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被正好照進來的太陽曬到,葉嬉‘啊’了一聲縮回手,一臉的痛苦。
她忘記了,她如今只是一縷魂魄,最怕的就應該是這陽光。
退回到棺材旁,手臂上灼熱感一陣陣地傳來。
皇后全然不知這些,拿著香的手晃了晃,端地有些軟了,“算了,多的話現在說都沒意義了,反正都沒了,以后這皇宮內本宮才是主人,皇上……只會是本宮一人的,至于葉府自然也是本宮父親的天下。”
“葉府從此后便只有有侯位的大房,還有那不爭氣被遷出了京城的三房,至于二房......就永久消失了,你的死亡就是終結了。”
說完,皇后看了一眼旁邊的總管太監,后者忙上前接過香,然后插到棺材前碩大的盆中,跟在皇后的身后,走出殿內。
“眾位夫人若是有身子不適,或是府中忙不過來,脫不開身的,只管派人到鳳棲宮來告訴本宮,本宮定會妥善安排。”皇后端著笑容,話語中無不體現了親切和關心。
眾夫人都是當家主母,都是人精兒,瞬間便明白了皇后話外之音,既然皇后都發話了,她們還有什么不敢的?
皇后走后,不到一個時辰承德宮內的誥命夫人們就走的七七八八了,唯一剩下來的,都是閨中和德妃交好的夫人。
她們嘆了嘆氣,德妃……也是作繭自縛。
皇上……非良人。
葉嬉就這樣挨著棺材等到了天黑,她在等皇上,等他的解釋,等他來告訴自己白日里聽到的都不是真的。
許久都等不到人,她不再等,伴隨著月光到了勤政殿,飄了一圈沒見到皇帝,后殿也沒有。
突然聽到,“皇上去皇后娘娘宮里了,你們該當值的繼續當值,不用當值的早點回去歇息吧。”
是勤政殿副總管的聲音,葉嬉記得。
原來皇帝在葉如媚那邊,行,正好她想聽聽看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鳳棲宮的寢殿內,帝后兩人相擁著,正說著掏心窩子的話呢。
“皇上用德妃的死,逼得皇叔回京,可做好萬全的準備了?”皇后把玩著皇帝身前的頭發,眼底溢滿了柔情,眉眼間全是魅惑。
“媚兒放心,朕這次定要他有來無回,歸政于朕。”皇帝眼底劃過一絲狠厲,轉瞬即逝,“屆時,還需要媚兒配合,將他引到承德宮。”
“臣妾做事何時讓皇上失望過?”皇后笑得更加得意。
不管是幫著讓葉嬉成為天下女子典范,還是幫著皇帝將葉嬉設計躺在如今的棺材中,她從未讓皇帝失望過。
是以,她能憑借外貌性情,還有自己的機智站隊,葉府大房的支持,從太子側妃成了如今母儀天下的皇后。
“是,朕的媚兒最是厲害。”皇帝伸手在皇后的身前抓了一把。
皇后嬌笑一聲。
“可是......皇上,德妃一家真的?”葉如眉細眉輕蹙。
“他們已經去給德妃作伴了,有了他們賣國的罪證,想要拿下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地事情?此事還需要等皇叔回來,只要他去了承德宮,朕就能說葉府二房叛國是皇叔一手策劃。”皇帝臉上出現狠戾神色,“到時候,朕就能成真正的掌權之人,萬人之上!”
葉嬉震驚!
皇上竟然藏著這樣的心思,為了拉皇叔下馬,讓她作餌,以葉府二房為桿,這心思還真是讓她意外。
“皇上如此機智又嚴謹的計劃,一定會完成的,到時候皇上就能自己掌權,不用再看皇叔的眼色行事。”葉如媚夸著皇帝。
皇叔可是輔助著眼前這個皇帝從太子成為皇帝的人,當初若是沒有皇叔的堅持和鼎力相助,這太子之位怕是早就易主了。
哪兒還有他的今天?!
葉嬉再也看不下去,飄著離開了鳳棲宮。
突然,她想去葉府看看,也不知道她的家人是否真的如葉如媚所說,已經......
思緒間,她已經出了皇宮。
葉嬉很快地來到了葉府,怔怔地看著葉府的牌匾已經換成了侯府的牌匾,還真是尊貴啊,就是不知道葉冶公能保住這個尊榮多久?
大房的書房中,葉冶公坐在案桌前,不知道再看著什么發笑,書房內一人都沒有,葉嬉湊過去一看。
原來案桌上擺放著的正是他封侯的圣旨,還有......皇帝給他的密信。
讓他里應外合除掉自己父親,除掉他親弟弟,皇帝就許諾他侯位,還答應讓葉如媚成為皇后的密信!
葉嬉瞳孔放大,這些都刺激著她的感官,一向看著和善的大伯,竟然包藏著這樣的禍心。
她怒氣攻心,伸出手就朝葉冶公重重地揮去,可右手卻穿過葉冶公的身體,他依舊在得意的笑著,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葉府大房的人都是劊子手,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葉嬉憤恨地盯著葉冶公,直到他心滿意足了,將東西穩穩當當地藏好,才離開了書房。
她看向那個暗格,眼神悠悠。
......
隨后,她去了他們二房曾經居住的地方,已經沒了任何的生息。
如今的她已經是一縷孤魂,若是她的父母親和哥哥也……為何,她見不到他們?
她看著曾經和哥哥打鬧過的地方,看著父親曾經教她讀書習字的案桌,看著母親給她梳發裁衣的臥房。
捏緊了拳頭,猩紅著雙眼,忽然一陣風襲來,她的發被輕輕吹起,露出那張小巧精致的臉龐,太過白皙的膚色讓她看起來有些嚇人,幸好沒有人能看得見她。
過了許久,葉嬉慢慢平靜下來。
對了。
皇叔。
那個手握朝政大權,皇帝也只能俯首稱耳的皇叔,如今能幫她的只有他了,皇帝不說了要將他引回皇城?
她就利用他!
此時的葉嬉已經忽略了皇帝所說的,是利用她的死來設計皇叔的事情了,她一心想要絆倒皇帝等人,沒有深入地想過一字一句都是有它自己的深意。
這般想著她已經身體力行的飄到了圣暿王府,王府外一個人都沒有,就兩個高懸的燈籠在風中晃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