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城說的話,再加上眼前所見,胖子迷茫的雙眼逐漸清晰起來,“醫生,你早就知道無兄弟醒了?這些都是你和無兄弟配合演的一出戲?可…可你們是什么時候商量的,我怎么一點也不知道。”
當然,胖子更多的疑惑還是來自無和水老爺,他們究竟是什么時候達成了合作?還有,如此大費周章的演這出戲,看似是為了最后擊殺邵童做準備,但胖子覺得還是有些過了。
還不等江城開口,邵童看向胖子澹澹笑道:“你說的不完全對,他是知道無醒了不錯,但如果說他們兩個商量配合,你高估他了。”
“是無用自己的方式在給他傳遞信息,張啟正的那具尸體就是引子,尸體原本可以很輕易的推開院門,但是并沒有,而是多此一舉的用木棍去噼,這是提示,只有他們兩個看得懂的提示。”
“在曾經一次任務中,無替他擋下了致命一擊,那道攻擊就來自身后,一把…巨大的斧頭。”
感受著邵童那股毫不在意的語氣,胖子不由得有些心驚,他現在確定對方是有備而來,畢竟這些秘密就算是自己都不知道。
瞥見胖子緊張的面龐,邵童伸出手指點了下自己的頭,無所謂笑笑:“別緊張,我說過了,我攝取了他的一部分記憶。”
說完這些后邵童又扭頭看向水老爺,口中嘖了一聲,“老家伙,這些人里面就數你演技最差,打架就打架,嘴那么碎呢!還你要有把斧子?”邵童臉上的笑容愈發肆意,“你平白無故提斧子做什么,是怕我聽不出來嗎?”
邵童無奈的搖搖頭,“而且你們兩個打得也太假了,雖然你身上有傷,但水平也絕不只如此,更何況無連那個家伙都沒有放出來,明顯是留作后手對付我的,對不對?”邵童笑著看向無。
無的臉色陰沉下來,他自然清楚邵童指的這個家伙是夏檀門中的怪物。
胖子也有同樣的疑惑,他不明白這場漏洞百出的大戲究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看起來不過是空耗了無與水老爺的體力,換來的只不過是一次并不成功的刺殺。
“呵呵,當然有必要。”邵童負手而立,居然看穿了胖子心中所想,“這場戲是做給我看的,不過并不是為了要殺掉我,而是分散我的注意力,只要分散掉我的注意力就成功了,畢竟水老爺你需要時間來修補屏障,你們想將我徹底封死在這座生祠內。”
邵童指了指渾濁的天,又指了指滿是泥濘的地面,嘆口氣道:“封印在這里,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被看破心思的水老爺也不惱火,畢竟計劃已經成功了,他一個人著實不是眼前這家伙的對手,但有無助拳就不一樣了,他們才不會講什么一對一的道義,大家一塊上,今天勢必要給武功村的村民們報仇雪恨,春神湖是他的家,也必須奪回來。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水老爺一捋胡須,上前一步踏出,手中拐杖濺射出綠瑩瑩的幽光,如此萬千豪情看的胖子等人熱血沸騰,下一秒,水老爺舉起拐杖中氣十足吼道:“小兄弟你打頭陣,老爺我堵死此賊的后路!”
“等等!”邵童突然叫停,“我們的恩怨也不差這一時了,話說你們就不想知道為什么我明明早就看穿了你們的謀劃,卻沒有動斷嗎?”
這倒是說到了水老爺的心里,他攥緊拐杖,怒道:“有話就放,有屁就說!”
邵童微笑著向前平伸出兩只手臂,手掌向下,一時間整個人的氣勢全都變了,生祠的地面,不,不對!是整座島嶼都跟著劇烈的顫抖起來,場面比淤泥巨人的出場更加恐怖,地面突起,仿佛有什么大恐怖即將破土而出。
“因為我也需要時間準備啊!”
邵童的眸子一點點被墨色浸染,直到全部被漆黑填滿,最后伴隨著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響,大地碎裂,一座樓閣生生從地下鉆出。
樓閣通體漆黑氣勢宏偉,裝飾的更是華麗非常,體量之巨大遠超眾人想象,出現的瞬間竟直接將整座生祠沖垮,如同一張巨口,將所有人吞噬其中。
失重的感覺持續不久,墜落中的眾人終于踩到了地面,穩住身形后附近一片漆黑,而且很靜,非常靜,靜的人心里發慌。
憑借感覺,這里應該是一處很大,并且很寬闊的地方,江城等人背靠著背,圍成一圈,視線不停在周圍巡視。
這里沒有新人,雖然驚慌,但卻不至于亂了分寸。
至于無和水老爺則不見了蹤影。
胖子抽了抽鼻子,他嗅到了一股香氣,是濃烈的酒香,除此之外還有菜肴的氣味,以及胭脂水粉的香氣。
尤其是這股子胭脂水粉氣,只嗅到了一絲一縷,就讓人如癡如醉,腦海中不禁幻想出一道妖嬈的美人身段半隱在帳幕后,隨風而舞,配合著精妙的絲竹管弦之音美的刻骨蝕心。
還不等他細想下去,黑暗中,就在他眼前幾米的距離,突然亮起了一盞燈籠,燈籠被放置在檀木的架子上,用纖細的竹骨編織而成,做工極為精湛,外面覆以薄而韌的燈籠面,內置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紅燭,燭火搖曳中透過半透明的燈籠面照射出來,流光滿地,煞是好看。
但見多識廣的江城立即瞧出了不對勁,這包裹在外的燈籠面貌似有些不大對勁,材質看上去有些過于細膩了,而且透光性……
“洛女盞……”
死盯著燈籠的唐啟生倒吸一口氣涼氣,他顯然是認出了燈籠的出處。
胖子不明所以,但也覺得詭異非常,忍不住追問:“什么落女,你倒是把話說明白啊!”
不過胖子不懂不代表別人也不懂,江城在聽到洛女盞三個字后也就確認了心中猜測,一邊帶著大家后退,遠離燈籠的范圍,一邊低聲提醒:“大家留神,這種人皮燈籠從來不會單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