹底的斷絕,時間一長的話,哪怕是休眠狀態下也依舊會產生不可逆的傷害。”
“按道理,這件事情并不在我們的管轄范圍內。畢竟根據銀河聯邦的法令,我們現在還是原始文明狀態,別說是任由你們都變成傻瓜,就算把你們全部都殺死了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但我們并不想這樣做,對于敵人我們不懼于揮動手中的武器抗爭,但是你們現在是俘虜。再加上我們已經是銀河聯邦的預備成員了,我們不希望將我們之間的沖突激化下去。”
“不過,就像我前面所說,研究你們的狀況,我們投入了大量的資源,而且要制作這么大量的解藥,需要的投入也是不小的,所以...”
“想要得到,就得付出。”
薩倫特爵士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們這支艦隊所攜帶的大量武器、裝備,以及艦船本身九十一比不小的財富,我們雖然已經將你們俘虜了,但是因為權限方面的問題,目前還不能使用。”
“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將這些權限轉移給我們,作為交換,我們會將你們所有人的病癥給治愈。至于后續的內容,就可以等到以后慢慢談了。”
薩倫特爵士的要求讓恩塞克親王猶豫起來,要知道這只殖民艦隊里面可是投入了自己的大量資源,要是就這么拱手交出去,自己絕對是傷筋動骨的。
更別提那些捆綁在一起的各個利益集團,他們到時候絕對都是翻臉不認人的。
在這時,薩倫特爵士的一番話又在恩塞克親王的心頭押上了一塊大石。
“閣下,我希望你能盡快的給出答復,畢竟我們雖然無法破解操作系統,可黑角那里還是很容易買到這種東西的,而且我們的人已經出發了。”
“說實話,若不是擔心強行重置權限會帶來一些問題的話,我們也不至于喚醒你來進行這次談話。”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的文明目前還處在比較初級的階段,你們的這些東西越早能夠被應用起來,產生的價值也就越高。”
“相應的,對于你們這些俘虜的待遇自然也就能越好。”
遲疑了許久,恩塞克親王終于開口了。
“權限移交并不是我一個人就能辦到的。”
“我知道,需要艦隊七成以上高層領導共同決議。所以,請閣下給我們一份名單,我們會將這七成的高層領導人湊齊。”
恩塞克親王心中又是一驚,他沒想到這種事情薩倫特爵士竟然都清楚。
而且從對方讓自己提供名單這一點來看,他們甚至連自己艦隊之中的潛在矛盾都十分了解。
難道說已經有人投靠了人類?
但是現在既然已經下了決定,恩塞克親王也就沒有過多的遲疑,報出了一長串的人員名單。
這些人大多都是恩泰克親王的手下,聽命于恩泰克本人,要么就是一些中立性質的利益集團,面對這樣的形勢應該也不會唱反調。
至于那些其他勢力安排過來制衡恩泰克的,就讓他們先睡著吧。
沒多久,恩泰克親王點名的艦隊高層都一一被喚醒,注射了解藥之后重新變得正常了起來。
加起來接近上百名克茲蟲人出現在了恩泰克親王的面前,恩泰克親王簡單德介紹了一下目前面臨的狀況以及薩倫特爵士提出的要求。
眾多艦隊高層雖然對于艦隊竟然被藍星給俘虜了有些難以置信,但現在的狀況又擺在了面前,由不得自己不相信。
尤其是幾位作為最后一批輪值人員的艦隊指揮官,他們對于最后那段時間艦隊里面的瘋狂場景可以說是心有余悸。
眾多克茲人爭論了一番之后,最終還是決定同意薩倫特爵士的要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薩倫特爵士明顯也在觀察者克茲人們的反應,適時的出現在了克茲人的面前。
雙方很快便達成了具體的協議,克茲蟲人們交出艦隊的所有權限,而人類方面則要負責治愈所有克茲人的病癥,并且保證他們的俘虜待遇。
協議達成之后,這群克茲人被帶出了房間,他們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正在一艘貨運飛船的內部,而克茲艦隊就在后方不遠處。
艦隊的周圍還有大量的藍星聯邦的飛船押解,這只龐大的編隊正在朝著某個方向航行。
隨后,這些克茲艦隊的指揮官們在全副武裝的星際軍團戰士們的押解下,前往一艘艘星艦、武裝飛船上面開始移交權限。
這些艦隊的指揮官們有些驚訝的發現,似乎每艘星艦上都有大量的星際軍團戰士,數量多到幾乎將整艘星艦給裝滿。
等到所有權限移交完畢之后,更讓他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艦隊里的一艘艘星艦、武裝飛船竟然開始啟動了曲率引擎,引起了一片巨大的空間漣漪。
可是在他們的星艦上并沒有裝配反物質能量啊?
一瞬間,眾多克茲指揮官們感覺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給騙了。
他們一起看向了薩倫特爵士的投影,薩倫特爵士依舊是微笑著說道:
“沒什么,只是一些小...”
話沒說完,薩倫特爵士的投影就消失了。
“...事情。”
精致的書房里,薩倫特爵士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就看到了通訊設備上面的‘信號中斷’幾個字。
薩倫特爵士掏出了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心中慶幸。
好在,事情都辦完了。
他走到了窗前,推開了厚重的隔音窗。
“轟”
劇烈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
窗外,是一片陰云密布的天空,無數的畸形怪狀的生物如同雨點一般砸在了城市的防護力場上面,各種防御武器陣列絲毫不曾停歇的宣泄著火力,卻依然無法阻止這如同潮水一般涌來的敵人。
薩倫特爵士打開了留聲機,莫扎特的樂曲在這間不大的書房里響起,他拿出了一罐咖啡豆,取出一些放進了手磨機里面。
安靜閑適的動作和窗外末日一般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薩倫特爵士一邊磨著咖啡,一邊回想著這半個多月以來發生的事情。
或許最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位不過只是見了自己一次,就記住了自己,并且還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給了自己一個如此重要的任務。
或許在那位看來,自己確實是個臉皮厚到了極點的人。
薩倫特爵士搖了搖頭,將磨好的咖啡粉放進了壺中,劃著火柴點燃了酒精燈。
隨著咖啡壺慢慢的開始沸騰,一股香氣在書房之中蔓延開來。
薩倫特爵士拿出了懷表,掐算著時間。
就在他剛要拿下咖啡壺的時候,一聲巨響,一個面目可憎的腫脹怪物直接撞開了書房的木門。
在怪物的身后,是一片的鮮血淋漓。
薩倫特爵士看著那扇精致的手工木門,嘆了口氣對著怪物說道:
“你們這幫沒有禮貌的家伙,進來的時候,就不能先敲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