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坐進了車里,并沒有馬上啟動車子,而是坐在那里想了一下,他現在明白了,為什么張向北每天要騎車,而不是開車,他天天都去菜市場轉,當然是騎自行車更方便。
這家伙去菜市場干什么?張晨當然不會相信,張向北是在美國腦子待壞了,更不是什么神經病,他想到的是,這家伙一回國就不閑著,肯定是有他的想法,他這是想去種菜還是賣菜?這兩個,他在美國的時候都干過,難道是干上癮了?
張晨啟動車子,開出了“錦繡家園”,他沒有回去動感地帶,而是開去了孫向陽的派出所。
孫向陽坐在辦公室里,看到張晨走進來,“哎吆”一聲,馬上就站了起來,問道:
“叔叔,真是稀罕,你到我們這里來有什么事?”
辦公室里,還坐著其他的三個人,張晨和他們點點頭,笑道:
“沒事,我就是來找你的,了解一下張向北的情況。”
“好好好。”
孫向陽馬上走了過來,了解張向北的情況,當然不能在辦公室里了解了,孫向陽帶著張晨到了外面走廊里,他走去隔壁其他的辦公室看看,里面都坐著人,只有審訊室的門開著,里面空無一人。
“不好意思,叔叔,只有這里空著,不介意吧?”孫向陽問。
張晨笑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說著就走進去,審訊室里,只有一張桌子,桌子的這邊擺放著一張椅子,另外一邊有兩張椅子,張晨走過去,就準備在那一張椅子上坐下。
“哎呦,等等,等等,叔叔。”孫向陽趕緊趕上幾步,拉住了張晨,和他說:“叔叔你坐那邊,我坐這里。”
“為什么?”張晨納悶地問。
孫向陽嘿嘿笑著:“這個位置,平時都是嫌犯坐的,怎么能讓叔叔坐這里。”
張晨哈哈大笑,他走到對面坐了下來,孫向陽在那一張椅子上坐下,張晨逗他:
“怎么,胖子,你就不忌諱?”
“我這個,以毒攻毒。”孫向陽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警服說。
屁股剛剛坐下,馬上又站起來,跑出去,拿了兩瓶水回來,遞給了張晨一瓶,和他說:“叔叔你喝水。”
張晨把水放在桌上,和孫向陽說:“我就問你幾句話,胖子。”
孫向陽說好好,叔叔你說。
“張向北回來之后,有沒有什么異常?”張晨問。
“異常?沒有啊。”孫向陽說,“就和以前一樣,不過,現在他畢業了,不用再回去美國,他好像比以前還高興了一點。”
張晨點點頭:“那你們在一起,都干什么了,對不起胖子,你挑可以說的說。”
“嗨,我們有什么不可以說的,就是一起看電影,去網吧打游戲,去訓練館和武師父一起打打拳,去夜店喝酒,還有就是吃宵夜。”孫向陽說。
“對了,胖子,張向北有沒有向你們透露過,他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張晨問。
孫向陽搖了搖頭:“沒聽他說過,對了,就是向南打電話給他,和他說,他們從臺灣回來,馬上要籌備藝術節,讓張向北過去幫她,張向北答應了。”
這個早在張晨意料之中,就是張向北沒想到,他也會讓他去永城,幫幫向南的。
“除此之外呢?”張晨問。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噢,對了,就是有一次,我們吃夜宵的時候,張向北向周若怡打聽過,公司應該怎么注冊,不過,接著也沒有說下去。”
“為什么?”
“周若怡一句話,她說,別打聽了,你想注冊什么公司,我帶你去,一天就給你搞好了,沒得談了。”孫向陽說。
張晨點點頭,孫向陽看著他,反問:“叔叔,張向北他怎么了,你怎么想到要來了解這些事?”
張晨把張向北這些天,天天去菜場轉的事情和孫向陽說了,孫向陽叫道:
“哎吆,沒有想到,這個逼……對不起,叔叔,沒想到他,每天白天在家里,原來是在干這個事,這個,他還真的沒和我們說過。叔叔,要么我晚上問問他?”
張晨想了一下,他說算了,也不是什么壞事,可能他自己在打算什么,就讓他自己打算吧,他要是有什么想法,我想,他可能不會和我說,但一定會先和你們說,那個時候,你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孫向陽點點頭,他說好。
過了一會,孫向陽說:“張向北這個家伙,還真的會,叔叔,他其實蠻要強的,最怕別人說他,什么都是靠家里的,你剛剛說的,還真的會,他有什么想法,還真的可能不會和你們說,他會自己先干,他就想干出點成績給你們看看。”
“對啊,所以我都不好直接問他,要過來向你打聽。”張晨說,“其實,他要想做什么事,我們肯定都會支持的,不管怎么說,我們總比他知道的多一點,有點經驗,他做的事情,我們知道了,和他說說,他能少走一點彎路,你說對不對,胖子?”
