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杯...這杯是...”學姐盯著上面那根被咬出齒痕的吸管,喉嚨不禁蠕動了一下,她可沒有這樣的習慣。
“學姐,你喝了我的奶茶。”江城臉色微紅,說。
被江城這么一說,學姐更尷尬了,但她怎么也不會想到,下一秒,她眼睜睜看著江城拿起了她的那杯奶茶,賭氣似的說:“我不管,那我也要嘗學姐的奶茶。”
原本十分尷尬的氣氛,居然被江城三言兩語化解了,更離奇的是,學姐看向江城的眼神也和之前不一樣了。
江城一邊和學姐閑聊打趣,吐槽學校同學什么的,一邊細致耐心的幫助學姐寫資料。
學姐就坐在他身邊,兩只手捧著奶茶,很小口很小口的抿著,一邊看他的側臉,同時聽他說著一些趣聞。
江城抽空瞥了眼手機。
時間不多了,他還要趕去下一個場,袁蕭怡還在等他。
于是,他停下筆,甩甩手腕,在學姐眼中,就是這個情愿逃課來陪自己的學弟,他有些疲憊了。
他沒有看向學姐,而是瞥向了窗外。
與此同時,學姐恍惚間,感知到面前的男人,多了些惆悵的氣息,忍不住開口:“你在想什么?”
“我......”江城頓了頓,還是承認說:“我在想我的那幾個朋友,他們始終不相信學姐你的話,我擔心他們做出傻事。”
學姐一聽到這里,表情立刻改變,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他們......他們怎么這么不聽勸,倉庫那里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也勸過他們,可他們就是不聽,還說那些都是無稽之談,還笑話我,說我就是被學姐你迷住了,才相信你的話。”江城臉上沒有一絲恭維的樣子,仿佛全都是肺腑之言。
“我......我是不可能騙學弟你的。”學姐貌似很在意這一點,急忙解釋說。
江城點點頭,“我知道的,學姐你是對我好的,可......”他抬頭瞥了學姐一眼,最后還是忍不住嘆口氣,“可我沒有證據,沒辦法向他們證明。”
“要證據?”學姐說:“我有啊!”
“哦?”
說完這句話后,學姐貌似也有些后悔,但她不希望面前的這個男人因為她而被誤解,更不希望看到曾經的悲劇重演。
看著江城那雙怯懦又期待的眼神,學姐狠下心,留下一句在這里等我,就離開了。
很快,5分鐘不到,學姐就回來了。
回來后,還第一時間把門反鎖了,上面的觀察窗也用深色衣服遮擋,江城期待的眼神都亮了。
做完這一切后,學姐走過來,把一個深棕色的檔案袋,放在了桌上。
江城注意到,檔案袋上寫著一個人名,貌似是......陳澤清。
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學姐表現得有些緊張,她打開檔案袋,手忙腳亂的從里面倒出了一些紙,然后又從紙的間隔里面,取出了幾張照片。
“你看看這些。”學姐壓低聲音,把照片放在江城面前。
視線在觸及第一張照片時,江城的眼神就頓住了。
門開著一半,一個女生倒在門檻邊上,頭發披散下來,擋住了半張臉。
上半身在門外,下半身在門內,背景......就是活動中心的倉庫。
即便只露出半張側臉,江城也立刻認出女生的身份,是......袁蕭怡。
看樣子她像是在被什么東西追趕,所以驚慌失措的從倉庫里朝外跑,可匆忙中摔倒在了門檻上,昏了過去。
“這是很久前,校保衛處的那些人拍下來的。”學姐在一邊解釋說,“你們的那個朋友,被發現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上半身在門外,下半身在門nj城清楚,她說的是高言。
高言醒過來說是遇到了跟蹤鬼的追殺,看起來,袁蕭怡曾經也是一樣。
第二張照片,是給倉庫門的特寫,上面有刀砍過的痕跡,后來被用紙遮住了。
第三張照片,是倉庫內的景象,在最里面,他們曾經搜查過的位置。
墻上有一面碎的不成樣子的鏡子,很明顯能看出是被暴力砸碎的,周圍還擺著好幾把椅子。
這里面的布置和周館長形容的密室,很接近。
但真正吸引江城注意力的,是椅子上的東西。
每把椅子上,都擺放著對應的東西。
江城一個個的仔細辨認,第一張椅子上是白大褂,第二張椅子上是泳衣,椅背上還搭著一副泳鏡,第三張椅子上披著一件運動服,椅子下面還有一雙跑鞋......
“你看到的這些所有照片,都是校保安處的人在現場拍下來的,一方面是留檔,萬一學生出事,也好分清責任,還有,就是交給學生的主治醫師,也就是我說的那位老教授。”
“陳澤清教授。”學姐說起這個名字時,語氣上帶上了一股不由分說的尊敬,以及......惋惜。
江城很敏銳的察覺到了。
“主治醫師?”江城順著這個詞向下追問。
“沒錯。”學姐嘆口氣,“你應該聽過袁蕭怡這個學生吧,全校都在傳她精神有問題。”
“聽說過一點。”江城說,“她一直說她有5個朋友失蹤了,但都查無此人。”
學姐點點頭,語氣忽然帶上了一絲神秘,看著江城說:“他們沒說錯,這個袁蕭怡確實精神有問題,陳澤清教授對她的病癥很感興趣,一直在積極想辦法為她治療。”
“她患有很罕見的人格分裂,而且不僅是簡單的雙重人格,是多重人格。”學姐語速很快,像是背后有東西在追趕,“所謂失蹤的五個朋友,其實都是她自己,是她主人格對自己的身份認知瓦解后,衍生出來的次生人格。”
“你看這里。”學姐指著照片上的椅子,低聲說:“據教授推測,每張椅子,都代表著她其中一種衍生人格的具象化。”
“舉個例子,她坐在第一把椅子上時,她會脫下原本的衣服,換上醫學生的白大褂,因為這時她的自我認知就是醫學院的學生。”
“第二把椅子時,她就是游泳健將的身份,同理,第三把就是體院的長跑運動員......”
一邊給江城講解,學姐一邊忍不住的發抖,每每看到這些照片,她都覺得后背直泛寒氣,仿佛在接觸一個認知外的,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