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完全理解林婉兒所說的后果,一旦被這些危險分子逃走,那么這些原本名義上保護人類免受靈異事件襲擊的守夜人,就會褪去偽裝,不會再有任何顧忌,他們會發動襲擊,暗殺,甚至是主動制造各類靈異事件......
由此所導致的一系列后果,還有巨大的社會影響,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林婉兒背后的龐然大物,所最擔心的。
“我們要的不是徹底消滅守夜人,而是清理,治療,就像是想要傷口愈合,就必須先剜去腐肉。”林婉兒繼續開口,“守夜人本身沒有錯,錯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老家伙。”
“他們違背了最初的誓言,妄圖顛覆,創建屬于他們的新世界。”
“你說的這個夏檀,也是13家族的人?”江城思考片刻,問。
“是的,他出自夏家。”林婉兒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修長的眉挑了挑,上身向前探出,盯著江城的臉,口吻玩味說:“那個和你關系不錯的夏萌,他們是一家人。”
江城原本就拿林婉兒沒辦法,見到林婉兒還是那副老樣子,眉頭不禁皺起,身體下意識的朝后躲,語氣嚴肅道:“我在和你談判,林婉兒,你正經一點!”
“說的好像以前不正經一樣。”林婉兒故作詫異。
這是個無法用常理揣摩的女人,江城研究了這么多年,對她的了解也僅僅是局限于她很聰明,背景深,門路廣,能力強,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腦子也不怎么正常。
江城成為心理醫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研究明白林婉兒,從而治好她的病。
她有病,這是毋庸置疑的。
“夏萌也是13家族的人,難怪守夜人會派人保護她。”江城回想起了自己和夏萌參與的那次任務。
“夏家現在也是我們的盟友了,會協助我們,清理守夜人高層。”林婉兒又變回了那個正經的女人。
“恐怕不止夏家一家吧。”江城低聲問。
“沒錯,守夜人里面也有不少人看不慣那些老家伙的做法,但因為家族利益的牽扯,所以大部分仍在觀望。”林婉兒直白說:“這段時間內,我們會盡量爭取這些人的支持。”
胖子咽了口口水,小聲問:“要是他們不支持你們的計劃呢?”
林婉兒偏頭看向胖子,笑了笑,用比較溫柔的語氣說:“那就連他們一起干掉,我是在救他們,不是求他們。”
林婉兒的笑容令胖子后背一涼,立刻就閉嘴了,覺得自己還是不打擾他們兩個說話好了。
這分分鐘都是拯救世界的大生意,自己跟著摻和什么。
江城倒是沒什么特別的表示,林婉兒低三下四求人的模樣,他完全想象不出來。
片刻后,他繼續問:“夏萌身邊的那個中年人,你有他的資料嗎?”
說完似乎是擔心林婉兒誤解,江城又伸出手,在自己下顎的位置劃了一道,“這里有道疤,不怎么善于......”
林婉兒點頭,回應說:“他叫龔哲,夏檀被門完全侵蝕后,他就是夏家的定海神針,在家族里面的地位僅次于現任家主夏淵。”
“他是高階門徒。”江城篤定說。
林婉兒瞥了眼窗外,很快又收回視線,簡短道:“很強。”
“明白了。”江城回答。
“夏家選送深紅計劃的孩子,就是龔哲的孩子。”林婉兒開口:“那個人你見過,6號,塵然。”
江城目色一凝,“是他!”
回想起龔哲的模樣,還有塵然,江城覺得一點也不像,這能是親生的嗎?
可兩人的氣質,倒是有一丟丟詭異的相似,江城思慮片刻,也形容不出來。
江城剛準備再問些什么,卻見林婉兒站起身,“今天就到這里吧,以后還會有機會的。”
“可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江城堅持。
“我倒是沒問題,但他,等不及了。”林婉兒指了指窗外,隨著她話音落下,窗外的空間發生扭曲。
一道黑色的影子立在院落中心,長刀在手,刀尖滑落,插入地下一寸。
黑影渾身上下幾乎要沸騰起來,一雙暗紅色的眸子冷冷的看向一個方向,可那里明明什么都沒有。
“給我滾出來!”
“嘿嘿。”在無身后偏右的位置,一個戴著牛仔帽的男人走出來,打了個響指說:“別那么暴躁好不好,剛才大家玩的不是蠻開心的嘛,我們來一起跳個舞,解解悶?”
眼見無理都不理他,牛仔帽男人露出一副遺憾的語氣,看向無左側屋檐下那個自命清高的男人,笑嘻嘻說:“我說3號,你不要總是看書好不好,我帶你跳段舞,現在的小姐姐們可不喜歡書呆子,她們追求的是刺激,就比如......”
輕輕翻了一頁書后,倚在屋檐下的男人頭也不抬,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自討個沒趣的牛仔男人也不惱火,笑嘻嘻的看向另一個方向,是無死盯著的位置,聳聳肩說:“1號,玩夠了就出來吧,你也知道,3號這家伙讀書讀壞了腦子,心里除了先生,就放不下別人了。”
“啪”的一聲,倚在屋檐下的男人合上書,站直了身體,一雙冰藍色的眸子瞪向牛仔男人的位置,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鋒刃。
他似乎忘了,他們3個今天的任務是困住無。
不要傷害他,但也不能放他走。
除非先生點頭。
“開句玩笑啦,不要當真,當真......”牛仔男人咧開嘴,瞇眼和3號洛河對視,“你就輸了。”
“我說你們幾個不要老揭人傷疤好不好,今天都夠丟人的了,3打1還沒把人家拿下,還有臉在這里閑聊?”
一陣故作老成的聲音在無身后響起,娃娃臉模樣的男孩盤腿坐在地上,手里攥著一副撲克牌,地上還丟著幾張,氣呼呼說:“以后出門別說認識我,我嫌丟人。”
“可以,那下次8號打你屁股的時候,你千萬記得不要叫的像殺豬似的,求我們救你。”牛仔男人笑的更歡了,“或是叫8號爸爸。”
聞言男孩騰的一下從地上坐起來了,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像是回憶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