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原來是這種事情。”巢元方道:“是我指使的,怎么了?”
李鄲道震驚。
巢元方道:“行醫者如今十中有七八,是庸者,不知脈理,不通藥性,沒有系統學習過,拿著兩張方子,就敢看病開藥。”
“我特意叫學生們見到了就打壓,同時制定行業標準,進行考核,原先是太醫署,后來太醫署也荒廢了,我們這些太醫署出來的就自覺組成同盟,醫術不行,就是得叫他混不下去!”
巢元方道:“哦!哦!你爹之前就屬于那種庸醫哦,不會被楊德開打壓之后,就對我們這個有意見吧。”
李鄲道一聽,好像站在巢元方的立場來說,確實沒錯。
但有如此來說,又確實形成了行業壟斷,而且也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畢竟這里面利益高,有醫術沒有醫德的人其實比福醫,庸醫更可怕。
不過好像古代醫生,除了孫思邈說醫德重要外,好像沒幾個注重醫德教育的。
而且太醫署出來的,畢竟服務于達官貴人比較多,平民百姓還是接觸赤腳醫生比較多的。
你這個學院派的,要是光打壓民間野生派的,而不給上升學習機會,和下放基層,解決民眾需求,那幾本就是空想家了。
李鄲道仗著年輕便直接懟這個老頭了:“太醫署只有一家,一年能培養出五百個醫工?”
“不能。”巢元方道“學三年方可叫醫工。”
李鄲道問道:“多少百姓能分到一個醫生比較合適?”
后世醫療環境已經大大改善了,才是每千人分不到三個醫生,更別說是古代了。
“這個?一坊有一家醫館是最合適的。”
“這是縣城,那鄉野呢?”李鄲道說道:“鄉野之間,若有人患急癥,要行幾十里路到縣里來請大夫,那大夫如果聽到要走幾十里路去診,一去就一天,你覺得他們會去嗎?”
“您打壓這些資質平平的大夫,但也不是這樣啊!這些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水平的,鄉野之民,十例能治好三例,都是有功的。”
巢元方點頭:“所以我勸朝廷改革太醫署,下放醫官。”
李鄲道無語了:“那您還不如上諫,允許民辦醫校。”
李鄲道問道:“我師父也不是正統太醫署出身了,他醫術為何就能得你認同?南方也無太醫署,但是多有家族傳承,也多有名醫。”
“那些自然不一樣。”巢元方道。
李鄲道說道:“看來您老還是對世家門閥觀念深重,這不就是跟血統論一樣嗎?我也就不勸了,不過您還是自己審視一下您自己吧!”
李鄲道說道:“倉稟足而知榮辱,現在不是抓質的問題,而是抓量的問題。”
巢元方道:“看來你怨氣不小,我跟他們說說問題。”
巢元方說了這句話,其實就是顧及面子,但應該是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錯誤。
李鄲道也就知趣,不繼續說了。
巢元方有意考驗李鄲道,問李鄲道一些東西,問了李鄲道的解毒湯的方子,但那個方子是清朝的方子,這個是個唐朝人,唐代到清代一千多年了,藥理藥性,理論多有變化。
因此辯證之上,這個老頭幾乎要跟李鄲道吵起來了。
不過李鄲道也是憋了火氣的,一點也沒有讓著這個老頭。
甚至罵道:“你這個食古不化的老綁菜!”
巢元方也是罵道:“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開的藥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經驗比你這個娃娃足,你來跟我爭!”
好在沒有打起來。
就可憐了那個乞丐,李鄲道給他扎穴,巢元方給他灌藥。
“嗚嗚!我要離開!”那乞丐哭道,我要去討飯。
“閉嘴!”李鄲道和巢元方兩個給這個乞丐逼出熱毒鼠疫。
很快鼠疫的事情已經有七八日發酵了。
由于城中老鼠可以賣錢了,男女老少,乃至狗狗都開始抓老鼠了。結果被咬傷的人反而更多了。不過至少宣傳到位了,老鼠是少了許多,官府報的是已經發出去三十萬錢了,不知道數據真不真實,有沒有抓到三十萬只老鼠。
不過還是有許多人病倒了,這鼠疫不是單純性的,有的是壞血性的,有的是發熱咳嗽性的。
根據病變,鼠疫類型有腺鼠疫、肺鼠疫、敗血癥型鼠疫,還有一些少見類型,如腸鼠疫、腦膜炎型鼠疫、眼鼠疫、皮膚鼠疫等。
如今城里的多是肺鼠疫和敗血性的。
所謂黑死病就是敗血性的,曾經在歐洲大流行百年之久。
這里明顯就是復合型的鼠疫,許多老人免疫力就差,往往發現了,拉過來的時候,就嗝屁了。
當下諫議深掩,和火化,深埋需要人力,但是需要子女出錢,火化則是不需要出錢。
自然是選擇火化的多。
李鄲道還叫李戚氏做了紗布口罩,如今那些大夫是第一個就用上了,縫了好多層,有一些基本的香料縫在里面,基本上可以用來預防感染。
縣君一開始還安撫疫情,現在也不大出來了。
“藥是沒有問題,吃了七八成都是能好的,但是這個瘟疫怎么還沒有定下來?”
李鄲道皺眉:“甚至治好了,還出現了反復感染。”
巢元方也奇怪:“一開始說跳蚤問題,弄出了殺蟲藥水,結果是不管用,然后又怕是水有問題,可是檢驗了水井,并無老鼠尸體,喝水也必須燒開了來。”
李鄲道眼睛一咪咪:“那乞丐也被我們治好了,并且用他身上的血液滴進藥里,治療更是有奇效,沒道理控制不住。”
“城外呢?李鄲道問向巢元方:“巢老頭,城外有多少病例?”
“城外一開始也有,我把弟子們派出去了,已經控制住了。”
李鄲道皺眉:“難道是那個瘟神,還沒走,在暗下手腳?”
“不太可能,現在已經十一月了,瘟疫也該控制起來了。”巢元方道:“一般都是六月瘟疫,尸體腐敗得快,如今天寒,百姓不大流通,瘟疫也少在這個時候爆發。”
“我懷疑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李鄲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