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不妙的江城伸手一把將胖子拉了起來。
此刻胖子臉色鐵青,顯然是嚇壞了。
“你看到什么了?”槐逸也盡力朝著胖子最后看的方向看,但受霧氣遮擋,他什么也看不清。
“人。”胖子緊張說:“車上有人!”
雖然他竭力壓低聲音,但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恐懼。
“什么樣的人?”江城問:“在哪里?”
“一個穿著皮鞋,坐著看報紙的男人,還有個一身紅衣,蒙著紅蓋頭的女人。”胖子回憶說:“就在我們前面不遠。”
江城拍了拍胖子肩膀,“冷靜點,他們具體在什么位置,坐著還是站著,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動作。”
江城的話仿佛給了胖子底氣,他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說:“那個看報紙的男人坐在左邊挨著過道的座位上,距離我們5排遠。”
“那個紅衣女人也是坐著的,她在右邊,靠窗位置,距離我們4排遠。”
“這下面的霧氣比上面稀薄,所以能看的更遠一些。”槐逸試了試說,說完他就彎下腰,朝胖子所說的位置看,果然看到了那兩個人。
槐逸起身后,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低聲埋怨說:“富貴兄弟,你什么眼神啊,是有兩個人沒錯,但你把距離算錯了,男人距離我們4排遠,女人距離我們3排遠。”
“不會吧?”胖子皺眉,用不確定的聲音問:“難道是我看錯了?”
說完胖子就要彎腰去驗證,但被江城一手抓住,沒彎下去。
與此同時,江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他盯著胖子說的方向,心里升起一種很可怕的猜測。
“醫生?”胖子小聲問。
“不用你。”江城用命令似的語氣說:“我不說話,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不許動,一動都不許動,也不許發出聲音。”
還很少在江城臉上看到這種表情,胖子槐逸一下就老實了,隨即兩人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只敢用眼神觀察江城。
深吸口氣,江城學著胖子之前的動作,慢慢彎下腰,朝著有人的方向看去。
果然!
那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
男人出現在了距離他們3排的位置,而女人更可怕,和他們只有兩排的距離了,江城甚至能看清她慘白色的下巴。
看來這就是規則了,每當被看見一次,這兩個家伙就會靠近他們一次,一次一排。
而當他們坐到他們身邊后,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至于是什么,江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江城沒有立刻起身,他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盡可能的觀察這兩個人的特點。
由于兩人都背對著他,所以看不到臉。
男人穿著一身西裝,還有一雙棕色的皮鞋,不過西裝和皮鞋的樣式都比較老,像是20年前的款式。
手里舉著一張報紙,像是在看上面的新聞,透過座椅靠背的縫隙,江城注意到報紙上面有圖,男人也貌似在盯著圖看。
江城本能的覺得這張圖很重要,但由于距離的關系,他怎么看也看不清。
于是他轉移視線,開始打量紅衣女人。
紅衣,紅蓋頭,紅繡鞋,女人身上鮮紅的刺眼,標準新娘子出嫁的打扮,而且看上去,比男人所處的年代還要更久遠一些。
女人雙腿并在一起,從后面看,兩只手輕輕搭在一起,放在大腿中間的位置上。
江城忽然有種沖動,他居然想走過去,掀開她的紅蓋頭。
但這個荒唐至極的念頭只在出現幾秒種后,就被理智澆滅了,他要是真這么做了,掀開新娘的紅蓋頭,他怕新娘反手就給他頭蓋骨掀了。
“惹不起惹不起。”
稍后,他又仔細觀察了新娘的一雙腿,雖然被紅裙掩蓋,但透過紅裙兩側的開邊,還是能隱約看清是一雙又細又白的腿,主要還長。
看了一會,江城才忍痛移開視線,觀察女人的鞋。
是一雙紅繡鞋沒錯,上面還用綠色的絲線繡著像是鳥一樣的動物,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鴛鴦。
片刻后,江城眼神一頓。
他對女人的觀察要比男人細致許多,沒有別的什么原因,單純是因為他覺得女人的問題要比看報男人更大。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女人露出的纖細腳腕上,發現了一只銀色的環,像是銀質的。
銀環套在左腳上,上面還有一只鈴鐺。
收回視線后,江城緩緩坐起身,就在他繼續思考剛才的問題時,冷不丁瞥見胖子槐逸在看他,而且臉色十分難看。
“出什么事了?”江城問。
聽到醫生允許,胖子像是得到特赦般開口,“醫生,可嚇死我了,剛才我聽到我身后有聲音,好像是什么東西過來了,還帶起了一陣風,那風可冷了,像是冰柜門開了。”
“身后?”江城這才看向他們身后,發現身后也被迷霧籠罩,而且他突然意識到,阿哲紅衣女他們不見了。
在得到江城允許后,胖子第一個扭過頭,“臥槽,人呢?”
沒有任何懷疑,江城確定他們一定是出事了,這輛車上處處都透露著詭異,絕對不止看報男人和鬼新娘兩個。
但話雖如此,可阿哲他們畢竟有五個人,能讓這五個人都不聲不響消失的東西,又會是什么樣的存在。
“你們別亂動,尤其不要彎腰。”江城提醒后,獨自一人彎下腰,不過這次是朝著后面看,也就是紅衣女他們消失的位置。
但這次,江城什么都沒看到,就在他準備收回身子時,突然,在視野極限位置,有東西動了一下。
距離他大概有5米左右,在一張椅子下面。
屏住呼吸,江城盡力看向那里,就像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幫助他,稀薄的霧氣突然散開了一些,緊接著,在看清那東西的同時,江城瞳孔抖得一縮。
而在上面干著急的胖子槐逸,則看到醫生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
那是半張臉。
是真的只有半張,另一半像是被野獸撕咬過,僅剩的一顆眼睛剛好看向江城這里,嘴唇微微張開,像是在求救。
是紅衣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