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旦動手就算是觸犯了規則?”胖子有些后怕。
江城點頭,“看來是這樣的。”
另一間廂房,廂房內的氣氛沉重的多。
賈金梁的臉愈發晦澀,放在桌上的右拳忍不住攥緊,“沒想到…死的這個人居然是張軍余,怎么可能會是他?”
阿標坐在賈金梁對面,“老板,這是很明顯的事情,于掌眼沒有管他。”頓了頓,阿標忽然壓低聲音:“那些人都能活下來,我想于掌眼肯定有辦法選出真正的紙人,但他就是沒有那么做,他是有意看著張軍余死的。”
賈金梁眼神閃過一抹兇狠,“這個老東西肯定是看出一些東西了,有關這次任務的重要線索,但他沒有說,除掉張軍余,就是不想有人妨礙他。”
“也是戳瞎了我們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睛。”阿標低聲提醒,“于掌眼這個人心思很重,我們和張軍余的事,他大概是發現了。”
聽出了阿標的弦外之音,賈金梁面露警惕,“你的意思是…他于成木還要與我們動手?”
“暫時還不會,但……”阿標壓低聲音,“不得不防,于掌眼是什么人老板你再清楚不過了,之前你招攬他入伙,他上家的支鍋不同意,結果呢?”
阿標深吸一口氣,“那個人就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雖然道上的人都傳是因為曾經的事情被官家翻了出來,所以人偷渡去了國外,可我不相信。”
“按照于掌眼的性格,這人知道他底細,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于掌眼對這件事的處理很從容,仿佛一點也不擔心這人被引渡回來,然后把他的那些事全抖出來。”
“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上一個支鍋被他除掉了,尸體不知道被丟進了哪座古墓里。”即便是阿標這樣的人提及于成木的狠辣也頗為不安,“這件事我曾經背地里問過張軍余,張軍余說他不知道,但他同時也說,于掌眼確實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絕對會做的天衣無縫。”
賈金梁受傷后頭時不時發昏,思考問題時間長了頭就疼的厲害,他伸出兩根手指用力揉著太陽穴,“所以…你的意思呢?”
“靜觀其變,我們要盯緊于掌眼,而且后面即便我們找到了關鍵線索,我也建議隱瞞一部分,以防萬一。”阿標思路清晰。
“好,就按你說的辦!”賈金梁腦海中浮現出于成木那張陰險的臉,惡狠狠道:“等這次出去了,于成木這個人不能留了,他知道我們的事情太多,而且…太陰險,保不齊哪天就會出賣我們,他師傅出事,我都懷疑與他有關。”
看到賈金梁痛苦的表情,阿標站起身問:“老板,有我在你放心,只是你的傷……”
“沒事。”賈金梁嘆口氣,偏過頭,視線盯向門的位置,眉頭微微皺起,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天完全亮了,等江城胖子走出門,才發現剩下的人已經在等他們了。
陳浩在時不時與于成木說幾句話,后者面露悲痛,低聲附和,都不用想,是在說張軍余的事情。
相比于這兩個人,江城更好奇阿標賈金梁的態度,但這兩人也不愧是老油條了,從他們的臉上什么都看不出來。
“于老先生。”江城日常開演,走過去抓住于成木的手,輕輕拍著后者的手背,語氣悲痛:“節哀啊。”
“勞江小友掛心了。”于成木演技并不遜色江城多少,聲音帶上了一些更咽,“都是我不好,誰知道任務居然出現了這種的情況,我還以為外面的紙人…哎!”于成木用重重一口嘆氣,結束了對話。
雷鳴宇屬于開熱鬧不嫌事大的,而且對于這種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家伙,他從來都是0容忍,“于老先生,您節哀啊,我想張軍余是會理解您老的苦衷的,他的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您從這里離開。”
于成木略微嘆口氣,接著慢慢搖頭,“我歲數都這么大了,能不能離開又能怎么樣呢,我只是可憐張軍余周慶兩個徒兒,他們才多大,還有大好的人生等著他們,要是…要是可以的話,用我的命,換他們兩個活著,該有多好啊。”
就算是江城這樣的人也不禁被于成木這個老家伙的臉皮所折服,這話要是被張軍余聽到,估計能氣的活過來。
陳浩微微一笑,輕聲寬慰道:“于老先生有這份心就好了。”
離開吳家大宅沒多遠,他們就撞見了之前見過的兩個村民,不用想,這又是村長安排的。
其中一個村民正蹲在地上,吧嗒著一根老煙槍,見到他們遠遠走來,忙站起身,熄滅了煙槍后小跑過來,“各位師傅辛苦,村長安排我們來帶師傅們吃飯。”
杜莫宇上前拍了拍村民的肩膀,試探性說:“下次不用這么麻煩了。”轉過身,杜莫宇指著吳家大宅的門,“看到沒有,我們就住在宅子里,明天早上,你們把飯菜送進去就行。”
聞言村民臉色驟變,連手中端著的煙槍都沒拿穩,陪著的笑臉比哭都難看,“各位師傅們玩笑了,我…我還是帶師傅們去吃飯吧,請,請隨我來。”
說完也不管江城他們什么反應,小跑著去帶路了。
大家互換眼色,看來這座吳家大宅對于村里人是一處禁地,除了他們,以及不知是人是鬼的打更人,貌似從未有其他活人踏入過宅子的大門。
跟著慌慌張張的村民,他們來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院,院子里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有幾碟算不上精致的小菜。
中間放著一個竹籃子,掀開蓋在上面的白布,里面是白花花的饅頭。
還有一口黑色的鍋,掀開鍋蓋,一股濃郁的香氣竄了出來,居然…居然是燉雞,湯汁粘稠泛白,看起來燉的相當入味。
自從來到這個村子,他們就沒吃到過肉,胖子接連吞了幾大口口水,眼睛盯著雞肉都直了。
“我先替兄弟們嘗一嘗。”雷鳴宇抄起筷子就伸了過去,看樣子是要扯下來一根雞大腿。
不料下一秒,另一副筷子狠狠抽在他的手背,雷鳴宇哆嗦一下,筷子脫手,他捂著手背,眼睛冒火的盯著于成木,就是他抽的自己,“你特么干什么?”
于成木用布包裹住筷子,十分謹慎的將筷子伸進雞湯中,來回翻找,臉色越來越陰沉,最后把筷子一丟,低聲道:“沒有頭,是一只斷頭雞。”
“看來…這是為我們準備的最后一頓飯了。”于成木直起身體,偏過頭,銳利的眼神盯向帶他們來的兩位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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