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也不見了,”羅一說道。
他的表情十分怪異,像是陷入了某種疑惑。
片刻后,才繼續道:“和之前死的那個女人一樣。”
是旗袍女。
當時在現場也沒有找到她缺失的下巴。
周太福像是聯想到了很多很不好的東西,狠狠打了個哆嗦,顫抖著嘴唇說道:“是鬼......是鬼拿走了他們的下巴!!”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
但說出來卻令本就詭異的氣氛愈發壓抑起來。
江城此刻就站在尸體旁,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
勘察完現場,走過來的余雯注意到他,開口問道:“你在想什么?”
江城肩膀聳動了一下,仿佛剛剛從某種失神狀態中回過神。
他注視著尸體,片刻后說:“你們注意看他的眼睛。”
龍濤的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凸出來。
瞳孔放大,眼角抽緊,細密的血絲彌漫在眼睛里,帶著濃濃的恐懼。
視線夸張的仰視著。
他的死相無疑是恐怖的,但這次有人注意到了其它的東西。
幾乎就在瞬間,余雯,甄建仁兩人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突然仰起頭,向天花板望去。
“呼——”
天花板上空蕩蕩的。
原本該是電燈的位置只剩下纏繞在一起的,凌亂的電線。
以及來源成謎的淡黃色污漬。
瞳孔逐漸縮緊,余雯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慢慢收回視線。
這場景并不陌生......
沒錯,就和第一個死去的女人一樣!
他們臨死前的最后一刻......眼睛都是向上看的。
就仿佛頭頂有什么,他們無法理解與抗拒的詭異存在。
來到這個世界還不滿24小時,9個人只剩下了7個。
兩個人已經死了,以眾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詭異方式。
最可怕的是,直到現在,他們還毫無頭緒。
那種類似山羊留下的奇特蹄印,實在無法稱之為證據。
回去的路上,氣氛壓抑的嚇人。
胖子幾次想說些什么,但都被江城用視線阻止了。
回到房間后,胖子關上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到江城身邊,“醫生,”他心有余悸道:“鬼居然能在白天動手殺人,太可怕了!”
江城坐在床上,點點頭,“看來這個任務中的鬼與上個任務中的不同,它們的設定也不一樣。”
胖子舔舔嘴唇,下意識的看了眼天花板,沒發覺到異常后才繼續說道:“你說那只鬼會不會是從天花板冒出來的?”
江城盯著門口方向,像是能透過門看到外面,“不知道,但至少死掉的兩個人已經為我們敲響了警鐘。”
“危險很可能來自頭頂。”
幾秒種后,胖子裹緊了衣服,他強壓下心中的惶恐,問:“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等。”
胖子愣了一下,“等什么?”
轉頭看向胖子,江城眼神中藏著后者看不懂的東西。
半晌后,他動了動嘴唇:“等下個人死。”
“什么?!”
沒想到江城理也不理他,就那么躺下,在鋪好的地鋪上。
雙手挽起被子,一直將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接著閉上眼睛,“我累了,5點之前不要打擾我。”
......
406房間。
龍濤死了,替代他位置的是張茵茵。
這女孩是鐵了心的不回407房間。
她也不要求睡床,只求有個位置就行。
她蜷縮在墻角的椅子上,不知是恐懼,還是冷,身體不停在抖。
椅子腿磕在地上發出“嘟嘟嘟”的聲音。
周太福完整的霸占了一張床,他的視線不時向四周打量著。
尤其是門的位置和天花板,顯得十分緊張。
“姐姐,”好似怕極了,張茵茵的聲音甚至帶起了奇怪的尾音,她謹慎的看著余雯,問:“你不害怕嗎?”
余雯手里拿著相機,正在觀看今天拍攝的內容。
聞言她抬起頭,淡淡答道:“怕。”
“我看姐姐這么淡定,還以為你不怕那些東西呢,”似乎是受到了余雯的影響,張茵茵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慢慢的,也不再發抖了。
她的眼睛里有光,像是重生之后的希望。
余雯看著張茵茵的眼睛,忽而笑了,“小妹妹,鬼其實沒你想的那么可怕,它們雖然代表著最純粹的惡意,但都是有跡可循的,不像......”
張茵茵揚起頭,疑惑道:“不像什么?”
“不像有些人,她們精于偽裝,殺人于無形。”
說到這里,余雯的眸子忽然變了,像是從和煦的春日直接跌落到寒風料峭的臘月。
她盯著張茵茵的臉,半晌后,才繼續開口道:“所以我怕人,更甚于鬼。”
......
405房間。
自稱羅一的男人將鴨舌帽甩在床上,在房間內來回踱步,顯得急躁不安。
“別晃了,”坐在椅子上,將腿搭在床鋪上的甄建仁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走的我頭都大了。”
這句話像是戳到了羅一的痛處,他停下腳步,表情激動道:“難道你沒有發現嗎?這次的任務正在變得越來越不正常,這才第二天,鬼竟然已經能在白天現身殺人?”
“確實,”甄建仁點頭,“這是目前無法回避的問題,很殘酷,卻也很現實。”
“我不是要聽你說這些!”
甄建仁嘆了口氣,“好,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等這次任務結束,我答應你的事情都會幫你辦妥。”
“你可以......”他笑了笑,“重回陽光下生活。”
聞言羅一的臉色好轉了一些,他不再踱步,轉身坐在了甄建仁的對面,喘口氣道:“說吧,你是聰明人,應該看出什么了。”
甄建仁伸出兩根手指緩緩為自己松著頸部,眼睛微瞇。
與對面的羅一相比,他簡直像是來度假。
“東西在余雯的手上。”
“余雯么......”這結果算是在羅一的預料之內。
想了想,他還是問道:“可你怎么肯定不是404那兩個家伙,我看他們也十分可疑。”
甄建仁抿了一口水,搖搖頭,“不會是他們,那個叫做郝帥的家伙行事過于高調了,帶著東西的人不會這么蠢。”
“那就不能是他在演戲嗎?”羅一皺起眉,緊接著問道:“我的意思是他故意這么做給我們看。”
“不要質疑我的判斷,”甄建仁伸出一根手指,隨后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自信的笑:“你應該了解我,沒有人能騙過我,從來就沒有!”
他頓了頓,忽然發覺對面的羅一在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嘴唇抿起,如同有什么想說的,卻又不方便。
而此刻自己的臉上也傳來火辣辣的疼。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那就是個傻*!”他憤憤說,“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