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假,可是沈老夫人就是刻意如此賣慘的。
她一副悲從中來的樣子嘆息:“哎,我現在老了不中用了,兒子也不待見我,孫女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這話把喬氏聽得一頭霧水。
“娘親,香兒可是極為敬重您的啊,雖然她跟她哥哥出去了還沒回來,但是您是知道她的,她和她哥哥都是極孝順的孩子。”
沈老夫人摁了摁他的手:“我知道,我說的不是她。”
“不是她?”喬氏眼珠子一轉,就明白沈老夫人的矛頭是指向睡的了,“莫非,您說的是慶陽郡主?”
“什么郡主不郡主的,我一個老太婆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是我沈家行二的女兒,如今和建文一同回京,她爹都回來了,她卻不見人影,我讓人一打聽才知道,她是前腳出了宮,后腳就去了顧家!也不知道我沈家有哪里對不住她的,沒少吃沒少穿,竟養出這樣的白眼狼!”
沈老夫人一番話似是發自肺腑的感嘆,那樣子痛心疾首,好像真的就是一個對孫女失望至極的祖母。
不知情的人聽了,只怕真認為沈紅俏是個不肖子孫了。
然而,事實真的就是這樣嗎?
沈紅俏的生母住在顧家,她是沈府的女兒不錯,但是回家之后去看生母本就無可厚非,何況她也不是住在那里不回家,怎么到了她嘴里就變成了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反倒是沈老夫人,連換衣服休息的時間都不給她,就硬要人到集福堂來請安,怎么看都是不近人情。
喬氏雖然知道內情,但是仍舊哄著她說:“這二小姐怎么能夠這樣呢!她就是在外頭再威風也不能把脾氣帶到家里來啊,她也不想想,沒有沈府有哪里來的她!”
沈老夫人沉痛地頷首:“還是你懂我啊,真是我這一輩子辛苦勞碌,真不知道是為了誰啊。”
喬氏心中意動,好端端的沈老夫人在她面前唱這么一出戲,一定是有所圖謀。
圖謀什么呢,還不就是沈紅俏,覺得她不尊敬自己,不孝敬自己。
既然這么礙眼,那不如趁早打發出去啊,喬氏過了幾天好日子,現在沈紅俏就要回來了她正不耐煩呢,正好可以借著沈老夫人的這股東風把人弄走!
一個陰狠的計策在她腦海里成型。
她暗中得意地張揚著眉毛,再轉過頭的時候,卻是一副真心為她打算的樣子。
“娘親,兒媳沒有別的本事,空當著沈家主母的名頭本是兒媳愚鈍,但是您今日所思所慮就是兒媳的思慮啊。”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頓,才接著說:“二小姐終歸是閨閣女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就算她再怎么厲害,也終歸逃不過說親嫁人的。”
一聽她說起“嫁人”二字,沈老夫人就來了精神。
“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她沒了李家的親事,馬上又要及笄了,那肯定是要重新說親的啊,這事,你是當家主母,有你拿主意我放心,好好相看著,可不要讓老二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