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看到桌上小昭已經做好了幾個菜,張向北坐在嬰兒車里,津津有味地吮吸自己的手指頭。
“沒送去保姆那里?”張晨問。
“我又沒去攤位,就不送了,小娟回來了,她們兩個人忙得過來。”小昭說,“快起來吧,飯做好了。”
張晨從床上起來,看到桌上有回鍋肉,用手指抓了一塊就放進嘴里,小昭罵道:“哎呀,先去洗臉刷牙!”
張晨一屁股坐了下來,叫道:“我快餓死了,吃了再洗。”
小昭無奈,只能給他盛了碗飯。
“對了,賀紅梅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張晨問。
“沒有啊,怎么了?”
“她父母同意了,她今天也在找店面。”
“真的?那太好了!”小昭叫道。
張晨想起件事,和小昭說:“她要是找你,你不要告訴她我們已經買了店的事。”
“為什么?”小昭不解了。
“她憋著氣,要和我們比,說是看誰先把店開起來,要是知道我們比她快……”
“知道了。”小昭笑道,“她幼小的心靈會受到打擊。”
“對對。”張晨也笑了。
“真好,那我們現在就有兩家店了。”
“嗯,我下午還要給所有的打包客打電話,再爭取一家,這電話要不打,會被賀紅梅罵死。”
小昭笑道:“你是不是有點怕她?”
“嗯嗯。”張晨點著頭,“她有道理的時候我怕她,她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家伙。”
小昭大笑,她說,你有個人怕,也挺好的。
“我怕很多人啊。”張晨說,“天琳姐我也怕啊,她認真的時候,我怕死了。”
小昭知道,張晨這是指上次紹興那事。
“還有,連小安我也怕。”張晨說。
“你怕她干嘛?”
“她和賀紅梅正好相反,她是蠻不講理,莫名其妙會冒出一句話,讓你啞口無言。”
小昭肚子都笑痛了,她說好好,下次我告訴小安,就說你怕她。
“別別。”張晨急道,“你一說她就更猖狂了。”
“對了,我可以和瞿姐姐、桂花姐說我們買了店的事嗎?”小昭問。
“可以,她們可以說。”
“那我可以把效果圖帶去給她們看嗎?”小昭有些迫不及待了。
張晨說可以。
“哈哈,那我今天不上班,帶北北走親戚去了。”
張晨也笑:“去吧去吧,我馬上要走了,先打電話,再帶老萬去延安路。”
“好好,你去吧……哎哎,你還沒有洗臉刷牙!”
但張晨已經逃下樓去了。
小昭看著張向北說,看到沒有,你老爸就是這么無賴,張向北咿咿呀呀嘀咕著,小昭大笑:
“你同意,你同意是不是北北,你老爸就是個無賴,臉都不洗,牙都不刷!”
張晨跑到樓下,到水池那里,打開水龍頭,把手沾濕,邊走邊在臉上搓著,房東大哥正坐在門口的太陽底下喝酒,他看著張晨一連串的動作,好奇地問,你做撒西?
張晨笑道:“洗臉啊。”
房東大哥一口老酒差點噴出來,罵道:“你倒是省水!”
張晨到了辦公室,坐下來,把抽屜里的通訊錄拿出來,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先給沈陽的馬丫打電話。
電話通了,張晨把自己的想法和馬丫說了,馬丫安安靜靜地聽張晨說完,問張晨,張哥,你說的這些,有沒有寫出來?
張晨說寫了,還沒來得及印。
“這樣哈,張哥,你給我發傳真,傳真號就是我攤位里的這個電話號碼,趕緊地啊,我把電話撥到傳真。”
張晨說好好。
張晨拿出了那天晚上賀紅梅抄的幾頁紙,把它們傳真給了馬丫,傳真過去以后,那邊靜悄悄的,張晨等了五六分鐘,還沒有反應,他決定繼續給哈爾濱的郭文濤打。
郭文濤聽說要開什么專賣店,就問,你們來開還是我開?
張晨說當然是你開。
“那這事不能干,張總,要是你們來開,我幫你們管可以,我去開,我也沒那個時間管哪。”
張晨在心里罵道,你他媽的,我開你有時間管,你自己開,就沒時間管了,那不是胡扯嗎?
等張晨再說到那十萬塊的加盟費和押金,郭文濤就更不樂意了,叫道:“什么意思?張總,是不是瞅著你家貨好賣,敲竹杠啊?”
張晨說沒有這個意思,我怎么可能有這個意思。
“沒這個意思扯什么十萬十萬的啊?張總,我們大家做生意,以前也合作得好好的,那就好好做,行不?”
