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還說你不會武功!”
李福成一走,李鄲道就揪住了李寶京的胡子。
“剛剛那一掌,我可看出來了!內力深厚,啪的一下,木頭中間的灰都起來了!”
“哪里什么內力?內力是什么東西?”李寶京問道。
“就是氣呀,運行經脈,匯入丹田氣海,用的時候,順著經脈而起,可以飛檐走壁,用在劍上可以產生劍氣,有了內力,就可以以一敵百……”
“以一敵百?咳…是帶甲的還是不帶甲的?成陣的還是不成陣的?若是帶甲成陣,這樣的猛人,老爺子我倒是沒見過……不過我們校尉在演武的時候,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一起上,都沒打得過,三下兩下……”
李鄲道立馬雙眼放光:“爺爺你能在戰場上殺個七進七出,肯定厲害,軍里學了什么功夫,教教我唄?”
“軍里用的是槍與刀,長槍就那么幾下,馬戰需習,刀法倒是有,但你這半大娃子,心性不定,萬一殺了人……”
李鄲道立馬拍胸脯保證:“那就不用刀,化刀為掌,手肯定是殺不死人的。”
李京寶瞇著眼:“你若是是考武科,老子倒確實還有些關系,但現在仗還沒打完,你這半大小子,容易沖動,在戰場上難保命……再說習武要吃肉,費錢……”
原來是費錢……李鄲道心里嘆氣一聲。
“這這小子不過確實有幾分資質,吃得忒多,將來底子肯定壯實,不比你老子,你叔~咳~一頓吃不得兩碗飯……老子當年在軍中一頓吃五碗都只七成飽,你小子倒有幾分像我。”
李鄲道問道:“那爺爺你一天拉幾次矢?”
李寶京臉都黑了,悶悶的道:“一次。”
李鄲道不由感嘆:“腸胃真好。”
李寶京隨后去里屋,從床鋪底下,拿出幾張揩屁股的草紙,這種紙一般用來做紙錢,是劣紙,寫字有許多毛邊,沒什么用,還不如油紙,油紙還能用來包熟肉呢。
但上面有歪歪曲曲的小人,火柴人一樣,比著姿勢。沒有字。
“就這?”李鄲道驚了,當年自己的大學體育課本上面還有太極拳,八極拳圖譜呢!這小火柴人,自己小學時候就會畫了,漂亮得一批,全是拳皇里的動作。
這個小人一共才幾個動作,刺,撩,劈,格……
老爺子拿著手杖作刀:“你看刀刀是殺人用的,其實更重要是保命,時時護住要害,隨時能格檔中央要害,頭,喉嚨,胸口,小腹,不能離得遠了,遠了就容易被殺,什么槍啊,戈啊,刀啊,見你沒防住,就要殺了你。”
“什么大開大合的,不要信,你沒練到家,直來直去,刀劍是短兵,又不是長兵,長兵另有打法。”
老爺子開始講課,和體育老師教的養生功完全不一樣。
老爺子招招就是先保住要害再進攻殺人。
就算老爺子瘸了腿,李鄲道此時都出了冷汗,只見老爺子手杖一撩,一刺間,雙目突出有血絲,咬牙切齒,面容猙獰,把李鄲道嚇住了,跟個甲亢患者一樣。
“臥槽!有殺氣!”李鄲道感覺老爺子不是在教自己武功,是身邊真的有人在跟他打,已經殺了好幾個那種。
“呼!呼!”老爺子放下手杖,氣喘吁吁,喉嚨如風箱,李鄲道連忙幫他拍背。
“咳~呸!”一口老痰吐出。
“老了!老了!就這兩下,就大喘氣了。”李寶京道:“就這么幾下了,沒了,沒了,別纏著老子了,自己琢磨著練吧。”說罷扶著手杖慢悠悠的走了,今約了人在茶肆喝茶。
