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渡暈過去了。
許寧下手還是有些重。
潘渡只不過是筋骨境的武者,而許寧已經晉升內盈境,并且已經將源息鍛體訣提升到了大成境界。
這個過程,消耗了許寧9單位能量,他的剩余能量還剩下3單位。
將源息鍛體訣提升到大成之后,許寧的肉身強度直接增強一倍。
所以剛才對潘渡的出手,實際上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
看到潘渡暈了過去,許寧也隨手將他扔在地面。
潘渡的傷勢不輕,但是也不會危及生命。
關于這一點,許寧還是很有分寸。
“老馮。”
許寧不再管潘渡,而是走到馮四瓜身邊,將他艱難地扶起。
“大人……”
經過短時間地適應調整,馮四瓜已經可以說話。
但是他的臉色依然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
“辛苦了。”
許寧攙扶著馮四瓜,走出了書房前的小院。
很快,許寧見到一個站崗的城衛。
許寧招招手將他叫過來。
“叫兩個人,用擔架把馮四瓜抬到醫館救治。”許寧命令道,“路上小心些,不要傷了他。讓醫師用藥的時候,全都用好藥,不要擔心花錢。”
“對了,診治的費用欠著,讓醫館出個票據,你再把票據給我,我來找衛驛解決。”
馮四瓜聽了,想要說些什么,但是被許寧制止。
許寧說道:“放心,我來處理。”
馮四瓜被抬走了。
許寧站在衛驛的大院子里,看著陳刃的花花草草。
許寧的眼神很平靜,但平靜中帶著些冷漠。
來到這個世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因為自己而受傷。
許寧有些自責,但更多的是憤怒,只是表面上,許寧沒有任何表達。
“曲都尉說我是釘子……”
許寧心頭自忖:“那就做好釘子該做的事情吧……”
接著,許寧大踏步地走向陳刃的校尉書房。
……
陳刃書房內,五個人都在等待著。
“潘渡怎么還沒過來?”
一個光頭壯碩的黑甲衛士摩挲了一下腦袋,神情狠厲。
陳刃也是皺著眉,似乎對潘渡的效率很不滿。
今天陳刃召開集議,就是要對許寧進行一些敲打,讓許寧這個新人清醒一些。
可現在,等了半晌,正主還沒到,陳刃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正想著,突然,咣當一聲,房門推開。
只見許寧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見過陳大人。”
許寧抱拳致意。
但是語氣中沒有一絲謙卑,甚至這個過程,許寧的腰板一直挺著。
陳刃的眼角微微顫動,似乎在壓制自己的情緒。
“小子,一個新人這么不講禮數,還需要我教教你怎么給上官行禮么?”
之前那光頭壯碩的狠厲大漢站了出來,語氣中帶著威脅。
他叫莊頂士,也是陳刃的心腹,他通過陳刃,也從大遠商行那里,得到過不少好處。
許寧轉頭看向他,打量一番。
隨后,許寧淡淡一笑,后撤半步,他沒說話,但是右手已經握在了身后的短刀。
莊頂士心頭一跳,隨后滿心窩火。
許寧這是在挑釁。
就在他壓制不住怒火的時候,陳刃發話了。
“許寧,這里畢竟是衛驛,是我們楓柳巷黑甲衛的根據地。”
陳刃盯著許寧:“在這里,你得講規矩。”
“是,大人。”
許寧也不反駁,直接應聲。
但后續,不發一言。
陳刃深吸一口氣,剛要再訓斥,卻突然意識到,之前去叫許寧的潘渡沒跟著一起回來。
“潘渡呢?”
陳刃在問許寧。
許寧做出恍然的樣子,不疾不徐地解釋道:“潘渡無故毆打城衛同僚,已經被我教訓了,現在可能還躺在我書房的院子里。”
“混賬!”
終于,陳刃再也壓制不住,他站起身,一巴掌打在書桌上。
陳刃的臉色鐵青。
許寧他竟然對自己的人動手了。
雖然已經在楓柳巷衛驛混了很久的日子,但此時的威嚴被挑釁,陳刃還是像被踩中了尾巴。
“莊頂士,把許寧拿下,關進禁閉室!”
