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送來肉湯的“村民”,最后又回到了這棟建筑。
所以......
隨著思考的加深,周榮臉色越來越差,就在此時,身后突然出現一只手,猛地拍了他一下,這一下幾乎嚇得他叫出聲。
他立即轉過身,面前是江城那張十分正式的臉。
江城指了指周榮身后。
后者一愣,接著喉嚨不受控制的滾動一下,慢慢慢慢轉過頭,身后的墻上掛著一副木質相框。
相框十分舊,上面落滿了灰塵。
之前因為周遭比較黑,所以并沒有人注意到它。
周榮皺皺眉,小心翼翼的摘下相框,發現在這樣的環境里,相框已經有些腐朽了,木質邊框也有松動的跡象。
他用一只手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
相框里是一副合影,共有6個人。
其中最前面的是一對老夫妻,兩位老人坐在木椅上,身后并排站著四個中年男人。
很顯然四個男人應該是他們的孩子。
老人樣貌普普通通,可從穿著打扮上看卻并非普通人家。
老夫妻中的女人偏瘦弱,面容枯槁,雙目無神,兩只手上戴著金手鐲金戒指,頸部還戴著一串珍珠項鏈。
老夫妻中的男人則大馬金刀的坐在木椅上,披著一身皮襖,腳下穿著帶翻毛的靴子,手上端著桿煙槍。
一雙不大的眼睛微微瞇起,處處透露出陰狠刻薄的感覺。
僅僅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十分不好惹。
身后的四個男人也是個個膀大腰圓,體格健碩。
有人肩背獵槍,有人提著算盤,有人捧著看起來像是線裝本的書,最后一個人系著副淡藍色的花圍裙。
由于保存不當的關系,一些人的臉已經看不清晰。
但總體來說,這家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在村里也應該是十分強勢的人家。
他們立刻想到了被滅門的錢家。
但......裴乾望著合影的眼神逐漸疑惑起來,這其中又有一點說不通。
據村長講,錢家確實是4個孩子,但不是4個男人,而是3男1女,其中最小的女兒錢建秀更是在很早的時候就染病死了。
等等......周榮忽然抬起頭,像是猛地意識到什么一樣。
他扭頭看向那扇虛掩著的門。
那陣古怪的切菜聲......不知何時,突然消失了。
非但如此,剛才他們三人的表現也十分奇怪。
同屬資深玩家的他們,居然在面對鬼的近距離威脅時,被一張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裴乾的臉色愈發古怪,他走過來,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周榮手中的相框,眼神逐漸變得火熱,仿佛下一秒就要將相框奪走,據為己有。
這下周榮明白了,恐怕是這張相片不對勁,這又是一條與鬼有關的重要線索。
江城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裴乾視線。
幾秒種后,裴乾如同睡醒般猛地眨了眨眼,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神又恢復了正常。
他立刻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
江城伸手拿過相冊,然后利落的拆開木質相框,將其中的相片對折后,塞入了自己懷中。
裴乾周榮兩個人都看呆了。
相片是線索不假,但誰也不清楚取走相片是否會引發鬼的攻擊,尤其是......那只鬼現在就在一門之隔的距離。
若是遭遇鬼的襲擊,江城必死無疑。
雖然鬼的聲音消失了,但三人確定鬼還在那間屋子,因為一股瘆人的陰冷氣息正源源不斷的從虛掩著的門縫中溢出。
他們都是老玩家,也都近距離面對過鬼。
就是這種感覺。
距離那扇門最近的周榮大氣也不敢出,他想不通,如今看來鬼早已經發覺了幾人的存在,但為什么又沒有對他們下手。
裴乾神經繃緊一點也不輸周榮,他的視線惶恐的在四周打量著,昨天傍晚,他已經在建筑周圍打量了很久。
建筑有幾扇門,幾扇窗,都位于什么位置,他都了然于心,這也是他敢進來的依仗。
據他觀察,在那扇虛掩著的門左側,大概三四米的位置,就有一扇門可以通往外面。
不過此刻那里一片漆黑。
雖然窗戶被鬼用手段遮掩掉了,但門不一定,噩夢中不會有必死的局面。
他想至少有百分之50的可能性,門就是生路。
“嘎吱——”
就在三人精神緊繃時,那扇虛掩著的門,開了。
借著幽暗的余韻,一道蜷縮著的,支離破碎的身影,出現在門后。
身影出現的同時,陰冷的感覺瞬間包裹住了三人。
鬼......終于現身了。
這時轉身逃跑肯定是來不及了,而且還有極大可能性成為鬼的目標,周榮三人屏住呼吸。
在這一刻,他們能做的只有祈禱。
祈禱自己不是第一個被鬼攻擊的人。
噩夢中極少出現一次死亡多人的情況,只要鬼第一個攻擊的不是自己,那么就有可能逃生。
三人盡力將身體與墻壁貼合,位于最前方的周榮感受到的壓力最大,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鬼的臉上如同蒙了一層霧,但從身姿看應該是個女人沒錯。
她前進的方式十分詭異,類似蠕動,各處關節反方向扭曲著,就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
離開廚房的門后,她出乎意料的沒有直接奔著三人而來,而是身形緩慢的向左扭去,接著蠕動了幾米遠的距離,“咔嚓”一聲后,突然,有光刺了進來。
三人眼前一花,下一秒,房門又砰得一聲關上了。
鬼......離開了。
周榮三人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幾分鐘后,他們才接受了這一事實。
裴乾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他用盡量平穩的嗓音問道:“她......她走了?”
周榮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應該是的。”
“她沒有發現我們?”
“應該是我們并沒有觸發任務內的禁忌,”周榮低聲糾正,他的視線一刻也不曾離開門的位置,似乎是在擔心鬼突然回來,他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如果我們在聽到聲音,或是看到她的時候做出過激的反應,恐怕就......”
的確,如果換作是新人在這里,恐怕早就逃跑,或是精神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