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錢?”秦衍語氣平淡,看著雙眼皮的少年,眼瞳里暗藏著危險的光芒。
只看他那寬闊的雙眼皮,都不用做親子鑒定,秦衍就能篤定柴磊不是柴富貴的種,他和羅景玉都是單眼皮,絕對生不出雙眼皮的孩子。
單眼皮是隱形基因aa,兩個aa組合只能形成aa,絕不可能形成Aa或AA。
莊戶漢子不懂,秦衍懂。
“廢什么話。”柴磊不耐煩,理由都懶得找:“不然呢?”不找你要錢,我會跟你說話?
秦衍都要被他理所當然的厚臉皮氣笑了,許是羅景玉和老王偷情時“優化”了基因,導致柴磊小小年紀早慧,性格偏激陰毒,且完美遺傳了他媽的自私刻薄,嫌貧愛富。
從不懂感恩。
這個時候,柴磊已經知道自己的親爹是鎮上的老王,心里非但不感激柴富貴這些年來,無私奉獻的養育之恩,反而怨恨他阻礙了自己一家三口團聚。
并且在后來把這種可笑又站不住腳的的怨恨狠狠地報復在了柴家人身上。
他就是個天生的壞種。
秦衍笑容玩味:“說到錢,你倒提醒了我,是有筆債需要跟你們清算。”
柴磊皺起稚嫩的臉:“柴富貴你是沒睡醒嗎?大清早說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話,快給錢,別廢話了。”
羅景玉也等的不耐煩了,心癢癢想趁這難得的機會去鎮上找老王來幾發,好好廝混幾日:“柴富貴你在磨蹭什么,一會日頭該大了,你成心想看我們母子中暑嗎?你怎么這么壞!”
家里的錢她故作清高不屑管,有臺免費提款機,何必多此一舉。
那是一種把柴富貴捏得死死的自信。
只不過往常開口就能拿到的錢,今天似乎變的困難。
秦衍沒看她,目光無比銳利地盯著柴磊,語氣冷冽地像霜刃:“張口要錢要的這么理所當然,我欠你的呀。”
老實巴交的男人露出的駭人一面,看他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兒子,柴磊下意識軟了音,他畢竟才12歲:“你不是我爸嗎,你養我不是天經地義嗎。”
視線落在他眼皮上,秦衍眼神越發尖銳,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他眼皮上多出來的一道線給生生剜下來一樣:“我是不是你爸可不一定。”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羅景玉:“錢,你應該問你媽要,你媽本事牛上天了,帶你去鎮上晃一圈,指定給你憑空變個爹出來。”
羅景玉仿佛見了鬼一般,臉色唰地一下變白,她倒不是怕柴富貴,怕的是這事捅出去對老王不利。
老王正暗搓搓謀劃著給自己戴頂綠帽,好讓原配凈身出戶,喜歡在別人頭上種草的人,解決原配的手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自己頭上也種一片草。
鬼才!
做賊心虛的人,在被揭穿的時候,大部分都會惱羞成怒,先發制人倒打一耙,羅景玉火了,丟掉行李包,叉腰杵在秦衍面前,咄咄逼人連珠炮似的指著她鼻子罵:“柴富貴你個混蛋王八蛋!你不是人,畜生!你居然污蔑我的人格,你說,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看我不順眼了?”
柴磊怒也是火中燒,插到兩人中間,惡狠狠道:“你憑什么侮辱我我媽的清白,你跪下道歉!不然這事沒完!”
見過讓爹跪下道歉的兒子嗎?秦衍簡直大開眼界,不過想想也正常,羅景玉鬧脾氣的時候,柴富貴跪著哄習慣了,起了矛盾先下跪再談消不消氣,原不原諒你。
柴磊敢這么囂張,是因為他敢拿自己的腦袋擔保,柴富貴絕對舍不得碰他和媽媽一根頭發。
秦衍一眼風掃過去,眼眸冷得像一團冰霧。
柴磊卻半點不懼,一個窩囊透頂的老好人,踩了他底線又如何,別看他一時發瘋,最后還不是要哭著喊著求媽媽回來。
這樣的人,柴磊會怕?
如果他們不是豪橫慣了,足夠細心,就會發現今天的柴富貴與以往大不同,根本不是一時頭腦發熱,魔障了。
秦衍忽然笑了,一手拽起一只衣領,像丟垃圾一樣把兩人扔到門外,砰地關上門。
現在且不動他們,等賠償款拿到手再一個一個收拾。
唉金錢果然是萬惡之源,影響了我拔劍的速度。
母子倆在柴家長期穩居食物鏈頂端,平日里作威作福,隨心所欲糟踐人,這樣的待遇開天辟地頭一遭。
兩人都傻住了。
愣了愣神,羅景玉猶如氣瘋了的母牛,不停喘著粗氣,咣咣拍門:“柴富貴你無緣無故發什么瘋?我究竟哪里惹你了,你在跟我耍脾氣嗎?”
此時的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妙,有種暴露心慌。
當了十幾年小皇帝的柴磊想不到那么多,氣急敗壞,破口大罵:“柴富貴,你個狗日的雜種......”
柴老太太心疼孫兒,生怕他摔壞了,剛站起來,聽見孫兒這般辱罵兒子,臉上露出糾結又痛苦的神情,渾濁的眼珠淚水模糊。
柴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老話說的好啊,娶妻不賢禍三代,平日她無數次試圖將孫兒攬在身邊教導,可孫兒在兒媳婦教唆下,絲毫不親近她,只有給錢的時候才會稍微給個好臉。
秦衍摁下揪心的柴老太太,沖外面喊道:“再不滾,小心我用掃帚趕了哦。”
門外叫罵的聲音停頓了一瞬,害怕惹來鄰里圍觀的羅景玉憤怒叫囂道:“走就走,好你個柴富貴,無情無義,我要跟你離婚!”
祭出一招絕殺技,做足我走了就不會回來的姿態。
里面靜默一片。
“富貴,磊磊...”柴老太太欲言又止,孫兒再混不吝到底是柴家的血脈啊,老人還是心軟了。
秦衍沉下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思索片刻決定實話實說,得知真相老人必然會深受打擊,但這事早晚要說:“媽,”
她今天的變化翻天覆地,老人估計已經生疑,得給自己的變化找一個合理的理由,秦衍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嘴巴張張合合,搓臉錘頭表演一番,仿佛才鼓足勇氣說:“媽,柴磊不是我兒子。”
這事擱任何男人身上都是奇恥大辱,如此一來,柴富貴的轉變也就說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