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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她說:“可惜,當年的年少情深早就已經在那些苦難的歲月中消磨了。”
就算最開始,顧霓裳的確是一見郎君心生歡喜,如今卻也是蘭因絮果。
“如今你我二人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地過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了,你偏要來攪和我的安生,這又是什么道理?好聚好散都做不到了嗎?”
顧霓裳嘲諷的語氣狠狠地扎進了沈建文的內心。
事到如今他才意識到,當年那個情竇初開看著自己羞羞怯怯的小姑娘,已經死在了后院的折磨和痛苦的人生之中。
他踉蹌兩下,堪堪穩住身形,眼眶泛紅看著面前的俏麗婦人:“真的,回不去了嗎?”
顧霓裳冷眼看著他,不再說一句話,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一切。
她轉過身回到了李汝之的身邊,抽出自己的帕子為他擦試著額頭的汗漬,笑容溫和:“瞧你,弄的滿頭是汗的,一會可要再備些水洗漱。”
李汝之對她是經年的情誼,立馬握住了她的手說:“我怎么舍得勞動娘子為我備水,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就好了,今天你也累了,一會早點休息才是。”
他連讓她打盆水洗把臉都會心疼,可沈建文當初成婚的時候是如何對待顧霓裳的?
想起洞房花燭夜隔天,自己讓顧霓裳伺候得舒舒服服,沈老夫人還嚴令她這個新媳婦去站規矩,在自家院子里足足站了一個時辰之久,他就覺得一陣扎心的疼。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嗎?
沈建文終于知道,為什么自己無法挽回曾經那個愛自己如癡如狂的女人了。
他形容癲狂地仰天大笑,沈老夫人看著心急如焚。
“兒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這樣呢!你跟娘親回去,娘給你找個比她好千百倍的啊!”她著急地拉著沈建文的胳膊想走。
這種情況,不走都不行了。
沒能攪和了她們的婚宴,反而惹來了一身騷,這是沈老夫人怎么也沒料想到的。
可是沈建文卻掙脫了她的手,對著李汝之夫婦一抱拳:“我沈建文恭祝二位白頭偕老!”說完,他隨手抄起桌上的一瓶女兒紅當場飲盡。
清酌的酒液順著他的脖子一路染濕了衣襟,原本意氣風發的一個人,此刻竟然有些潦倒頹喪。
敬完酒,他也不管在場的人是怎么看他,是怎么說的,摔下酒壺掉頭就走了。
沈紅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還有些觸動。
人性都是復雜的,再怎么說也無法改變沈建文是她親生父親的事實。
但她沒有選擇追上去,更不會為他說好聽的話,這一切全都是他自作自受。
沈老夫人見沈建文都走了,也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
鬧事的人終于都走了,賓客們也松了口氣。
這會倒是沒人再有喝酒宴飲的興致了,一場好好的喜宴,終歸還是因為那母子兩個被打亂了。
李汝之作為主人家,一邊安排給客人賠禮道歉,一邊著人將一桌桌的賓客送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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