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背對著他站在河邊,看不清在做什么。
男人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直接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是在打電話。
本來已經開口叫對她的名字,臨時換成了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葉楠潯轉過身,對著來人,微微的一笑,同時揚了揚自己的右手,示意自己在打電話,之后就繼續對著手機說道:“舅舅,我還在C市。”
都說習慣成自然。
葉楠潯覺得還真是很有道理。
之前‘舅舅’這兩個字她是怎么都叫不出口,甚至她還去商量了,繼續喊付爺爺,結果自然是被狠狠的訓斥一頓。
而現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習慣,她喊曾經的付爺爺‘舅舅’早已經沒有任何的心妨礙。
甚至覺得,有了這個稱呼之后,自己和付家更為親近了。
曾今的‘舅舅’對于她來說,更多的是好朋友,是合作伙伴的爺爺,而現在,他是養母的親哥哥,是真正的家人。
她現在真的很珍惜這些親人,更期盼著養父養母可以回來,那么他們就是一家人真正團聚了。
她相信那一天應該很快就會到來。
一旁的周斯年在聽到‘舅舅’這兩個字之后,則是愣了愣。
陌生的稱呼讓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付家那位老爺子。
隨即又想到了他開這里之前回周家大宅,自家爺爺提到的輩分問題。
爺爺自從,從他那對不負責任的爸媽口中得知,他之前故意阻止他認葉楠潯當干女兒,就對他相當的不滿。
打電話譏諷,是付家宴會之后,家常便飯的事情。
那天,好不容易逮到他回家,自然要當面好好地嘲笑一番,才可以消除他心中的不滿。
所以他那一天剛踏進家門,就發現爺爺已經等在門口,看到他,先是冷冷的一笑,接著又是那熟悉的語氣。
“哎吆,還真是難得你周大少還記得自己家大門朝哪里開。”
周斯年一聽,心中倒是多了一些愧疚。
之前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楠潯整天在家里陪著爺爺,他也經常回家,爺爺那時候每天都是樂呵呵的。
現在他那對不負責任的爸媽雖然回家了,但是他們都是喜歡往外面跑的人,時不時,還會找一個環境優美的地方玩兩天。
不像楠潯,是那種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甚至可以在家宅上一個月的人。
再加上他這段時間,公司忙,還想盡辦法把媳婦追回來,幾乎都沒有時間回老宅。
這就造成了,白天絕大多數都是爺爺一個人在家。
人年齡一大,就喜歡熱鬧,最怕孤單。
想到最疼愛他的爺爺,每天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座老宅里,周斯年心里的愧疚就更多了:“爺爺,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把你孫媳婦重新追回來。”
“到時候,我們就回家里住,天天有人陪你。”
原以為,他這樣一說,爺爺肯定會非常的高興。
偏偏他忘記了,那是別人家的爺爺,至于他家這一位,永遠都是不走尋常路。
當即一個白眼瞪向他:“什么孫媳婦?”
“我和你付爺爺是一個輩分的人,楠潯現在又是你傅爺爺的外甥女,你覺得你應該叫她什么?”
付老爺子和他爺爺是同輩份的人,這么一算下來,他要喊楠潯……
周斯年至此,是真的心塞了,他怎么就逃脫不了‘姑姑’這個厄運。
周斯年回憶的越多,臉上的神情就越復雜。
不過葉楠潯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打電話,也就沒有發現。
“舅舅,要好好照顧身體,我大概還有半個月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我去家里住幾天,好好陪陪你。”
電話另一端的人,聽到這番話,明顯很高興。
因為那愉快的笑聲,就連周斯年也聽得清清楚楚。
然而,不知道對方接下來說了什么,他面前的女人突然臉色大變。
先是滿臉的不敢置信,之后是欣喜若狂,還夾雜著一絲不敢置信。
“舅舅,我爸媽真的要回來了嗎?”
“消息確信嗎?”
“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我真的有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
說到最后,葉楠潯的聲音開始忍不住的哽咽了。
這要是平時,周斯年肯定已經心疼得把人緊緊的擁在懷中,然后輕聲安撫。
然而這一刻,他只剩下腦袋空白成一片。
腦海之中的唯一回放一句話就是。
‘他岳父岳母要回來了?’
‘他岳父岳母要回來了?’
‘他岳父岳母要回來了?’
直到葉楠潯激動的掛斷電話,緊緊的抱住了他,他的腦海之中還在回放這句話。
耳邊則響起了心愛女人,從未有過的欣喜聲音。
“周斯年,你聽到了嗎?我爸媽要回來了。”
“他們要回來了。”
“這一次是真的要回來了。”
五年,整整五年的時間,葉楠潯沒有見到他們了。
只有偶爾得到他們還平安在世的消息。
她理解他們的工作,但是也真的想他們。
畢竟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爸媽是對她最好的人。
葉楠潯高興得都快要瘋了,周斯年緩過神之后,卻有一種心慌不安的感覺。
甚至這種感覺,還在心底急速的擴展。
葉楠潯這時才發現,她說了半天,這男人卻始終一言不發,于是她充滿懷疑的眼神看向,很是不滿的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爸媽就要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求勝欲望極其強烈的周大少,趕緊是搖了搖頭:“怎么會。”
“當然為你高興,剛剛我只是在想事情。”
“等岳父岳母回來了,我陪你一起去接他們好不好。”
說到最后一句,聲音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他一方面擔心岳父岳母回來以后,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之后,會直接讓楠潯和他分手,又擔心,眼前的女人拒絕他的提議。
拒絕了,就代表她不愿意他去見她的父母。
更深層次的去理解,她還沒有真正的接受他。
那就更讓人恐懼了,沒有真正地接受,更容易被人說服放手。
光從葉楠潯對他岳父岳母的重視,他就能想象到,如果岳父岳母,一定讓她和他分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他們那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