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種味道啊。
無壽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即使祁嬰與他的距離十分親近,惹得明昭寺長老火冒三丈,但他整個人還是十分溫和。
佛納世人。
泯然以前聽過許多次這句話,可三年前,就在無壽身上感覺到了這種特性。只是奇怪的是,大概自己也是個隱藏很深之人,所以這會兒看無壽,泯然總覺得他這會兒這張充滿了對祁嬰喜愛之情的臉有些像是假面,沒有三年前在北嶼府秘境里看見的自然。
但再細看,無壽明明就對祁嬰情根深種,這會兒還笑吟吟的看著對方呢。
祁嬰顯然很是受用無壽對她與旁人不一樣的態度,這會兒就像是長在無壽懷里一般,根本不舍得下來。
“無壽,放下她,跟我回明昭寺!”
事已至此,明昭寺長老已經不再想著能當無壽的面殺了祁嬰,只是無壽在外面并不安全,尤其是魔修那邊,一直都想殺了無壽,使得他們佛修這邊實力衰弱。他們明昭寺小心翼翼的護持了無壽這么多年,絕對不想在即將長成的時候任由無壽遇害!
所以如今,首當其沖的,是要將無壽帶回去!
聽見這句話,無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明昭寺長老,但還沒等他做出什么回應,祁嬰就突然痛呼一聲,眼淚汪汪的看著無壽。同時還伸出自己另外一只手特意沒有愈合的掌心讓他看,這是剛剛被明昭寺長老的威壓壓在地面時擦出來的傷口。
無壽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神凝在她掌心上,明明他雙眼不能視物,但祁嬰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許多。這說明無壽在意自己啊。其實,有個佛修愛人實在是件傷神的事情,倒不是因為兩者的身份造成的巨大鴻溝和源源不斷的麻煩,主要是,祁嬰總是會時不時的覺得,無壽對待她的態度好像和對待其他任何人都一樣。但有些時候,又覺得無壽是真的愛她。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祁嬰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讓無壽在眾人面前多多觸碰她,好像這樣就能證明無壽是真的哪怕頂著無數人得目光,也是真的愛她一般。
就像現在,祁嬰的本意是想讓無壽給她吹吹傷口,或者還能用口水給她消消毒什么的,但無壽只是看一眼她的傷口,就從儲物戒中拿出一瓶丹藥,取出一顆碾碎了涂抹在祁嬰掌心上。
看了無壽半晌,發現這人根本就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祁嬰生了一會兒悶氣,也就罷了。畢竟無壽是個佛修,還是傳說中的佛子轉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只是祁嬰覺得這種行為還不夠,明昭寺長老卻已經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就連竺宓,這會兒也忍不住收回了視線,臉上紅紅的看向泯然,準備跟自己的小姐妹交流一下觀看現場八卦的感悟,只是泯然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祁嬰那邊,沒有跟竺宓對上這靈犀一眼,這叫竺宓給遺憾的,都覺得看著不香了。
這會兒,祁嬰已經與無壽敘完舊,轉過臉來高傲的看一眼氣的直哆嗦的明昭寺長老和一臉茫然的了塵,嘴角勾出一個勝利的弧度。她當然想殺了這個對她下狠手的明昭寺長老,只是無壽在這里,根本不會同意也不會幫她,所以只能暫時作罷。
但她可不會就這么輕輕放下!
等她通知了魔修們這件事,一定會有數不清的魔修想要嘗嘗正道修士乃至佛修的滋味而鋌而走險!到那個時候,哪怕不能真正傷了眼前這個明昭寺長老,也會對他造成一定的困擾,讓他不能來打擾自己和無壽的獨處。如果來的魔修再厲害一些,說不定還能抓住這個年紀小點兒的和尚,豈不是一舉兩得?
“無壽,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走吧,去別處看看。你不是說過要帶著我去看各地不一樣的風景嗎?我已經找了好幾個不錯的地方,風景很好,咱們一起看看。”
無壽聞言,一點兒猶豫也無,直接點頭答應。
然后看一眼明昭寺長老和癡愣中的了塵,露出一絲絲愧疚的表情,但這種愧疚并不足以讓他放棄和祁嬰一起離開。只見無壽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張傳送符,直接撕開,與祁嬰腳下閃過一陣白光,兩人就瞬間消失不見。
明昭寺長老其實可以制止無壽的動作,但他擔心萬一弄壞了傳送符,無壽會被傳送到危險的地方甚至直接傳送到虛空之中,所以沒有動手,但卻記住了那傳送符運行時的紋樣,緊跟著瞬間離去。
“了塵,你先與九木苑幾位師兄師姐離開此地!我去去就回!”
了塵還在發愣,泯然一扯竺宓的袖子,提醒幾位師兄師姐地上可還有兩個魔修呢。不過因為剛剛明昭寺長老的威壓他們暫時不能動彈,雖然為了防止狗急跳墻不能殺了他們,但也給了泯然等人離開的時間,林楓等人連忙用藤蔓捆住那六個青陽宗弟子將之帶過來,一起御劍離開了此地!
一柱香之后,那個身形較小的黑衣人竟然是先一步緩過神站起來的,雖然腳步有些踉蹌,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形,沉默的盯著廖波看。
廖波先是一喜,隨即表情有些僵硬,可以看出來盡可能自然的開口。
“乖徒兒,快扶我起來,咱們一起離開此地。若是那明昭寺佛修回來,咱們師徒二人只怕是兇多吉少。”
他這話說的很對,但是黑衣人沒有動靜,廖波瞬間明白,這人是生了反意!心中大怒的同時又頗為忌憚,他現在身受重傷,如果這人動手的話,他根本活不下來!
雖然心中暴怒,但廖波還是決定暫時先穩著這人。只是心里難免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為什么喜歡看這人微不足道的反抗卻不動手殺了他呢?一時心軟導致如今這個狀況,真是失策。
“……你可要記得,當初沒有我,你根本活不下來!是我救了你!”
黑衣人突然冷笑一聲,只是那聲音極為粗噶,跟砂紙互相摩擦發出的聲音一樣,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只是那聲音中的痛恨與厭惡卻是一覽無遺。
“是我讓你救我的嗎?!我寧愿當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