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泯然格外敏感,只是如果她沒感覺錯的話,這位云瀛洲新城主剛剛好像是多看了她一眼。
不過,她不記得與這位新城主有什么瓜葛。難道又是娘親的舊賬?
而且兩年多之前這位新城主周圍滿滿的都是華奴美婢,如今卻一個都沒見。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會覺得這位新城主脾氣古怪,可能他這會兒又不想讓別人伺候,或者那些婢女只是換崗了之類的。
可是泯然就是有種感覺,這位新城主,似乎是故意支開那些人,而且,似乎是故意在等著自己!
不過,既然這位新城主已經邀請他們今天晚上赴宴,如果有什么情況,今天晚上一定會找自己。到時候就知道了。
希望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當泯然等人都離開之后,新城主還是那么一幅安靜的模樣等在重重紗幔擋著的床上。
直到片刻之后,郝亦云也從中出來,新城主也沒從里面走出來。
“都走了?竟然沒人等我……”
抱怨似的說了一句,郝亦云沒等新城主開口就回答了他。
“噢對了,城主大人不用等了。后面那些人都死了。”
“你殺的?”
即便心中有大事擱著,新城主也還是問了一句。不然,若是被這個郝亦云看出來什么豈不是罪過?
“當然不是。”
郝亦云展示了一下自己干凈整潔的衣服。
“您看我身上這身衣服,多干凈啊。以天道之名起誓,我可是一根手指頭都沒動他們。”
至于那些人是不是因為他拿出來的那些天材地寶死的,又有誰會關注這個問題呢?反正他發的天道誓言也沒錯。
見新城主不再發問,郝亦云揮了揮衣袖,直接轉身準備離開。他得先去看看,卿伯鋒是不是撇下他離開了,然后看有沒有機會再去找泯然道友說說話……
“今晚赴宴,那些九木苑弟子都會來。”
郝亦云腳步一頓,然后回身沖著這位新城主行了個禮。
“多謝城主大人告知。晚輩一定準時前來。”
見新城主不再說話,郝亦云才笑瞇瞇的離開了。
他離開之后,新城主感應了一下秘境中的情況,確實沒活人的氣息,就直接關了秘境。
當一切都歸于平靜之后,新城主突然在奢華的大床上打了個歡快的滾,傾城的面容上滿滿都是紅暈。
啊,是他的孩子!
一定是那個人的孩子!
他從未想過,有生之年,居然真的可以再聽到和那人有關的事,見到和那人息息相關之人!
更何況還是他的女兒!
莊生……
一別經年,你還好嗎?
仔細算算,我竟然已經十四年沒見過你。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曾經有一位故人?
滿面紅暈的新城主正在沉浸在激動之中,忘情之下忘了克制自己,面部線條逐漸軟化,胸前漸漸隆起,身形愈發纖細。看上去好像和之前沒什么區別,但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
“莊生……”
新城主的聲音依舊十分柔和,只是此時,更偏向于女性柔和的嗓音。
聽見自己的聲音,新城主沒有表現出詫異,可見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她是知道的。
這么多年,她早就已經習慣身體的異狀。只是,她今天晚上還得見莊生的女兒呢,不能嚇到那孩子。
這樣想著,新城主剛剛柔和的聲音和身體又迅速改變,最終回到了之前見泯然等人的狀態。只是一雙眼睛,依舊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紅。
兩年五個月!
從知道泯然是莊生的孩子之后整整過了兩年五個月!
這么長時間他都沒敢泄露一點兒自己的情緒。
因為害怕被別人知道他認識泯然!
雖然老城主已經被自己弄死了,可誰也不敢保證他沒有殘黨!就算已經梳理過幾遍,他也不敢拿著泯然的性命冒險。
自己也就算了,但如果傷到泯然,那他真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只是,他好想知道那個人的消息啊!所以才會借著舉辦宴會的名義請所有年輕修士來赴宴,好在宴會之中單獨見見泯然。
這些年,他一直不敢去打聽有關莊生的所有情況。
說近鄉情怯也好,說他怯懦也罷,他就是不敢……
只希望今晚見到泯然之后,能得到一點兒有關那人的消息也好。比如,當年莊生被老城主傷的那么厲害,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又是怎么……
怎么有的泯然……
想到這里,新城主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但緊接著就激動起來。開始不斷的扒拉自己的收藏,想從其中找出最好的給泯然。就當是長輩贈給晚輩的見面禮吧,希望那孩子一定要收下。
這時,手下不斷發傳訊符詢問那些沒出來的修士怎么回事,新城主十分不耐煩,直接說他們死了!
那些死在秘境中的修士跟他又有什么關系?
又不是他哭著喊著讓那些人進秘境。現在死了倒好,來找他質問來了!簡直是沒縫找針!
“城主?城主!城主——屬下知道您在!那些死的人怎么辦啊?他們的宗門和背后之人已經不斷來問了!”
屬下對這個任性的新城主實在無奈,只能盡心盡力的為她排憂解難。
“您肯定知道是誰殺的吧?您告訴我名字也行!我好交代啊!”
正在搜集東西的新城主不耐煩的開口。
“煩死了煩死了!你在叫魂嗎?再喊我就死了!”
不過他也不想讓屬下再來騷擾自己給泯然準備禮物的大事,于是不耐煩的開口。
“就是剛剛出去的那小子!對,叫郝亦云的那個!他可是跟卿伯鋒一起來的,你叫那些人有本事別找我!找卿伯鋒去啊!就說他的子侄弄死了那些人!叫他們找卿伯鋒報仇去!”
“……好的城主,知道了城主。”
“等等!”
新城主想起了什么,連忙囑咐屬下。
“今天晚上我要舉辦宴會,邀請出去的那些年輕修士赴宴。你按最高規格來安排!不!要比最高的規格還要高!”
“亥時,不!戌時初!戌時初你就派車去接他們!天黑之前一直監督著城門,不準今天出來的任何一個修士出去!我宴請他們,他們必須一個不差的來!”
“聽見了嗎?”
沒聽到回應的新城主有些不耐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