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腦子有些回不過神。
她不是又死了嗎？
“淼淼。”
有聲音從右側傳來，水淼淼轉過頭，看見院長媽媽的影像出現在墻上，懷里還抱著個女嬰。
“淼淼，媽媽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院長媽媽說著將女嬰從墻里遞了出來。
來不及思考，水淼淼翻身而起，沖過去抱住了女嬰。
沒錯，是自己的女兒笑笑，閉著眼睛正在睡覺。
院長媽媽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乖孩子，好好把她養大...”
墻面恢復了白色。
水淼淼茫然失措地看著墻壁，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懷里的笑笑動了一下，水淼淼下意識地輕輕搖晃，還順手拍了拍。
這都是做習慣的。
地面突然震動起來，水淼淼迅速蹲下，盡力保持平衡，免得因為摔倒，傷害了懷里的笑笑。
大塊的碎片從天花板掉落，一陣炫目的白光將水淼淼籠罩起來。
等到白光散盡，水淼淼發現來到了新的空間。
陽光，藍天，白云，距離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
有個男人背對著水淼淼坐在小溪邊，從旁邊的東西來看，他在釣魚。
水淼淼站在原地沒有動。
周圍只有風聲，和溪水流動的嘩嘩聲，一派溫馨的場面。
魚漂抖動起來，男人迅速提起魚竿，卻眼睜睜看著大魚脫鉤，重新落入溪水。
男人搖搖頭，將魚竿放在旁邊的架子上，轉過身來。
三十多歲，帶著眼睛，雖然看上去有些眼熟，可水淼淼確定不認識他。
男人露出和善的微笑：“如果你有一個很喜歡的玩具，不小心弄壞了，你會怎么辦？”
盡管不知道男人問這話的原因，水淼淼還是誠懇地回道：“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找個地方埋了。”
“你舍得？”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不舍得也要去面對。”
“如果是一個世界呢？”
水淼淼心中巨震，往前走了幾步：“你就是幕后黑手？”
“你可以這么認為。”
水淼淼單手將笑笑抱好，另一只手抽出殘夢，戒備不已。
男人攤開雙手：“我已經死了，這只是我殘留的影像。”
水淼淼依然很戒備。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太謹慎了。”
笑笑睡醒了，睜開眼睛看見水淼淼，激動地揮舞著小手，發出不明意義地哼唧聲。
水淼淼對上她明亮的眼睛，不由自主露出慈愛的笑容，吧唧親了她一口。
笑笑發出了欣喜地笑聲。
旁觀的男人感嘆道：“活著真好。”
水淼淼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
“別緊張。”男人指著遠處：“你看。”
水淼淼應聲看去，赫然發現湛藍的天空，一片片碎裂開來。
很明顯，這處空間要崩潰了。
母親的本能，促使她放低了姿態：“求你，讓我的女兒活下去。”
“當然，她是我的后代，我可不想絕后。”男人的語氣帶著一點兒埋怨：“給你安排了那么多帥哥，你卻不肯跟他們生兒育女，我殘存的能量險些就要耗盡。”
水淼淼睜大眼睛：“笑笑是你的后代？”
“按照輩分，笑笑應該喊我一聲曾祖父。”
水淼淼捋了捋，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是陳晨的爺爺？”
“沒錯。”
怪不得看著眼熟。
水淼淼想起過往的經歷，追問道：“羅錚他們呢？”
“也是我的后代。”男人苦笑不已：“可惜他們跟別的穿越者生的孩子，沒辦法脫離這個空間。”
水淼淼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男人搖搖頭：“不要妄自菲薄，你不是生孩子的工具，你是延續生命的希望。”
水淼淼看了眼笑笑，再看向男人：“何必執著？萬事萬物都是如此，毀滅，新生，發展，再毀滅。你只是世間的過客，何必非要留下些什么。”
“你不懂男人。”
水淼淼默然無語。
她確實不懂。
盡管她已經和陳晨生了笑笑。
“不管是哪個男人，都想盡可能多的留下后代，這是生物本能。”
崩潰已經來到了不遠處，眼看就要抵達小溪。
水淼淼心急如焚。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轉過臉神情依然淡定：“我送你們出去。”
不等水淼淼回答，白光一閃，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懷里有東西在扭動，水淼淼睜開眼睛，看到笑笑躺在旁邊，正在玩自己的小手。
環顧四周，這是一間病房。
門被推開了，曾澈提著保溫桶走進來：“醒了？”
水淼淼從來沒想過竟然還能看到他，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曾澈慌亂地抽出一張紙：“放心，你什么零件都沒少，笑笑也沒事。”
水淼淼抓著他的手，想說些什么，又怕露餡。
曾澈更慌了，連忙把手抽出來：“被我老婆看見，我得跪鍵盤。”
水淼淼擦掉眼淚：“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
“你有臉說我？”曾澈說著打開保溫桶：“不聲不響跑國外去，結了婚還生了孩子。”
水淼淼納悶地想著，既然我已經結婚了，那我丈夫呢？
該不會死了吧？
天妒紅顏啊，年紀輕輕就守寡，還帶著笑笑。
曾澈倒了一碗湯：“陳晨親手熬的湯，他今天有工作，忙完就過來了。”
陳晨？
水淼淼掐了自己一把，挺疼的。
為什么陳晨能脫離那個空間？
曾澈把她扶起來，剛舀了一勺湯：“對了，有位老先生找到公司去了，非要見你一面。”
“嗯？”
“他說他叫李源，你一聽就知道他是誰。”
水淼淼劇烈咳嗽起來。
曾澈不懷好意地調侃：“該不會是你的老情人吧？”
“滾！”
李源激動地抓著水淼淼的胳膊，臉上的皺紋都在顫抖。
水淼淼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老了呀。”
水淼淼竟然無言以對。
李源不以為意，扶著她坐下：“我比你大四十多，可不就老了。”
水淼淼還是難以接受：“可是，可是我們...”
“你被小蘿莉從后面偷襲，隨后那里就爆炸了，等我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剛經歷墜機事件，卻沒死。”
“這些年，我到處打聽你們的消息，找到了懷玉，還找到了白夏。你猜懷玉是干什么的？”
水淼淼搖了搖頭。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開了一家飯店，生意火爆到需要提前三個月預定。”
水淼淼不由得夸贊：“他廚藝確實很好啊。”
“等你出院，我們去吃他一頓。”
水淼淼當然是答應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