孫向陽說對。
“這個家伙,就是自己主意太多,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孫向陽說,“放心吧,叔叔,他要是和我們說什么,我肯定會給你通風報信的。”
“好,謝謝你,胖子。”張晨說著站了起來,“那我走了,對了,胖子,今天我來找你這事……”
“知道知道,我肯定不和張向北說。”
孫向陽馬上和張晨說,張晨拍了拍孫向陽的肩膀,和他說了聲謝謝。
張晨開著車,回去動感地帶,開進了地下停車庫,卻發現張向北的奧迪R8已經不在了,他的那輛自行車,靠墻邊停著。
小芳晚上要加班,她在公司里吃晚飯,張晨今天卻特意早點回去,回家去吃晚飯。
到了地下停車場,看到張向北的自行車,張晨想了想,把自行車放進自己的汽車尾箱里,帶了回去。
張向北看到張晨推著自行車回來,叫道:“太好了,老爸,我的尾箱放不下,還正想晚上讓孫胖子幫我去取,明天我還要騎它。”
張晨不動聲色,隨口問:“今天怎么想到要開車了。”
“北北帶我坐車去了。”張向北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張向西就叫道,張晨媽媽趕緊制止:
“叫哥哥,西西,不許叫北北。”
張向西身子咚地往沙發上一倒,翻了翻白眼,叫道:“好吧,北北哥哥帶我去坐車了。”
張晨笑道:“噢,你們去哪里玩了?”
張向西看了看張向北,不滿地說:“哪里都沒有去,一點也不好玩,就是從這個小區轉到那個小區,北北他停好車,帶著我這里看看,那里看看,像個小偷。”
張晨哈哈大笑,張向北也嘿嘿笑著。
“我和你說,爸爸,我都擔心死了,怕北北被保安當壞人抓起來,那些保安,開始都不讓我們進去。”張向西說。
“不會,我騎著自行車,那些保安不讓我們進去,我們開著車去,他們不是連問都不問,就放我們進去了,還朝我們敬禮?”
張向北和張向西說,張晨明白了,原來張向北開著車,是為了要進這個那個小區,他去人家小區干什么?
“還說不會,爸爸,我和你說,北北……”
張向西看到奶奶正看著她,改口說:“北北哥哥帶著我去菜市場,問這個問那個,我讓人家便宜點、便宜點,人家同意便宜了,他又不買,哼,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些人肯定罵死他了,北北,你說是不是?”
張晨忍不住大笑,他說:“哎喲,想不到西西還有這么大的面子,他們都要給你面子啊?”
“那當然了,我每天跟著奶奶和外婆去買菜的地方,那里的人,哪個不認識我。”張向西說。
小芳晚上回來,張晨把張向北的事情和她說了,小芳想了一下,她說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張晨問。
“你忘了北北在美國干了什么,他種菜,還有給各家餐館送菜,回到了杭城,種菜肯定是不可能了,我想他是在想搞團購,然后給各個單位送菜。”小芳說。
“對對,我也想到,他可能是想賣菜。”張晨說,“不過,如果是想給單位送菜,他又跑人家小區去干什么?”
“我知道了,他是想搞小區的生鮮配送。”小芳一拍沙發說,“不過,生鮮配送很難做,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家做成功的,就是京東,也是一個半吊子,更別說那些小的買菜網站了。”
“京東怎么是半吊子了?”張晨問。
“他們做的,只是和人家超市合作,把超市里的菜,送到人家家里,賺點中間的差價,他們在做的,其實不是賣菜,是跑腿服務,所以說是半吊子。”小芳說。
張晨點了點頭。
“不管北北要干什么,我們都先裝作不知道,不要去管,知道了嗎?”小芳說。
“為什么,你不是說這個很難做嗎?我們應該早點提醒他,讓他不要去花這種無用功。”張晨說。
“你急著等北北創業成功養你?”小芳問。
張晨說,當然不想。
“你不知道北北這點和你很像嗎,親愛的?”小芳說,“他也是那種認定一件事,就要做到底,看到南墻,也要撞到再回頭的人,你現在和他說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只有一個結果。”
“什么結果?”
“那就是他干脆什么都不來和你說,但做還是做他自己的。”小芳說。
張晨想了一下,還真是這樣,自己以前,什么事情不都是先決定了,然后再去和小昭說,小昭要是不理解,自己就干脆連說也少說了,看樣子小芳說的沒錯,張向北這個家伙,在這點上,還真是很像自己。
“我們什么都不用說,等他自己想好了,來和我們說,那個時候,我們再因勢利導,和他一起分析利害得失,他就容易聽進去了,知道自己哪些地方,考慮得不夠充分。”
張晨點點頭,覺得小芳這話有道理。
“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小芳說。
“什么好處?”張晨問。
“等到他真拿出一個方案,或者商業計劃,我們就可以從他的方案或商業計劃,分析和判斷出他的能力了。”小芳說,“可能我們的分析會帶主觀色彩,那到時就讓劉蕓姐,幫助看看,這樣,我們就可以發現北北的潛力或優缺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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