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顏笑語的電話又閃了起來。
她面色一下變黑,又是萬妍打來的。
她再次跑回房間接電話,三十秒后,只聞房中傳來乒鈴乓啷的打砸聲和顏笑語的嘶叫聲。
陶然冷冷笑。
也是。當確確實實接到三千萬的逼迫時,擱誰不得瘋一下?
段姣幾人也沖進了屋中……
五分鐘后,陶然收到蔡姐發來的信息:酒店方不答應三千萬。他們最多只愿意將賠償金漲到三百萬。這是最高的價格,要是她還是不應,一切就免談。
在預料之中。
陶然看了眼緊閉的顏笑語房門,隨后編了條短信發回給了蔡姐:轉告酒店“既然免談,那就不談吧。明早警署見。”
那幫人,該是誰求誰?到現在還沒點數嗎?……
這晚,注定是睡不了的。
長夜漫漫,總該找點事來打發吧?
陶然沖顏笑語房門吼了一聲:“酒還喝不喝了?”
三十秒后,房門打開。
顏笑語眼眶通紅,看著葉沁恨意難掩。
“你們四人一直這么交頭接耳,偷摸避開我,是在孤立我嗎?”陶然抱胸。
“哪有的話。大家都是姐妹,哪來的孤立。你想喝酒,我們自然要陪你喝的。”
段姣心下一轉就有了計較。索性灌醉了這賤人,等她稀里糊涂時,蔡姐那邊再來談賠償,說不定就糊弄過去了。“我那兒有啤酒。我陪你喝,今晚不醉不歸。”
“可我要喝紅酒。”陶然扭過頭:“笑語,你那里是不是有紅酒?”
顏笑語的面頰抽搐了起來。
她是有。
且因為公司不讓她們喝烈酒,所以整個公寓就只她有紅酒在手。
那是一組收藏款的酒,有價無市。她隨團參加活動時,特意打著組合的名頭才好不容易讓人割愛買來,本打算在她爺爺七十大壽那天送出去的。一組六瓶,單瓶均價就近兩萬。
這么好的酒,這賤人也想喝?
臉可真大!
然而,段姣幾人卻是同時盯住了她,并一個勁兒地使眼色。
顏笑語只覺胸口堵得慌,瘋了,都瘋了!
見顏笑語不動彈,段姣直接將她拉去了一邊:“拿出來吧。就是幾瓶酒,左右十萬塊的事,以后再買就是。想想她的索賠,這個酒的價錢……杯水車薪罷了。”
想到那三千萬,顏笑語的太陽穴又跳了起來。
她將唇都幾乎咬破,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一跺腳,她到底轉身去拿酒了。
酒盒搬來,一套六瓶,年份口感不一。
“喝哪款?”
“隨便,我這人不挑,你知道的。”
“……”
段姣直接把潘雅給推開了,隨意挑了一瓶酒給打開醒了。
“好了,今天就由笑語請客,咱們一道沾葉沁的光,也來嘗嘗這收藏版的好酒是什么滋味。沁沁,這是笑語的心意,你可得多喝幾杯。”
陶然只是笑:“等等蔓蔓吧,面應該快好了,大家到齊了,姐妹們一起喝才有意思。”
“也好。”
幾人各自坐了下來。
很快,馮蔓蔓端著一大碗手搟面也過來了。
“好香。”一晚上都耗著,其實幾人都既累又餓了。
陶然看去,剛剛還很不情愿的馮蔓蔓這碗面倒是做得盡心。
煎了雞蛋鋪了鹵牛肉燙了青菜,色香味俱全。
這面一上,不止是吃貨潘雅,就是段姣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沁姐,快趁熱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馮蔓蔓把面碗推來。
但陶然卻起身拿來了幾副碗筷。
“蔓蔓的手藝,我可不能獨享。這么多面,我也吃不完,不能浪費了。大伙兒為了我都整晚沒睡,自當有福同享!”
說話間,她手中筷子已經伸了好幾下。
兩小碗面被她推去了段姣和潘雅跟前。
“快趁熱吃,一會兒就坨了。”
心不在焉的顏笑語也分到了一碗。
段姣笑著調動氣氛:“謝謝沁沁。難得蔓蔓親自下廚,咱們姐妹也好久沒聚,今天就好好嘗嘗蔓蔓的手藝。好久沒吃碳水了,看上去就有食欲,今天還有酒有肉,咱們就放肆一回。”
段姣端起面碗就喝了口湯。
“段……”馮蔓蔓剛要開口,抬眼卻對上了葉沁冰冷的眼神,她心下一慌,瞬間一怔,隨后快速低頭,再不敢看來。
陶然笑著又將一小碗面給推到了馮蔓蔓跟前:“你最辛苦,多吃點。”
那邊,潘雅已經兩大口面下肚,段姣吃了一口正贊不絕口,失神的顏笑語也正唆著幾根面。
陶然攪著面,依舊盯著馮蔓蔓:“你怎么不吃呢?”
“我不餓。”
“累了一晚上,怎么可能不餓?難道你是在廚房偷吃,讓我們吃的你剩下的?還是這面里被你扔了臟東西來捉弄我們?”陶然笑著打趣:“你要是不吃,我都不敢吃了!”
這話一出,其他三個正在吃的人幾乎是一齊停下了動作,隨后一道看向了馮蔓蔓。
只見馮蔓蔓一張臉憋成了豬肝紅,雖滿口否認,可那閃爍的眼神和眼中的示意,她們都看懂了。
幾人全都傻眼。
特么的。
就馮蔓蔓那吃了屎的表情……顯然葉沁的猜測是真的!
麻蛋!
幾人后悔都來不及了。
也是,想馮蔓蔓付出好大代價才搶到手的角色又被葉沁搶了回去,現在應該是一肚子的怨恨。可葉沁還逼著她花功夫做面,就她那小肚雞腸,這面能吃?她們幾人被那三千萬弄得心焦無措,竟然連這一點都沒想到!
反過來想,這面要是沒問題,就沖她們之間的關系,馮蔓蔓又怎么可能只做了一碗?
幾人后悔不已,同時看向自己面碗,然后開始猜測面里被馮蔓蔓下了什么東西。
口水?那是肯定有的!
可不對!
馮蔓蔓自己都不肯吃的東西,怎么可能只是口水?
幾人面面相覷,連連揣測,最后,一個,兩個,三個,齊刷刷開始往衛生間跑……
陶然身子后仰,將面碗推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蔓蔓你個廚師都不敢吃的東西,我自然也不敢吃!”當然,即便馮蔓蔓真能硬著頭皮吃下去,陶然也不會吃。
她飽著呢!喊餓,原本也只為磋磨。這不,目的達到了。
衛生間此起彼伏,全是嘔吐聲。
幾人皆還在咬牙切齒怒喊“馮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