張晨趕緊說:“改變方式,其實是對大家都有利的,就是為了好好做,這樣,要不我把協議發給你,你看看。”
“扯什么協議啊,張總,我給錢,你發貨,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我們要什么協議,別整那些虛頭巴腦地。”
郭文濤說著,就把電話掛了,張晨愣在了那里。
郭文濤掛了張晨的電話,就給馬丫打了電話,問她,老妹,杭城那個張總,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馬丫說,打了,咋地呀?
“是不是和你扯什么開店的事?”
“對呀。”
“他媽的腦子進水了,被我一頓的兇。”
“你兇他干啥?”
“又要我們開店,又要十萬塊錢啥的,我不兇他兇誰,想什么呢?”
“你想什么呢?你是豬啊?”馬丫罵道,“你沒瞅出來,這是好事哈?”
“怎么是好事了?”
“你有沒有看那協議?”
“沒,他要給我發,我沒要。”
“說你是豬,你還真是,我馬上給你發。”
馬丫把電話掛了,就把張晨發給她的協議,傳真給了郭文濤,郭文濤的傳真機有點問題,收到的傳真件模模糊糊的,加上又是賀紅梅手寫的草書,他半看半猜,好不容易看完,看得腦袋也大了,也沒看出來有什么好的。
他給馬丫掛了電話,和馬丫說,老妹,我咋沒瞅出來呢,你給我說道說道。
馬丫笑道:“真是個豬。”
馬丫和他解釋,這開了店,就和市場里的攤位沒有關系了,你攤位還一樣可以賣其他的貨,這找個店面,哪里有攤位貴,你想想,就這樣,他家的東西還可以照樣賣,你找個人管著店就可以了,一邊零售,一邊批發。
“都開了零售店了,還咋批發呢?”郭文濤不解了。
“你下面不是發展了代理嗎,那代理到你店里拿貨,不是到市場拿貨,那不也是批發?”
“還真是。”郭文濤笑道,“那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批兩家貨了?店里賣他們的,市場里賣其他家的?”
“對啊,就這個意思。”
“那可以做。”
“當然可以做了。”
郭文濤又想起件事:“可是,他還要交十萬塊錢呢?”
“他收你,你收下面的,你收了下面的,超過十萬,還都是在你這里,你連流動資金和店面的本都拿回來了。”
“還有這好事?”
“當然,想進去就是這么地。”馬丫說,“還有,這都不要像我們這樣做批發的,市場里有攤位的人才可以做,有前期掉個頭資金的人,都可以做了,就是掉個頭,下面錢進來,就轉出來了,明白嗎,這要是有人知道,說不定就搶了做,沒我們事了。”
“哎呦,那我們是不是該馬上動手?”
“我也正在想呢,這風險還是有。”馬丫說。
“什么風險,老妹?”
“就是下面的人招不招得起來啊,要是招不起來,你不就是個零售店?”
“還真是哈,那怎么辦?”
“倒是有一個辦法。”
“快說快說,老妹。”
“拖著。”
“拖著?”
“對,拖著,我們和張哥說,這事情很好,我們肯定要做,可是,我們以前沒干過這個事,沒有經驗,看看能不能哪里先開出來,我們去看看,學習學習,回來就可以開了。”
“對對,這樣說好。”
“我們他們家的貨還進著,也說要做,這要是沈陽或者哈爾濱,有其他人去談,張哥那個人,你也知道,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和人家談,人家就是要做,他也肯定會先問我們,真到那時沒法子,那我們就做唄。”
“好好,這樣好,要是有人先做起來,真做得挺好,我們也可以馬上做。”
“對,就這個意思。”馬丫說,“那我們分頭給張哥打電話哈。”
“好。”
張晨先接到了馬丫的電話,再接到郭文濤的電話,兩個人解釋了半天,但意思是一樣的,都是說他們肯定要做,但不知道怎么做,有人開起來了,就介紹他們過去學習,他們學了就知道怎么做了,他們就可以馬上去找店面開。
張晨心想,看樣子還是自己的判斷是對的,自己的這個旗艦店,無論如何要開起來,開起來以后,別人看了,不僅會做,不做,還會有危機感。
這事,畢竟是新生事物,誰都沒有接觸過,張晨覺得,他再給誰打,別人也一樣會有這樣的想法,張晨覺得,再打就沒什么意義了,還是抓緊推進自己的事為好。
張晨想了想,還是給賀紅梅打了電話,把自己和沈陽、哈爾濱通話的情形和賀紅梅說了,賀紅梅叫道,是你嘴太笨,說不清楚吧,這樣,你把昆明那個客戶的電話給我,我來溝通。
張晨就把昆明的那個客戶的號碼,告訴了賀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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