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墨長老帶著往不知名的遠方走,坐完傳送陣之后還被師尊背著飛了很長一段時間,泯然只是睜著一雙眼睛,安靜的等著落地。
也不知道墨長老是怎么辨別的方向,趴在他背上,泯然努力睜大眼睛往下看,卻只能看見一片無盡的云海。
云層之上的美景何止風云變幻這么簡單,簡單的陽光折射都能創造出不同的色彩。看著在陽光折射下美輪美奐的光景,泯然漸漸出了神。
如今的泯然還是那么小一個人,墨長老背著她,簡直就像背著一片落葉一般,輕的可憐,簡直讓人忍不住嘆息。這么小一個人,就要受這種波折,只要略微一想,墨長老就心疼得受不住。他對想對這個孩子好啊,可如今,也只能借助師徒之情來慢慢關照了。
看一眼前方波動不已的云海,感受著識海之中傳來的動靜,墨長老深深地吸口氣,對背上的泯然提醒道。
“要進去了,別害怕。”
“是。”
泯然立即回應,然后睜大了眼睛看遠處的云海,師尊的動作一點兒不改,難道目的地就是那片云海?可楓茄山,不是一座山嗎?怎會在云海之上?
就在這時,墨長老已經背著泯然迅速沖到了云海面前,且一點兒都不帶減速的。
眼看著墨長老直直的沖了上去,就在泯然忍不住要閉眼的時候,那片云海突然出現了一個具象化的高大木門!墨長老就這么背著泯然直接穿過了那扇門,來到了門后的世界。
一晃而過的時候,泯然看見那門上雕刻著的,是許多奇怪的妖獸形象,種類繁多,分外高大猙獰。
“呼啦!”
明明他們上一刻還在高空之中,可下一刻,泯然就驚訝的發現他們兩個居然在一片高大的森林上空!
這些樹木都很高大,只比九木苑的九株巨木略微矮些罷了!九木苑的樹木種類已經非常多了,可在這里,泯然依舊能發現之前從未見過的樹木種類,奇形怪狀,超乎想象。
“哐哐哐!”
一陣碰撞之聲突然傳來,泯然抬眼望去,只見一只幾乎有那些巨木十分之一大小的牛形狀的妖獸,正在愜意的用自己的脊背摩擦樹皮,一些細小的蟲子摻雜著樹粉一齊落下,如同下雨一般,那只牛狀妖獸看上去別提多舒服了。
就在泯然默默觀察的時候,那只妖獸抬起眼皮,比泯然大兩倍的眼珠子轉悠一圈兒,準確的盯住了墨長老與泯然二人。在那雙眼珠子里,竟然映照出了他們兩個的模樣!且十分清晰。
與此同時,墨長老好像受到了重創,悶哼一聲,背著泯然咻的一聲就落了下去,一路砸掉不知多少樹枝,但墨長老在下落過程中還是不忘用身體護住泯然。還好如今泯然的身體比較小,也算護得住。
當腳踏實地那一刻,泯然終于緩了一口氣,抬眼打量四周幾乎被樹枝遮蔽住的天空,呼吸著靈氣充足至極的空氣,久久無語。
這里著實是一處世外桃源了。
若是這般厚重的靈氣,與美麗至極的景色,也不怪那些高階妖修們會選擇在這里長久居住了。
“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墨長老不停的打量泯然,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還是仔細看了一遍,發現確實沒有明顯的外傷之后,才放下心來。
然后,墨長老就怒了!
那渾天牛著實過分!為何要在他下落的時候打擾?甚至用威壓逼迫!
就在這個時候,渾天牛那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還挺有規律,泯然聽了一會,還是從那不斷由遠及近的搖晃的枝葉上發現,原來是那渾天牛在朝著這個位置走來。那轟隆隆如同打雷一般的聲響,原來是渾天牛的腳步聲!
渾天牛的身軀委實龐大,不過片刻,就已經來到了泯然兩人面前,緩緩下蹲的過程中,碰掉了無數枝葉,清新的樹木味道不斷充盈泯然的鼻腔,她明亮的眼睛里倒映著渾天牛龐大的身軀。在遠遠超過自己身體大小的生物面前,人類總會生出一種難以克制的恐懼之感。無關視覺,只是一種本能上的體驗!
盯著泯然與墨長老看了許久,那渾天牛才緩緩張口。當然,渾天牛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對于泯然墨長老二人來說,簡直和打雷沒什么區別。
“墨痕?這是誰?她的身上,有很濃重的人類氣味。”
墨長老沉默片刻,還是淡淡開口。
“這是我的弟子。是一個人修。”
“……人修?”
渾天牛沉默片刻,龐大無匹的氣勢瞬間壓的墨長老脊背微彎,但下一刻,他又狠狠直了起來。從某個角度來說,墨長老也是個狠絕之人,尤其是在泯然面前,他更不想流露出自己的軟弱。
當然,泯然早在第一時間就趴在地上去了,整個一五體投地之姿。不過好在,渾天牛生氣的時間不長,看一眼在他眼中宛如一粒芝麻那么大的泯然,雖然心中不喜,但總不至于跟一個人類幼崽計較最終是默默轉頭,咚咚咚的離開了。
隨著渾天牛越來越遠,他帶來的威壓也越來越少,墨長老與泯然也越來越輕松。
等他徹底走遠之后,泯然師徒二人才松了口氣。
不過如此看來,師尊好像在這楓茄山里沒什么地位啊。那她在這里是否還能待的下去?
不過這會兒既然沒人搭理他們,墨長老就帶著泯然往樹林外走去。剛剛被渾天牛噴了一身的口水,他倒是好忍受,可泯然這干干凈凈一個小姑娘,怎么能頂著這一身臟污出去呢?
好在,墨長老對水汽的感知十分敏感,片刻之后就看見了一處水汪汪的湖泊,湖水十分清澈,上面還有一些潔白如雪的鳥類,在水面上不斷啄咬,時不時的,還能啄上來一條巴掌大的小魚,咕嘟一下就咽下肚,好一派安閑舒適的場景。
見狀,墨長老就知道這湖水中可以飲用,于是就帶著泯然往湖邊走,一路踩著柔軟的青草,還有一些零散的花朵點綴在其中。輕輕鼓動鼻翼,頓感清香撲鼻。
“來。”
遞過去一塊兒帕子,墨長老的神情十分溫柔。
“你先來洗洗。”
因為不知道湖水中會不會有水生妖修,所以墨長老此刻牢牢地守在泯然身邊,警惕著周圍可能會發生的意外,宛如一個最忠誠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