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布下了一個局,此刻只等魚兒入網。
晏衡看似只是被關了起來,實則已被許多暗衛暗中盯著。
暗衛藏在極其隱秘的暗處,就連晏衡也不知自己周圍藏著的全都是人。
喬明錦回了院內,悠哉悠哉的給海棠澆著水。
清水澆灌著海棠花,她的聲音輕快悠閑。
“他們感情有多深,我們收網就能有多快。”
宋祁安在她身旁用剪刀修剪著海棠枝,輕聲問道:“這條魚若是上鉤了,你打算如何處置?”
她笑道:“把他丟進鍋里燉了,引狼入局。”
這條魚對于他們而言,唯一的作用便是抓住狼的命脈。
他們想要控制的,是魚身后的那匹狼。
春日酒宴如期舉行,參加酒宴的人數量與往年相比相差無幾。
唯一的變化,應該就是少了許多男子,卻多了許多女子。
只因今年參加酒宴的人里,有喬明錦,也有顧慍和。
女子是奔著豐神俊朗顧慍和去的。
而男子,則是為了躲好色成性喬明錦。
長安城中就沒有哪個男子,會不怕被喬明錦看上抓回府的。
喬明錦在瞧見顧慍和之后的那一瞬間,便沉下了臉。
她微笑:“看來顧將軍還真是夠閑的,這么無聊的酒宴,也要來湊上一湊。”
顧慍和笑了笑,“公主不也一樣?既然已經知道無聊了,為何還要來?難不成,是打聽到了我也會來,所以特意來這見我的?”
“兩日不見,顧將軍厚顏無恥的本領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公主口是心非的本領又何嘗不是呢?明明心里是想著我的,嘴上卻這么毒。”
他說著,忽然湊近她:“你何時,才能向我袒露心扉?”
她輕笑:“原來你不止厚顏無恥,還癡心妄想。”
他微微頷首,“公主謬贊。”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個人跑到了兩個人中間。
蕭昭望著這兩個人喜道:“公主姐姐,顧慍和,你們兩個竟然都來了?!”
喬明錦笑著揉了一下他的頭發,“你倒是喜歡湊熱鬧,每年的春日酒宴你都要參加一趟。”
蕭昭滿面春光,臉上寫滿了歡快與激動。
“那可不,這可是一整年里最熱鬧的一次酒宴了,我怎么可能不來?”
說罷,他又望向了顧慍和,問道:
“對了顧慍和,君朝呢?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顧慍和神色變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鎮靜。
他淡定的搖了搖頭,應道:“沒有。”
喬明錦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她微微勾唇,沒有說話。
蕭昭卻錘了顧慍和一下,他詫異問道:“怎么不帶他一起過來?你的終身大事是有著落了,你都不想一下他嗎?今日來了這么多世家小姐,這么好的機會,你都不帶他過來,你倆還是不是兄弟?真不夠意思!”
顧慍和暗暗翻了個白眼,想要讓他閉嘴卻不敢說出口,他只好佯做無事,微笑著道:“阿昭,剛剛謝小公子好像在找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蕭昭撓了撓頭,“謝初堯?他找我做甚?”
顧慍和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不知,許是有些事想要對你說,你去找找他,問問不就知道了?”
蕭昭剛想照他說的去做,喬明錦便忽然間回頭,朝著身后的錦衣男子喊了一句:“謝初堯,聽說你在找蕭昭?”
謝初堯滿臉疑惑,“我什么時候在找他了?怎么忽然間這樣說?”
喬明錦笑了笑,只見顧慍和滿臉尷尬,卻還要裝作是自己記錯了的模樣,糊里糊涂的說了一句:“竟不是你?我分明記得剛剛有人在找蕭昭,難道說是我記錯了?”
蕭昭拍了一下顧慍和,一副認定了的模樣,堅定道:“肯定是你記錯了,這種場合哪會有人找我呀!”
喬明錦跟著笑了笑,“說的倒也是這么回事。”
這個蕭昭,對自己的認知倒是挺清晰。
謝初堯在喬明錦身邊道:“阿錦,溪音在園子里等我,我先去找她了。”
喬明錦點了點頭,“去吧,她應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記得招待好她。”
這種宴會本該是長安城貴女貴公子之間的聚會,谷溪音這等身份的人本是進不來的。
只是昨日喬明錦特意給謝初堯傳了信,讓他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帶谷溪音過來。
也不知謝初堯用了什么辦法,竟然真的把她帶過來了。
頂著喬明錦的名號,她谷溪音作為喬明錦請來的客人,自然沒人趕攔住她。
沒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人敢問。
谷溪音畢竟是喬明錦請過來的,眾人只猜測她身份不凡,卻不敢妄加論斷。
谷溪音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曉那日的女子竟是大齊嫡公主,而這個愿意委身待在她學堂里教孩子們習武的男子,竟然是工部侍郎。
她在園子里緩了好大一會兒也沒緩過來。
今日謝初堯對她說有一個詩會,贏得魁首可以拿到一兩黃金。
她心中歡喜,想著今日缺錢得緊,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必然要來博上一把。
誰知謝初堯竟然把她給騙了。
她來到這里之后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那時已經晚了,她已經回不去了,只好在這園子里坐著。
尷尬兩個字寫在了她的臉上。
在眾多打扮的華麗嬌艷的長安城貴女之間,她一身白衣素凈得極其格格不入。
她坐在園子里,一直受著旁人異樣的眼光,尷尬得她不敢抬頭。
知道謝初堯回到她身邊,她才坐起身,拉住他的衣袖,低聲道:“可不可以讓我回去,這種地方哪里是我這等身份的人能待著的?”
“你什么身份?”他反問,卻不等她回答,直接又道:“你是大齊嫡公主親自請來的貴賓,是工部侍郎的朋友。這里有誰敢對你的身份有意見?”
說罷,他又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肩膀,溫聲安撫:“你安心坐著,乖,別怕。”
她眉心緊皺,聲音低低的:“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是誰……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公主的真實身份。
我以為你們只是富家子弟,沒想到你竟然是工部侍郎。我若是知道這些,定然是不敢將你留在學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