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米天生就是火急火燎的性格,心里藏不住事,領導交辦的任務,她都想著第一時間完成。否則就會覺得心情好不起來,臉色看起來總是緊張的。
其實唐小米沒想到審問神婆竟然這么簡單。換句話說,其實根本就沒開始審,這案子就結束了。因為林捕頭已經給定下了調調——罰款。
這種情況其實很好辦,只要神婆認罰款,就不需要唐小米再動什么腦筋。而她送給神婆的半個饅頭和一些帶肉的脆骨,再加上后來的一碗涼水,似乎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沒經過什么交鋒,神婆就直接認罰款。
看來她坐了幾天牢,也把她的銳氣給坐沒了。
隨后唐小米帶著小鄧子、小房子、小軍子,把神婆押送回家,并找到了那頂銀冠,用戥子秤了一下,一兩六錢。
唐小米不會分辨這東西到底是不是銀子,懷疑這東西又或者是錫、鎳之類的金屬,于是讓小鄧子幫忙看了看。小鄧子說,這一定是銀子,而且純度相當高,只是有些生銹,所以看起來發黑。
這時唐小米才放心地往回走。
半路上,小鄧子問唐小米:“唐捕快,咱就這樣回去了?”
“不然呢?”
小鄧子慫恿口氣道:“有了這頂銀冠,咱不落點好?”
唐小米眨眨眼:“你想怎么弄?”
小鄧子左右看了看:“咱們把它熔了,一部分上交,一部分哥幾個分了!”
“哎呀我去!”唐小米震驚地說:“小鄧子,我發現你這個人膽子不小呀。你這是在貪贓,你知不知道?”
小鄧子連忙擺手說:“唉,唐捕快,話可不能這樣講。林捕頭事先說好的,要罰她1000文錢。如今我們罰了一兩六錢銀子,相當于1600文錢。其中600盈余,咱憑什么白白送出去呢?”
“好吧,這頂銀冠交給你,然后我就不管了。你拿去熔煉也好,賣了也好,最后只要上繳林捕頭1000文錢,就算了事。至于剩下的錢,你們三個分了吧!這次我堅決不要!記住沒?不許給我,給我也不要!不然我會生氣的!”
隨后唐小米大步流星地回武衙,趴在案頭書寫卷宗去了。
而小鄧子等人則是一路小跑,賣銀冠去了。他們最后是熔了,還是賣了,唐小米也不知道。而且這次,小鄧子也真的沒給唐小米錢,而是在唐小米下班的時候,送給她一丈綢緞。
小鄧子還說,我按照你的要求,沒給你錢,所以你可不許跟我翻臉。
唐小米好一陣無語。
——
下班,回家。
半路上還在想,用這翠綠綢緞做一套什么樣的衣服才好看。是那種斜領花紐的小衫好,還是做一條裙子好。布料雖然足夠,可想必逃不過尤蘭分搶。八成要給她分一半,否則她默默叨叨沒完沒了,好幾天也不會消停。那妮子愛臭美的精神無論如何是改不掉的了,但凡找到裝飾自己的東西,都會毫不吝嗇金錢和口舌。
把綢緞卷起來,揣進懷兜里,盡量做到隱藏。雖然鼓鼓囊囊的,可如果不仔細看,應該是看不出來。唐小米打定主意,如果能瞞過尤蘭最好。可是一邊走一邊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因為自己的小家實在是太小,根本想不到一個可藏東西的地方。而那尤蘭又像個貓似的,成天亂翻東西,遲早被她發現。
果不其然,一回家尤蘭就發現唐小米不對勁,審視的目光一直跟著唐小米走,讓唐小米找不到機會把這塊綢子藏起來。
唐小米泄氣了,嘆了口氣說:“算了,反正這個家也沒地方可藏,那就拿出來給你看看。不過我事先說好了,最多給你一尺!”
“什么東西神神秘秘的?給我一尺?你要打人呀?你趕緊拿出來,別跟我賣關子!”尤蘭掐腰瞪眼,一副休要跟本姑娘廢話的樣子。
唐小米有些后悔,不過她還是把綢緞從懷兜里拽出來,丟到了炕上。
尤蘭連忙走過去,翻開看了看,滿臉喜歡地說:“哎呦,唐小米,不容易呀,你還能舍得花錢買這么好的布料。可惜這顏色不是我喜歡的。不過……用來做……”
“既然你不喜歡,那你就別要了!”唐小米一把搶了回去:“我可以做整身一套,一件上衣,一條裙子,還能縫個鞋面。哦對了,我還要做襪子!”
“綢緞襪子?”
“要你管?反正我喜歡。最后剩下的布料,我還要做汗巾!”
“這東西稀罕嗎?”
“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鸚鵡扯嗓子喊,它似乎代替了唐小米回答這個問題。
“唐小米,你不能那樣摳摳搜搜的,摳門的人沒出息。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我一尺。雖然我不喜歡這個顏色,但我也可以留著,萬一將來用來配色呢。”尤蘭雞賊地說。
唐小米愣愣地眨眼,聳了聳肩:“好吧,那就給你一尺。不過我也要先去裁縫那里量完尺寸之后再決定到底送不送你,或許這些布剛好夠。那就沒剩下給你了。”
唐小米難得雞賊一次,卻被尤蘭逮住機會嘲笑一番。
“你當你是豬啊?要用那么多布料?”尤蘭譏誚笑道。
“要你管?”唐小米抱著布料,冷著臉說。
吃過晚飯,姐倆跑去王裁縫那里,王裁縫說,這些布料足夠給唐小米做一套,他拿出滑石在布料上畫出圖形,對唐小米說,最后能剩下一尺半的布。
唐小米很高興,斜眼見尤蘭站在一旁偷笑。
唐小米不然又不高興了,拉沉臉道:“又讓你撿了便宜。”
尤蘭不笑了:“唐小米,要我說你這個人就沒什么出息。”
隨后姐倆離開王裁縫家,往回走,半路上拌嘴嬉笑。
路過柳賽雪家的時候,她們還抬頭望向三樓,此時柳賽雪正在屋里跳舞,舞姿婀娜,竟把姐倆看呆了。
“噢!沒想到她還是個舞蹈家。”唐小米感嘆道。
“會跳一段舞蹈,就是舞蹈家了?你家的價可真便宜。”尤蘭揶揄道。
唐小米指著樓上剪影說:“蘭蘭,你別不服,我看她這舞姿,沒有十年八年的苦練是練不出來的。”
尤蘭得意一笑:“本姑娘也是舞蹈專業的,我告訴你,我學一年就比她強!”
“咱能不能謙虛點?”
“不能!”尤蘭仰頭說:“姐姐我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謙虛!我自認為那是虛偽!”
“你沒救了,蘭蘭,真的。”唐小米垂頭喪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