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瞥了一眼吃個不停的女人,心中泛起一陣陣激蕩漣漪。
好在他別的沒有,就是錢多,以后縱然是想吃山珍海味,飛禽走獸,他也供養得起。
“不缺!”
事實上,別人都是捧著錢來求著他合作。
只可惜,他憑借一個人,就能攪動整個世界的金融風暴。
何須與人合作。
如今不同了,這里是戚檸的“娘家”,為了身邊這個小吃貨,他得“上趕著”和戚妄合作。
不然只憑借戚妄一人,困難重重。
非是戚妄能力不足,而是莊夢洲到底不是個廢物,反而有著不俗的商業頭腦。
一方已然是帝都首富,一方則是準備重頭再來的昔日霸總,莊夢洲注定不會看著戚妄重新崛起。
但凡是莊夢洲參與到其中,戚妄想要崛起,成功率甚至不足一成。
沒人愿意為了戚妄,去得罪一個風頭正盛的首富。
“但是我與戚檸是好友,既然戚總想要創業,合該幫一幫的。”
戚妄倒是沒拒絕,自己送上門的合作對象,他得多智障,才會把人給趕走。
再說他并非是個目下無塵的人,只有在富貴的時候,才能把金錢視作糞土。
如今戚家落魄,這個“落魄”,說白了就是兩個字。
——沒錢。
“既然如此,時總想怎么合作?”
時硯將剝好的龍蝦放到戚檸的餐盤中,看到鼓起的臉頰,特別想戳一戳。
戚檸瞧著他修長細膩的指尖,沾染著龍蝦的汁水,一個沒忍住,直接含住對方的手指,將指尖的龍蝦汁水嗦干凈。
“……”
時硯覺得神魂都頂著天靈蓋,沖天而起直上九霄。
這婆娘剛才在做什么?
一股難掩的酸澀感在心口盤旋,驟然竄入小腹,特殊的感覺猛然驚醒。
戚妄抬手抹了一把臉,無語至極。
“你做什么?”
戚檸抬起頭,茫然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戚妄生無可戀,時硯則面無表情。
“怎么了?龍蝦的湯汁鮮美,我愛惜糧食有錯嗎?”
時硯抽出一張濕紙巾,慢悠悠的擦拭著手指,然后不動聲色的將濕紙巾收好,準備之后帶走。
“沒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只是個愛惜糧食的小吃貨,能有什么錯呢?
唯一的錯,就是沒有徹底的舔干凈。
見時硯沒有生氣,戚妄也只能閉嘴。
拿起一只螃蟹,準備給她繼續投喂。
“戚總說是要做游戲,那我這邊就給你提供全息技術。”
察覺到戚妄似乎要說什么,時硯開口打斷他。
“之后我公司會打造全息設備,戚總可以照著這個方向進行研發。”
戚妄瞳孔微縮,滿目震驚。
“全息技術?”
“對!”時硯點頭,“目前已經進入后期的研發,只看戚總這邊什么時候將游戲研發提到日程上來了。不出意外的話,你公司的游戲發布初期,我這邊就能為你提供設備。當然,后續的一應全息售后,都交給我這邊,戚總可以完全放心。”
全息技術。
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引起了全球范圍的熟知。
小說里出現過太多次。
利用人類的大腦連接到全息設備上,將整個人置身于虛擬世界當中,在里面可以體驗生死搏殺,飛天遁地等等,猶如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
可是這個詞匯出現了快二十年了,在全息游戲設備領域里,卻沒有絲毫的消息透露出來。
無數人都覺得,有生之年是沒機會玩到全息網游的。
“時總沒開玩笑吧?”
戚檸卻在旁邊將蟹腿咬的“咔咔”作響,“他說能成功就指定沒問題,這家伙在絕大部分時間是不會說謊的。”
“……”戚妄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冷笑:“那什么時候會說謊?”
此時就連時硯都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似乎也想知道。
什么時候?
戚檸嘬了一口甜湯,“你忘記有一次我問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你告訴我沒有。咱們這多少年的交情了,居然還想騙過我,你明明有卻不肯告訴我,嘖嘖嘖……”
邊嘖舌邊搖頭,“我當時差點和你絕交。有什么好瞞著我的,難道我還能和你搶人?”
時硯撐著下頜,把頭扭向另外一邊。
說實話,現在的時總想打人。
戚妄突然恍悟,隨后一副憐憫的表情看向時硯。
這家伙,莫名覺得可憐。
“你真的喜歡過莊夢洲?”就著幾乎稱之為盆地的智商,是正常人類該有的嗎?
就說時硯看向戚檸的眼神,溫柔到幾乎能掐出水來。
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能看出來,也就這智障一無所知了。
或者是裝的?
戚檸卻突然嘲諷的嗤笑,“我沒事兒喜歡那種智障干什么。”
時硯心情愉悅,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哪里來的臉說人家是智障?”也就智障才愿意說別人是智障吧?
就這情商,居然能壓下檸檸一號,怎么做到的?
這話時總就不愛聽了,哪怕說的是事實。
“戚檸很聰明!”
戚檸懶得和他們扯皮,左右不是在意旁人看法的性子。
不然也坐不上流氓頭子的位置。
“喜歡莊夢洲的是前面那位,與我無關,我拒絕和那種人歸類到一起。”
就那種玩意兒,居然還想沾染她戚檸的名字,自己不要面子的?
“人,多數都喜歡犯賤。”
戚妄拾起筷子,夾了一塊萵筍放到嘴里。
“當你愛慘了他的時候,他可能對你無比厭煩。但是當你對他不假辭色時,他反倒會記起你的好,轉而把你放在心上。”
餐桌前的兩位,動作都有一時間的停頓。
時硯垂下的細長眼眸,泛起一抹冷冽,雖然事實還未發生,他卻已經想毀掉莊夢洲了。
而戚檸楞過三秒后,重新開始咀嚼蟹肉。
“不見得吧,他不是沒有厭倦云暖煙,反而還將人娶回家里呵護著嘛。當初的云暖煙,可沒有對莊夢洲不假辭色。”
戚妄輕哼,“云暖煙好歹還有點自己的小脾氣,知道和莊夢洲鬧一鬧。你呢,恨不得對那人言聽計從,就差連命都搭上了。”
“說話就說話,別人身攻擊,那是一號,不是我。”
戚檸懶洋洋的歪倒在椅子里,“我這輩子,也就為時硯報過仇拼過命,別人還真沒這資格,也沒那個能力。”
時總僵坐在原地,滿腹的戾氣,如潮水般,急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