李鄲道看著這個看似走路都搖擺的老爺子,嘆道:“高人竟在我身邊。”
老爺子這手杖掄起來,打死兩三個大漢絕對沒問題,就剛剛那姿勢,一杖一個,一杖一個……真乃兇人也。
李鄲道檢起一根柴火就開始了練習,但是越練越偏,看著院腳的蒲公英就開始化身神龍大俠,用出了火舞旋風劍法。
丫丫坐在門檻上,一手抓著老父親用烏梅腌制的干果,弄得滿臉都是,一邊笑著看猴。
“差不多得了!”老娘李戚氏見李鄲道得了羊癲瘋一樣拿根柴在那里搞破壞,插著腰罵道:“一天天的,半點事不做,去城外把牛羊給我喂了,再打些肥草來,伺候你家的馬大爺。”
李戚氏管李老爺子的馬叫大爺,賣不得,殺不得,吃得比人多,比人好,又不拉磨不干活。
李鄲道心道:“果然天下的老娘都一個模樣。”
小小年紀就背上了跟人差不多高的背簍,腰上別了柴刀。
丫丫看李鄲道背起了背簍,立馬走了過來,抱住李鄲道的腿。
李鄲道只好放下背簍,丫丫順勢鉆進了背簍。
“好家伙!丫丫,娘是不是偷偷給你加食了!跟小豬崽子似的。”
“嘻嘻。”丫丫兩只眼睛從背簍縫隙中看向外面的世界,她太小了,不被允許出門,現在拐子多。
但躲在簍子里,李鄲道時刻背著,到了城外的農莊里,她可以騎小山羊。
“過年就宰了!看你到時候怎么哭!”李鄲道抱著這樣的期待看著丫丫和小山羊建立豐厚的革命友誼。
“小李大夫出門干活啦!”
“對呀,不干活,沒飯吃。”
粥鋪老板是個矮小漢子,因為身高不夠,沒有被招去打仗,經常拿這個說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沒錯他只有一米四多一點兒。李鄲道這個十二歲少年郎都比他稍微高些。
李鄲道懷疑他練了縮骨功,因為侏儒癥也長不到一米四,而且他經營粥鋪,現在糧價這么貴,根本沒什么人來喝,他也這么樂呵呵的。
可能是大唐的密探之流。
“李狗蛋!”一個鼻涕娃叫住李鄲道。
李鄲道雙手架在胸口:“你敢在老子身上抹鼻涕,就要你嘗嘗老子今天新學的大漠刀法的威力!把你打出矢來!”
來人叫王順生,她老娘生他時候一點苦都沒受,挺著大肚子跟人嘮嗑呢,突然羊水就破了,然后當場幾個婦女圍著起來,把他生了出來,聽說沒有用到半盞茶的功夫。
以至于接生他的那個接生婆見到他就說:“當年你老娘生你的時候,就跟拉稀似的,卟的一下頭就出來了,再卟的一下,整個身子就全出來了。”
李鄲道愿意把這稱之最強!叫他王拉稀。
“你看看!我是那種人嗎?吸溜!”王拉稀把鼻涕一縮,然后“咕嚨”一聲,舌頭往人中兩邊舔舔。
李鄲道直接皺眉:“老子怎么會認識你這個撒比玩意兒?”
“我娘生病了,叫我來你家拿藥。”
王拉稀扣縮出一張方子,李鄲道一看,道:“你老娘什么癥狀?”
“跟我一樣,流鼻涕。”
“二十文,我幫你抓藥。”李鄲道說道。
“沒有,只有十八文。”
“行吧!”
兩人偷偷溜拐,李鄲道從后門進了藥鋪,抓了方子,這方子便宜,李鄲道抓了兩包:“三碗水熬成一碗,每包藥可以熬兩次,熬第三次就沒作用了,你也喝點,準是你傳給你老娘的!”
收了錢,李鄲道開始記賬,入十五文,銀翹散兩劑。
手動貪污三文錢。
扣開地上的一塊磚,把一個小盒子拿出來,里面不少銅子,放了進去。
又從后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