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吧?”
喬氏警惕地看著她,面上呈現猙獰的表情:“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喬氏雖然草包,但也知道自己怕是難保主母的地位,但她爭搶了這么多年,卻是不愿意輕易認輸。
此刻仍就像一只警惕的豺狼,提防著新生的獅子。
沈紅俏走到一邊布滿了灰塵的坐凳邊,輕輕用手掃了掃,隨意的坐下來。
“我是來給你帶個信,父親已經決定讓大哥哥出去頂罪了。”
喬氏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她不停地搖著頭否認:“你在說什么,什么替死鬼!這是不可能的!就算老爺知道了真相,他也不可能為此背負殺子的罪名!”
“的確如此,沈夫人確實是了解父親的啊,如果沒有那個產婆的兒子狀告父親殺了他親哥哥的話,父親的確是不會動沈子修的。”沈紅俏盯著她,卻讓她心里升起一陣陣寒意。
她覺得面前的女人不是沈家的二小姐,而是從墳塋里鉆出來復仇的孤魂野鬼!
但她聽到了更重要的信息。
喬氏雙手揪著床上單薄的褥子,聲音顫顫巍巍地說著:“你說,產婆的兒子去告官了?那豈非......”
告官意味著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會被一一寫在訴狀上,讓所有人都知道,沈子修并非沈建文親生。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一下,就算沈建文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了了,而這也成為了沈子修的催命符。
原本以為喬氏還在心里拿捏著沈建文的心思,覺得他礙于名聲不會對妻房和名義上的兒子做什么手腳,只要她要死不承認就好了。
而如今出了這檔子告官的事,她不但連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就連沈子修也要跟著送命。
“這不可能的,怎么會是這樣呢!我送了那么多年的銀子從來沒聽說過她還有一個兒子啊……”
沈紅俏渾然不理會她的自言自語,只說:“讓他當個替死鬼,總好過被人指著脊梁骨罵野種活著強啊。”
“野種”兩個字深深地扎進了喬氏的心臟,在這之前,這兩個字本應烙在沈紅俏和沈雨辰的身上,如今卻害了她的兒子。
眼看她眼中的光彩一點點消失,沈紅俏仍舊不忘補刀。
“還有我的好大姐,李家知道外面的事情已經有想要退婚的念頭了,若不是李清攔著,只怕現在定禮都拿回去了,大姐還被父親罰去了佛堂呢。”
之后又狀似無意地提起來:“哦,對了,祖母病了,您最在乎的管家權,也已經被付姨娘拿在手里了呢。”
曾經所有讓喬氏為之自傲想要爭奪在手里的一切都一樣樣流失,連番的打擊更是讓本就病重的喬氏看上去更加形容枯槁。
她劇烈地咳嗽著,像是要把身體里所有的臟器全部都咳出來一般,片刻后好不容易平息片刻,卻又夸張地笑了起來,配合著屋子里時不時吹過的冷風,看起來陰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