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航和李勇寫完品牌故事,讓張晨過去重新寫到背板上,再豎在門口,張晨看完罵道,這他媽的,寫得這么肉麻。
他看到他們,是把他和小昭的愛情故事,結合到了品牌故事里,故事的最后一句是:“守護著每個人愛情的半畝田,恬淡、知足、不奢望。”
李勇叫道:“這故事是寫給別人看的,不是你自己看的,你的感受可以忽略不計,能打動別人就行。”
李勇招呼那幾個女人,你們快過來看看。
幾個女人都跑了過來,看了,都說李勇他們寫的好,徐佳青拿著他們寫的說,當然是這個,我都快看哭了。
小黃側轉過頭,不經意地笑了一下。
“看到沒有,這樣的女人,才是你的顧客,你要感動的是她們。”李勇和張晨說,“快寫。”
張晨無奈,拿起了筆,準備寫之前又讀了一遍,還是把筆放下,和李勇、陳啟航說,你們他媽的該去當知心姐姐,要么去主持午夜情感熱線,不行不行,我怕我會寫吐。
賀紅梅自告奮勇說,我來寫。
賀紅梅寫完,自己看了一遍,站起來,也摟著小昭不停地笑,她說,這里面的這兩個人是誰呀,我怎么都不認識?
小昭皺著眉頭,不停地晃著腦袋,她說,不要問我,我也不認識,這小昭是誰啊?
陳啟航和李勇大笑,李勇說,你不認識就對了,不認識才是故事,不然就是新聞報道了。
“新聞報道就更不認識。”小黃說。
她伸手問賀紅梅要李勇他們寫的那故事的原稿,賀紅梅問她,你要這個干嘛?
劉立桿叫道:“給她給她,明天那么多的記者來,她要喂料給他們,喂得越猛,人家才越有寫頭,一個店開張,有什么好寫的?要是兩個青年的創業故事,再加上愛情故事,那才有新聞的價值,明天開始,這半畝田的愛情故事,大概會傳遍大江南北了。”
張晨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那些大王,就是這么來的?”
劉立桿滿不在乎地說:“是啊,不然怎么會變成大王?”
小安奇怪了,問劉立桿:“你怎么知道明天會有很多記者來?”
劉立桿指了指小黃,你問她。
大家看著小黃,小黃微笑著不語。
張晨想起來了,他說,桿子一個人到了,就等于是來了六家媒體,他可是六家媒體聯合記者。
大家不解,李勇就把劉立桿六家媒體聯合記者的梗和大家說了,大家亂笑。
這一來張晨就想到了劉蕓,心里不由得沉了一沉,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好不好?
這話,他不能問劉立桿,更不能問李勇,只能找機會,悄悄地問問陳啟航,如果她真在南京的話,南京離杭城才多少點路。
這么多人,忙到了凌晨兩點多鐘,才總算完成,譚總揮起雙手,拍了拍,大聲叫道,出去出去,大家都出去!
謝總看著他問,老譚,你要干嘛?
“大家都是這店的第一批嘉賓,都出去,到馬路對面去。”譚總繼續叫道。
大家明白了,都走了出去,穿過空闊的延安路,站在馬路的對面,只留譚總和張晨在店里,這也是他們以前,沒做完一個工程時,必須要完成的儀式。
大家站在延安路的對面,看著這里,店里店外的燈光,一盞一盞地黑了,最后整個店鋪,變成漆黑一片,他們都不知道,這老譚和張晨要干什么,只有二貨一個人明白,但這張嘰呱不停的嘴,這時卻偏偏沉默了。
整個店,一共三排空氣開關,一排控制著室外,一排控制著一樓,還有一排,是控制通往二樓的樓梯和整個二樓。
譚總打開手里的火機,亮了一下,兩個人對三排空氣開關的位置都心里有數。他們先摸黑把一個個單獨的分開關推上去,最后,兩個人并排站在一起,張晨手里按住了一個總開關,譚總按住了兩個。
張晨笑道,大哥你數。
譚總開始數一,二,三——開!
隨著譚總的一聲“開!”,兩個人幾乎同時把手里的總開關往上推去。
站在對面的人眼前一亮,他們看到,對面整個半畝田的旗艦店,就像一個突然降臨的奇跡,瞬間,所有的燈光都亮了起來,包括門口的那片星海。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嘆:這也太漂亮了!
然后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歡呼起來。
一輛路過這里的空出租車,被嚇了一跳,趕緊一踩剎車,他既是被右邊的掌聲和歡呼聲,也是被左邊的這一片突然亮起的燈火嚇到的,定一定神后,他索性停著看了一會,然后松開剎車,朝車子里整個晚上,都有很多人嘰里呱啦在搶著說話的對講系統大聲叫道:
“你們快到延安路這里來看,這里很好看,仙境一樣!”
