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洞光線幽暗,涼風嗖嗖。
仿佛置身于低溫空調房。
山洞約有三四層樓高,步入洞中隱隱聽見滴水聲,陽光從鑿開的縫洞灑入,使得洞中濛濛的水汽反射出淡淡的青色,幽靜縹緲。
秦衍扭開電筒掃射,一汪碧綠的深潭水呈現在眾人面前。
“好涼快!”
“好多水!”
一聲聲驚呼此起彼伏。
許興騰拿起一根竹竿探下去,水幾乎將整根竹竿吞沒,他欣喜若狂:“這水很深!”
“發了!”
“這水冰冰涼,真想跳進去洗個澡。”
“你小子想的美,這可是咱喝的水。”
“就是,你跳下去試試,看村長不弄死你......”
“咱們柏村不會再缺水了!”大伙興高采烈,喜形于色,嘰嘰喳喳。
秦衍并不那么樂觀,電筒光掃到洞頂,掐表記時:“你們看,石乳上匯聚的水滴49秒才往滴下一滴,說明在雨量豐沛前,山洞里的水已經定量,不會再生。”
用完就沒了。
“富貴說的對,山洞里的水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咱涼快涼快歇一歇,出去把鑿開的縫洞原樣封存。”許興騰按捺上揚的嘴角,神情嚴肅道:“這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家里人都暫時別忙說,道理不用我講了吧?”
幸虧有先見之明,尋水六人組都是嘴嚴的人,除柴富貴外,全沾親帶故。現在柴富貴在許興騰心里已經屬于親信那一撥,放心的。
“我們曉得輕重!”
大家歇一歇,喝個水飽原路返回,離開的時候都有些不太想走,叫嚷著想搬來山洞住。
仔細還原出口下山,進村前許興騰就不許他們再聊山洞的事,大伙紛紛做了個縫嘴的動作。
秦衍立下大功,許興騰問她想要什么獎勵。
雖然柴家什么都不缺,但秦衍不想給人留下一個無私做貢獻,予取予求的印象,于是象征性要了一些菜種和化肥。
他們家的水塘短期不會枯涸,還可以種幾茬蔬菜。
秦衍到家的時候,正碰到白大娘過來送水資糧,另外送來一籃子蔓菁,蔓菁又名大頭菜,是一種專門用來做榨菜的蔬菜。
一個拳頭大,一籃子十好幾個,榨菜秦衍很喜歡吃,用來夾饅頭下稀飯非常爽口。
擱平常大頭菜不值錢,在農村幾毛錢一斤,放現在就挺珍貴的,而且因為賣不上價錢,他們家沒種大頭菜。
老太太歡喜收下,回禮了她一個西瓜,一罐子瓜皮腌菜。
西瓜水分多,兩廂歡喜。
見西瓜沒剩幾個,秦衍叫上李莊梅,去后院種幾株西瓜。
剛刨開一個土坑,突然從瓜架那邊嗦出來一條蛇,李莊梅驚慌尖叫:“哥哥哥……蛇蛇蛇!!!”
聽起來就像在唱饒舌。
小姑娘嚇得花容失色,蹦起來掛秦衍身上。
一般女孩子都比較怕軟體動物,以前秦衍也巨怕蛇,只不過有次任務當了幾十年蛇精就不怕了。
子子孫孫纏纏綿綿盤一窩,習慣了。
沒有說自己怕自己的。
“不怕不怕,加菜的來了。”是條肥肥的菜花蛇,無毒。秦衍把小姑娘轉移到背上,腳踩蛇頭,它自己就盤成一團,秦衍彎腰撈起蛇,捋直打了個結,纏手上。
“咦~好涼快,我都舍不得吃你了,要不咱養起來?”秦衍扭頭征求小姑娘意見。
菜花蛇:………就覺得很侮辱,咝咝吐信子。
“啊啊啊~~不要!”小姑娘從她背上跳下來,一溜煙跑進屋找老太太告狀:“大姑,表哥嚇我。”
他還要養蛇涼被窩!!!
喪心病狂!
老太太出來,瞅見纏在兒子臂彎上的粗壯肥蛇,站得遠遠的罵秦衍:“你這死孩子,你嚇她干啥?別給人嚇的半夜發噩夢。”
秦衍認錯態度良好:“我錯了。”不養了還不行嗎……
李開明聞聲趕來,看見肥扭扭的蛇身舔舔唇:“好肥一條蛇,打整出來得有兩斤。”
老太太表情抗拒:“我可不弄。”
“我來。”李開明擼袖子。
宰殺了蛇肉,秦衍親自下廚燒椒鹽蛇肉煲,野生蛇體內含有大量細菌和寄生蟲,不仔細處理容易吃出毛病。
秦衍用高溫油炸過之后再煲,香噴噴的蛇肉端上桌,李莊梅試探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大姑,好吃,賊香!”
筷子咻咻伸。
“這會不怕啦?”秦衍笑。
李莊梅跟著靦腆笑:“煮熟好像就不怕了,像鱔魚。”
“你不許吃。”秦衍打偏柴艷秋蠢蠢欲動想夾蛇肉的筷子:“孕婦不能吃。”
“對。”老太太也不許她吃。
柴艷秋眼巴巴盯著色香味俱全的蛇肉,口水泛濫,懷孕胃口差,好不容易想吃點東西,結果不許吃,可憐。
蒙岌連忙吐出一塊蛇骨頭:“那我也不吃了。”看著妻子眼饞的小可憐樣兒,他哪里還吃的下。
“小蒙,你揀一盤菜,盛碗湯,帶艷秋去茶幾上吃。”光看不能吃也是折磨。
“好。”蒙岌一樣挑了些她能吃的菜肴,舀一碗鯽魚豆腐湯,哄著妻子到一旁吃,順便還能看看電視,也算是一種補償。
正午,一家人吃好飯收拾桌子。
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四十幾度的高溫,大中午正是最曬的時候,不是特別要緊的事,沒人會選這個時候來竄門。
一家人警惕起來。
聽新聞報道和去鎮上回來的人說,現在好些混子團伙專挑中午外面沒人的當口入室搶劫。
以前嫌離鎮上遠,現在嫌離得太近。
“我去看看。”李開明拎起墻角的鋼管,出去打開外視窗一看,外面站著七八個穿制服,疑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員。
“你們找誰?”他一邊問,一邊把手背到后面,沖秦衍招手。
對上公職人員,他搞不定,得外甥來。
“這是柴富貴家嗎?”
李開明看著那雙嚴肅的鷹眼,心感不妙:“是嗎?”
“我問你,你問我?”鷹眼男人要被他氣笑了,面色一沉,冷聲道:“過過腦子,好好回答。”
“我不知道,我就是個借住在這兒的人。”李開明麻著膽子顧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