此時的陳刃直接決定對許寧動手。
許寧之前做的事情,和現在做的事情,都超過了陳刃的忍耐范圍。
“是!”
莊頂士得令,也不遲疑。
他走上前去,上來就是擒拿動作。
其余的幾人站在一邊,也都是看戲的表情。
啪嗒。
許寧直接一甩手臂,將莊頂士的胳膊甩開。
“你敢抗令?”
莊頂士怒斥一聲。
隨后,莊頂士掄起自己那粗壯的手臂,對著許寧一拳打去。
許寧絲毫不懼,也是單手揮拳,迎擊而上。
拳頭對撞的聲音。
伴隨著一聲骨頭開裂的響聲,莊頂士悶哼一聲,頓時額前汗珠緊密。
他的小臂,在和許寧之前的對擊中,骨裂了。
“什么?!”
陳刃瞳孔一縮。
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許寧。
莊頂士可是內盈境武者,而且源息鍛體訣修煉到了小成,是整個楓柳巷衛驛里,為數不多的能被陳刃拿來做事的屬下。
而此時,他竟然被許寧一拳打到小臂骨裂。
之前自己可是看過許寧的資料,他只是筋骨境啊。
“就是在這段時間突破,也不能將莊頂士打成這樣啊!”
陳刃的大腦在思索:“短時間內能將實力提升到這個地步,除非是服用了高效的丹藥且得到高人的指點……”
聯想到最近蔡清寒和曲大有等人日益尖銳的斗爭,再加上許寧從第三營地分派到此后,從之前的陰奉陽違變成今天的剛硬跋扈,陳刃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楓柳巷衛驛里,被插進了一根刺人的釘子!
“許寧就是曲大有刻意安排來的!”陳刃自動腦補了背后的細節,“這許寧的資料,也可能在之前就被曲大有修改了,目的就是為了麻痹我,讓我看輕他。”
“之前我還覺得于興賀這么拉攏許寧是大題小做,現在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陳刃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他畢竟只是一個校尉,而且還被大遠商行左右。
而許寧的身后,則是曲大有。
雖然他是蔡清寒陣營里的,但若是曲大有想收拾自己,依然是輕而易舉。
“校尉大人。”
許寧依然面色不變。
事實上,許寧的小臂也有些痛,但沒有什么實質性傷勢。
“并非是我抗令。”
許寧道:“我教訓那潘渡,是他違規在先。你想要將我禁閉,這不符合流程。”
“而且,在新人期,我的身份是先隸屬于第三營地,然后再受楓柳巷衛驛約束。要是大人想對我做人身限制,還是先請詢問曲都尉曲大人吧。”
說罷,許寧又是抱拳:“曲大人還有事讓我去做,校尉大人,我就先告退了。”
許寧環視了幾人一眼。
大家目光接觸,都是深深的敵意。
但是接著許寧轉身離開,沒人再有動作。
此時,許寧的身份已經很復雜,他背后站著曲大有,陳刃明顯都變得顧慮,至于手下這些被大遠商行持續投喂到失去斗志的黑甲衛士,更是不想和許寧產生交集。
許寧離去,書房內一片寂靜。
“都走吧。”
良久,陳刃一擺手。
此時的陳刃,再也沒了之前的淡然。
屋內其余的黑甲衛士各自對視一眼,全部匆匆告退。
只剩下陳刃,一人站在窗前,目光深思。
喳喳喳。
陳刃養的那鳥在叫。
要是往日,陳刃會覺得很愜意,可眼下,他只覺得心煩。
“不行,我得去找段大管事!”
陳刃思索片刻,做出決斷。
他絕不能讓楓柳巷衛驛,成為蔡清寒陣營和曲大有陣營開戰的第一戰場。
隨后,陳刃披上大衣,帶上獸皮絨帽,徑直地走出房門,向著大遠商行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