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看著他,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我希望你明白,我這是在救你,噩夢只有起始,沒有盡頭,而且這里的人”他極有深意的笑了笑,“都有一些怪癖。”
“陳小姐看上了你”他突然說。
陳強疑惑地睜大眼睛。
“的皮。”江城對著那面人皮鼓挑挑眉,給了陳強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后,轉身走進了門。
反應過來后,陳強眼中的恐懼幾乎要凝結成實質,可等他想要再問一些話時,江城已經離開了。
門開始變得虛幻,嗡鳴聲愈發刺耳。
即將潰散。
沒有時間再留給他遲疑,陳強學著之前消失的幾人,一頭鉆入門中。
“嗒。”
“嗒。”
“嗒。”
緩緩睜開眼,頭頂一片漆黑,但不是什么都看不到的那種黑,而是殘留著一點點的光亮。
江城能看到頭頂是天花板,只不過十分模糊。
耳邊有鐘表指針撥動的“嗒嗒”聲,還有呼吸聲。
很近。
就在他身邊。
轉過頭,果然是胖子那張大臉。
“醫生。”看到江城醒了,胖子驚喜的表情無以復加:“你醒了!”
微微皺了皺眉,江城嘗試著移動身體,接著直接坐了起來,他不明白胖子這么激動做什么。
是安軒出了事,又不是他。
片刻后,胖子貌似想清楚了什么,憤憤說:“我剛出來,夏萌就和我說,這個副本有限制,最多只能活兩個人。”
“她還說留下的人會被鬼有針對性的殺死。”胖子腦補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哆嗦了一下快速說:“我想醫生你嘴那么損,可能舌頭都得被揪走。”
江城一邊活動著脖子,一邊吊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胖子,覺得他最近總是話里有話,但自己又沒抓到證據。
“她人呢?”江城問。
胖子移開視線,角落里,坐著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正在朝這里看。
在發現人影的瞬間,江城就撲了過去。
“萌萌!”江城十分親昵的靠上去,一把挽住夏萌的手臂,然后將她架了起來,“你沒事吧,可擔心死我了!”
夏萌正坐在那里思考一些事,江城突然撲過來,立刻打斷了她的思路。
“別碰我!”夏萌惡狠狠說,還想將他推開。
江城可憐唧唧貼在她身上,一邊蹭,一邊說:“在噩夢里的那個晚上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他星星眼,動情道:“你扯我腰帶,還叫人家小可愛,說要照顧我一輩子你都是騙我的嗎?”
胖子眼睜睜看著江城貼在夏萌身上,然后兩人在整個房間里轉了一大圈,貌似在找什么。
“呵。”夏萌冷笑一聲,“你以為挾持了我,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萌萌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江城環視一圈,并沒有在房間內找到埋伏的人。
他一只手緊緊攬住夏萌的手臂,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控制,眼神四處打量著,另一只手上攥著根鋼筆。
鋼制筆帽已經被褪掉,尖銳的銀色筆尖在黑暗的環境中,隱隱折射著寒光。
“我對你什么樣你自己心里還沒點逼數嗎?”江城扭過頭,委屈巴巴說。
貌似是聽到房間里有了聲音。
敲門聲響起。
“咚。”
“咚。”
很干脆的兩下,毫不拖泥帶水。
江城將夏萌控制的更緊了,氣呼呼的夏萌抬起腿,側著踹了江城一腳,但被后者靈活的躲開了,還就勢摸了一把。
“再來可就不一定摸哪里了。”江城笑瞇瞇的說。
夏萌抬起的腿頓了一下。
胖子此刻也趕了過來,一左一右,兩人將夏萌夾在中間。
收回視線,江城看向門的位置,大大咧咧問:“誰呀?”
片刻后,三人坐在了樓下的沙發上,照例,夏萌滿臉不情愿的坐在中間,江城在左,胖子在右。
胖子十分機警的不時前后左右看著。
對面坐著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年輕人,揉了揉眼角,年輕人表情無奈說:“其實你不必這樣。”他看著江城的眼睛,“龔先生離開時已經交代過了,你們可以安全離開。”
頓了頓,他補充說:“隨時。”
“其實我倒是沒問題。”江城扭頭看著夏萌,視線忽然就溫柔起來,后者立即有種不祥的預感。
“主要是萌萌她舍不得我!”他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說:“她一定要親自送我回家,看著我躺在床上,她才放心。”
半小時后,一輛黑色轎車從別墅離開,后面還跟著一輛黑色保姆車。
上了公路后,一路向城里疾馳。
“咚。”
“咚。”
兩聲敲門聲過后,門被推開,走進房間中的人十分恭敬,上身微微前傾,對著站在窗前的男人淺鞠一躬,“龔先生,”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說:“他們離開了。”
“和您說的一樣,劫持了小姐。”他頓了頓,眼神中有光掠過,“用之前我們留下的鋼筆。”
半晌后——
“和那些人聯絡了嗎?”渾厚的男低音傳出,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不自覺又矮了一些身子。
“是他們主動聯系的我們。”年輕人畢恭畢敬:“他們派去的人有折損,兩個人,只回來一個。”
“對手的底細呢?”
年輕人不禁尷尬了一下,扶了扶眼鏡說:“龔先生,時間太短,他們他們說還在查。”
在覺察到面前的中年人有了一絲改變后,年輕人立刻補充說:“但有一點已經證實了,對方不是深紅的正式成員。就就和之前一樣,只是它們的狂熱崇拜者。”
“從結果來看,應該有些資質,但萬幸的是,還沒有被它們侵蝕,否則后果”說到這里,他就不再說了。
他需要做的只是將情報匯總。
至于分析,以及通過分析得出何種結論,就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了。
等他離開后,諾大個房間內,又只剩下了中年男人一人。
站在窗邊,外面是無邊的夜。
像是一潭死水。
寂靜,渺無生機
漸漸地,他鐵塔般的身軀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粗重的喘息聲像是失控的野獸。
偏過頭,玻璃窗上映出了一張猙獰的臉,顴骨高聳,細密的血絲攀爬在眼角的位置,額頭青筋如龍。
“又....又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