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緩緩轉過身,直勾勾得盯著裴乾看,村長等人愣了一下,接著也轉過頭,隨著江城一起看向裴乾。
完全不清楚什么情況的裴乾瞪大眼睛。
幾秒鐘后,江城忽然大聲說道:“恭喜裴老先生!”
村長等人眼神一頓,緊接著像是身體上的某個開關同時被打開,大家一股腦的對著裴乾賀喜。
“恭喜高人!”
“高人真人不露相,老當益壯!”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裴乾慌忙擺手,撇清自己和李璐的關系:“我不是,不是我,我沒有......”
陳曉萌倒是樂于看這樣的熱鬧,反正她對裴乾這個人也沒什么好感。
最后還是周榮“好心”提醒村長等人,錢家祠堂附近還有余火,他們才告辭離開。
正當裴乾臉色鐵青的要找江城要個說法時,不遠處的李璐踉踉蹌蹌的回來了。
她看著氣氛不大對勁的同伴,眼神中浮現出疑惑的神情,“發生什么事了?”
話到嘴邊的裴乾只得作罷。
作為罪魁禍首的江城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兩只手插進口袋里,瞇瞇著眼睛,跟著大家一起往回溜達。
還沒走進院子,就從柵欄的縫隙里,看到蔣忠義的尸體不見了。
“應該是早上的時候就不見了,”周榮站在院門邊,思考后說道:“只不過當時天還沒完全亮,走的又急,才沒人注意到。”
“會不會又被送到了安平鎮附近?”李璐問。
大家的神色不禁古怪了一下,雖然沒有根據,但應該是這樣的。
這個趙香妹到底對安平鎮抱有一種怎樣的執念,才會在每次殺完人后,都要不辭辛勞的將尸體置于安平鎮附近。
推開門,桌上放著一口農家用的黑鍋,看著十分有年代感。
掀開鍋蓋,一陣屬于食物的香氣撲面而來,里面盛的是玉米粥。
村長等人早上送過來的,粥還帶著熱氣,不過因為放的久了,已經有些粘稠。
這時也沒什么好挑剔的,幾人就圍在鍋邊,先是每人都給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坐下來,一邊討論任務,一邊喝粥。
“你們不覺得趙香妹把尸體吊在安平鎮附近,像是有什么寓意嗎?”
裴乾慢條斯理的喝下一口粥,隨后抬起頭,目光徐徐掃過眾人,表現得高深莫測。
“裴老先生,”李璐兩只手扶著碗,小心翼翼問:“您是看出什么了嗎?”
或許是剛才那件事的關系,現在的裴乾一聽到李璐的聲音就渾身不舒服,更別提和后者對視了。
“確實很奇怪,”周榮接著開口,“就像是......在對安平鎮示威。”
當然不會是對整個鎮子示威,被示威的對象只能是人。
化為厲鬼的趙香妹,在對鎮子上的人示威。
李璐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眼中有光閃過:“會不會是當初錢家的人沒有死光,還有一些藏在了安平鎮上。”
她越說越激動,像是猜測已經得到了確認,“而趙香妹就是在對他們示威,她要找到他們,然后殺了他們!”
幾乎同時,周榮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他裝作不經意的瞥了江城一眼,卻發現后者正趁著所有人都沉浸在推理,沒人注意到他的時機,悄悄伸出手,又給自己多盛了一碗。
周榮深吸一口氣,移開視線,并沒有點破他。
“既然錢家所有的牌位都被焚毀,只剩下錢家三兄妹的,這會不會也是一種暗示,”于蔓壓低聲音,“趙香妹真正想告訴我們的是,錢家大部分人都灰飛煙滅了,但這三個人其實沒有死,而且......”她聲音一頓,“就藏在安平鎮中。”
“可......既然已經確定了他們藏身在安平鎮內,按照鬼的能力來說,找到他們三個人不是難事,又為什么需要用示威這種方式?”李璐不解問,“直接殺了他們不行嗎?”
周榮瞥了她一眼,立即解釋說:“是任務中的規則在限制她,在鎮子上,她無法像在小石澗村一樣隨意殺人,甚至我猜她可能都無法進入安平鎮。”
李璐點點頭,順著周榮的思路繼續說下去:“所以......這次的生路就是找出藏在安平鎮上的錢家三兄妹,然后交給鬼,不,是趙香妹!”
她一臉激動的看向眾人,卻發覺每個被她望著的人都不自覺的避開她的視線,尤其是裴乾,臉色最為古怪。
就仿佛有什么事瞞著她一樣。
頗有些后知后覺,她也感到自己這么干脆的說出來有些莽撞了,找到幾個活生生的人,然后控制起來交給鬼殺掉......
雖然是在噩夢這種詭異的地方,但聽起來終歸還是有些讓人不大舒服。
好在大家都是過來人,也就沒人在這種小事上糾結。
接連兩位隊友死亡無形中給了大家很大壓力,所以在吃完飯后,周榮提議大家分組行動,這樣效率能高一些。
經過簡短的討論,江城,周榮,裴乾三個男人一隊,剩下三個女人一隊。
李璐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腿,一段時間過去了,她的腿傷不但沒有好轉,而且還有愈發嚴重的趨勢,腳踝整個腫了起來。
陳曉萌走過來,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說自己會照顧她的。
李璐露出十分抱歉的神情,連聲道謝。
約定好匯合時間和地點后,兩隊人同時離開院子。
江城一組準備沿著村子附近走走。
而都是女人,親和力較強的陳曉萌三人則選擇深入村子,更加細致的打探小石澗村的情況。
尤其是自己居住的這個院子,究竟與曾經的錢家有無關系。
還有院子里那棟詭異的建筑。
在來的時候,他們便發覺村中有一些屋子只有女人居住,她們的男人大概率已經死在了趙春香的手中,這些獨居女人則是陳曉萌三人的重點目標。
她們很可能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不過除了這些,陳曉萌還存了一個主意。
在村長帶他們一行人來到村子,尋求住宿的那個晚上,她從門后露出半個身子的女人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恐懼,而是濃濃的厭惡。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種厭惡或許并不是沖著他們一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