馬路對面的眾人,都穿過馬路往回走,他們急著要錢店里看看,譚總跑出來叫道,合影合影,所有人在門口合影!
大家又是一陣歡呼,欣然在店門口一排排站好,店門口的光線很明亮。
二貨拿出了照相機,張晨也趕緊去拿出照相機,先是所有人一起的大合影,然后開始各種組合的合影。
有海城來的大部隊和張晨夫婦的合影,有譚總、謝總、孟平、瞿天琳等等分別和張晨一家三口的合影,還有其他各種組合的合影,從店外到店里,再到天井里。
最奇葩的是,劉立桿搶過了張晨的照相機,和黃建仁夫婦和徐佳青說,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和地方,你們三個,需要留個紀念,三個人愣了一下,然后大方地站在一起,劉立桿還叫著,黃賤人,你他媽的站中間。
不知道的人看著也沒覺得有什么,知道內情的那些人,早就笑彎了腰。
“逼養的,我還沒有和我干弟弟合影。”二貨叫道,一定要和張晨他們三個合影。
小昭說,你看到我,還沒有叫呢,叫完再合影。
二貨撓了撓頭,乖乖地叫了一聲“嬸”,其他人在邊上大笑。
歡樂過后,張晨說好了,謝謝大家幫忙,忙了一個晚上,接下來我們一起去龍翔橋宵夜。
小昭和那些女孩子,還有廠里過來幫忙的人說,你們也一起去,那些女孩,聽說要去龍翔橋吃海鮮,都興奮了起來。
譚總聽說是吃海鮮,就說,我們從海南來,還要到這里吃海鮮?
“不一樣的,這里是東海海鮮,從沈家門和溫州過來的。”
瞿天琳對杭城和廣東、海南一帶的海鮮都很了解,她和譚總他們解釋:
“舟山的帶魚肉質很嫩,是可以清蒸的,廣東和海南的帶魚肉太粗糙,背上還有一粒粒的小骨頭,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還有螃蟹也不一樣,海南是紅花蟹、肉蟹,這里是梭子蟹,這是東海獨有的,還有東海獨有的大黃魚。”
張晨也想起來以前他們經常去的溫州一帶,和他們說:
“溫州平陽的南麂島,是我國貝殼類海洋生物最豐富的地方,我們自己去市場里看,保證有很多貝類,是你們見都沒見過的,更別說吃。”
“好好,那我們就去嘗嘗。”聽瞿天琳和張晨這么一說,老譚和老謝也來了興趣。
龍翔橋離這里不遠,有一個海鮮批發市場,每天晚上,運送海鮮的貨車可以進城,從寧波和溫州一帶過來的車子,就源源不斷地運送來各種海鮮,海鮮批發市場的四周,就自然生成了很多的大排檔,到這里來的食客,都是為了能嘗到最新鮮的海鮮。
這么多人,要五六張桌才能夠坐下,他們就挑了一家新擴建不久,店名叫“二盅”的,最大的一家大排檔坐了下來,坐下來后,就把門口幾個塑料盆里的海鮮都點光了,老譚和孟平還覺得不過癮,他們兩個,又去對面市場里找張晨說的,你們見都沒見過的貝類。
謝總坐在那里,他問瞿天琳,這家店怎么取了這么怪的一個名字?
瞿天琳一愣,這店她倒是經常來,但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和服務員說,把你們倪老板叫過來。
不一會,服務員領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過來,他就是“二盅”的倪老板,倪老板是認識瞿天琳的,看到她就笑呵呵的,瞿天琳指了指謝總,和倪老板說,倪老板,我這位海南來的大哥,想知道你這店,為什么要叫這個名字。
“你不知道?”倪老板問。
“我也是真不知道呀。”瞿天琳說。
倪老板就和他們,說起了這店名的由來,李勇和陳啟航聽著,都笑了起來,這又是一個品牌故事。
倪老板是龍翔橋的“坐地戶”,也就是這里的人,長生路念的小學,在東坡路上開過理發店,后來是看這菜場的周圍人多,就在自家這房子里,開起了排檔,他的排擋,最開始賣的是盒飯和面條,后來么看看人家的海鮮排擋,生意不錯,他占個地利,也開起來。
生意越做越好。
至于這店名“二盅”,倪老板呵呵一笑,他說,這也是我的綽號,從小被人叫到大。
老底子東坡路上,有個開茶館的老太太,喜歡給附近的伢兒起綽號,取來取去,都帶個茶盅的“盅”字,從十一盅開始,十二盅、十三盅、十四盅……
倪老板的綽號就是“十二盅”,后來大家叫煩了,把“十”字省掉,就叫“二盅”。
我倪杏根的大名,現在倒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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