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那晚一樣的刁蠻。
那小女孩也帶著兩個小朋友,擋在了陶然的跟前。
陶然讓她們走開,小女孩卻抬起下巴,高傲來了句:“就不!”
三個女人的說話聲也正傳進陶然耳朵里。
“天啊,那么嚇人呢!我說你家小愛怎么那天沒去上學呢,原來是因為這事。這些人這么囂張啊?這是做買賣做出優越感來了?就該報警。就該罰她們!”
“我要是你也得報警,誰能看得下去自己孩子被那么欺負!不。我要是你,
還得告她們!讓她們付出慘痛代價!”
“看這小姑娘好凌厲的眼神,真可怕。小小年紀就這樣,以后長大了還不知怎么禍害社會。”
“她真沒道歉啊?這也太囂張可惡了。”
不明事理的群眾完全被帶偏……
“算了,咱們都是知書達理的人,怎么去和孩子計較?”女人卻大氣道:“我不是看她們一老一小可憐嗎?想想寶貝燙傷也不重,看那家老太婆求上來,
心軟了,就沒有提告。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你可真是善良……”
女人們呱呱說著,而那小女孩覺得身后有靠山,
直接把手里吃了剩半根的烤腸對準陶然丟了出去。
“看你還敢用餛飩扔我!”
被她這么一引導,和她一起的兩個小姑娘竟也是同樣的做法,一齊將吃剩下的烤腸對準陶然丟了出去。
陶然避開了第一根烤腸,卻被后來兩根砸中了。
那些人的指指點點,盛氣凌人的眼神逼迫和三個孩子的動手,讓陶然幾乎有了回到那晚的恐懼,她選擇了落荒而逃……
回到家,漸漸冷靜下來。
看著校服上留下的兩塊油污,她反復詢問自己,為什么要逃?
她做錯什么了?
她被欺負了啊!
上次的她就沒有做錯,可卻付出了代價。
這次依舊如此。
那下一次呢?
那以后的每一次呢?
那以后的她是不是只要碰見她們,都得被欺負?
那這件事豈不是永遠過不去了?
她為什么要背負這些?
而那些人才是做錯事,做壞事的人,
他們為什么可以活得這么自在還倒打一耙?
有沒有辦法可以改變現狀?
一定要等長大嗎?
太遙遠了!
她不愿再等八年十年。
這晚,
陶然開始了思考……
這是陶然第一次動腦子,想著用策略,想辦法來解決問題。
第二天吃過晚飯,陶然就去了那對母女小區的健身廣場。
沒碰上人。
又過一天,陶然剛到地方,就看見那個叫小愛的小姑娘正在和小伙伴滑滑梯。
這會兒人還不多,陶然就去占了一個秋千蕩了起來。
差不多十分鐘后,小愛發現了她,然后帶著小伙伴過來了。
“你怎么在這兒?”她儼然一副小霸王地頭蛇的樣子。
陶然不搭理她。
“你滾下來,我們要玩秋千。”
陶然還是不理她。
這個時間,吃過晚飯,下樓健身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這小丫頭還沒忘把那晚的事和伙伴們說了一遍。到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概是聽她媽說得次數多了,小丫頭說來竟也是繪聲繪色,眉飛色舞,和她媽一模一樣。
“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就去告訴媽媽了!”小愛警告她。
“就不!”陶然學了那天小丫頭不肯讓路時候的模樣,還故意一挑眉。
小丫頭到底是生氣了。她已經完全代入了那晚被欺負的角色,覺得陶然就該和前幾次一樣,無條件遷就她,避讓她,躲著她,低聲下氣……
于是她跺腳大喊大叫,
讓陶然從秋千上下來。
周圍的好幾個正在練手練腳的爺爺奶奶看過來,陶然這才不冷不淡說了一聲:“等會兒!”
“你這個壞小孩!”小丫頭上手去拉。
陶然突然尖叫:“你掐我干嘛!”
小丫頭愣住了。她沒有掐啊!
而陶然也是在這一刻,看到小姑娘錯愕的表情后,突然有種暢快。被冤枉的感覺,怎么樣?
小愛大叫:“壞小孩!你個壞小孩!你胡說!我沒掐你!”
這一次,她一激動,卻是真的上了手。
她上去拉扯陶然,她偏要讓陶然從秋千上下來,她還伸手捶打陶然……
陶然抱頭尖叫,喊著“打人啦”的同時,伸手推了小愛一把。
小愛被秋千撞到,直接摔在了地上,哇哇大哭。
運動的群眾上前來,想要扶起小愛。
可那丫頭在地上打滾,哭得天崩地裂,喊著“媽媽,救命,壞小孩打我”……
陶然也哭,她過去拉住了幾個一早就在附近,看到了全程的爺爺奶奶的衣角:“爺爺奶奶,我才是被掐被打被欺負的。是不是?是那個小妹妹先欺負我的!”
“是,是,我們看到了。是這小孩的問題。你沒錯。”
聲響動靜太大,很快就匯集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
吃飽了撐著到處溜達的人本就多,這會兒自然全都圍了來。
小丫頭的媽終于趕到了。
一看是陶然,這還得了?
她立馬就跟只炸毛的雞一樣沖了上來,口口聲聲這小姑娘原本就是個會打人的壞孩子,一口咬定陶然不住在這兒,突然跑來這里就是為了欺負她家小愛。
眼看那女人又要把舊賬翻出來,陶然直接頂了上去。
“阿姨你在說什么!”
比音高,她一個孩子不會輸給一個成年阿姨。
“我和同學約在這兒拿書的,是你女兒跑過來欺負我,怎么到你那兒還成了我預謀欺負你女兒了?阿姨你怎么胡說八道呢?”
幾個爺爺奶奶立馬幫腔,說確實是小小孩去欺負了大小孩。
陶然昂首挺胸:“你女兒欺負我,你也是!你們這家子,真是丟人!”
這下,那女人更炸了。
“你個死孩子,你在說什么呢!究竟誰丟人?你們家上次對我……”
“阿姨!”陶然再次打斷她:“我知道你因為你老公的事心里不痛快,可你也不能把氣到處撒吧?”
女人的聲音在聽到“老公”兩字后,徹底消失。
什么?什么玩意兒?
“你胡說什么?關我老公什么事?”女人指著陶然的手連戳了多下。
“誰胡說誰心里清楚!誰不知道你老公的事?你老公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不是嗎?這事,大家不是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