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孩子吧,是真累,關鍵還是住到兒子家里,我也不自在,差著輩,就像年輕人說的,有代溝。人家爹媽過去照顧,兒媳婦心里肯定更舒服,不比我這個做婆婆的強啊。”
“剛開始給普通人家當保姆,每月六千塊,給他們一家兩千,奶粉可能不夠,尿不濕肯定夠了。”
“后來那家人出國,我就被介紹到了條件好的人家家里,每月八千。”
“來到小姐這里,一下子漲了這么多。”
陳嫂嘴里絮絮叨叨的,說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
這是戚檸從未接觸過的領域,一時間聽得很認真。
她想著自己日后,也要過這樣的生活嗎?
會有丈夫子女,以后還會有兒媳女婿或者是孫子孫女的?
人生一頓奔波,從生到死,似乎都在忙忙碌碌的。
她欣賞陳嫂的生活態度,可是想到日后她會重復這樣的生活,覺得心里有種恐慌。
說不清道不明。
戚妄下班回來的時候,抬頭的瞬間,看到正在三樓陽臺的戚檸。
靠近后發現,她面前放著畫板,似乎正在作畫。
停好車,進門換上家居鞋,直奔三樓。
在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聽到里面的人準許他進入,這才推門而入。
走上前,那副畫已經是半成品了,畫的正是眼前的景象,而且還是紅日西沉,彩霞滿天的黃昏景色。
“畫技見長啊。”之前她也學過幾年,當時的畫總覺得有些流于表面。
只有技術,沒有靈魂。
眼前的這幅,卻給人一種震撼人心的感覺。
將手中油彩筆在水桶里洗涮干凈,扔到旁邊的盒子里。
雙手交握,抻了一個懶腰。
“今天回來的倒是挺早。”
戚妄和她一塊下樓,“快過年了,得讓公司的人緩一緩,有拖家帶口的,正月里還得跑丈母娘家,帶著黑眼圈不合適。”
“你又沒丈母娘家可跑的。”這語調,那漫不經心的眉眼神態,都如同一枚枚透骨鋼針,扎向了小叔叔。
戚妄按著胸口,表情悲憤,“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他現在可是戚家家主,干什么要給自己找個岳父岳母壓在頭上?
老子當夠了,跑去給人當兒子?
“寧穗呢?”
“已經回去了,那邊要過圣誕節的,和咱們不一樣。”戚四爺抬手曲臂,將手肘搭在侄女肩膀上,“我對寧穗的感情就像你對時硯一樣,很單純。”
戚檸:“……”那你們還不結婚?
她并沒有挑明。
誰讓她的感情,是那么的見不得光呢。
時總搬家了,就在戚家老宅對面那條街的高層住宅樓里。
并且時總也給自己規劃了接下來的行程。
過年去戚家蹭大飯。
年底,戚家的保姆要回家,他可以帶著家里的廚師過去。
之后還會有各種新鮮的蔬菜肉類瓜果等,從全球各地的農場送過來。
他的媳婦,他養。
也就在這時,時硯接到了程家老太太離世的消息。
聽到特助的話,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想到曾經的那股味道,就覺得全身不自在。
他連星獸都能忍受,對那股老人臭,打心底里厭惡。
“先生!”特助輕聲開口,“您去嗎?”
時硯慢慢的摸索著書桌上的木匣,音調慵懶散漫,“她也配。”
“……”行吧,程家的確不配。
“讓人過去上柱香,你別去。”不然韓銘得被他隔離至少一個禮拜。
這是他用十年時間培養起來的特助,用著順手。
韓銘沒有多想,點點頭出去辦事了。
年前,戚四爺準備招人。
老宅太大了,人少的話根本顧不過來。
戚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戚家上上下下,足有六十幾人在老宅里幫傭。
如今家里只剩下他們三人,不需要那么多,三十幾人足夠了。
主要是偌大庭院里的花花草草需要打理,成片建筑群的衛生更需要保持。
只靠著陳嫂一個人,全天24小時連軸轉,都忙不開。
保安有現成的,一個頂十個,省了好大一筆錢。
戚檸沒有插手這件事,她隔三差五的會去公司看看,其余的時間都交給了公司經理。
酒吧,戚檸坐在吧臺前喝酒,眼神微微瞇著,興味盎然的看著舞池中間的女孩子,正跳著鋼管舞。
旁邊不少男人喝到興頭上,會曲指放在唇邊吹口哨,此起彼伏。
有人覺得這很正常,畢竟常見的鋼管舞女郎穿著都很空。
這并非是故意的,而是為了讓肌膚和鋼管接觸,增加摩擦力。
看到年輕女子的舞姿,戚檸是真的很滿意。
“這女孩子你們家的?”
酒保看著舞池中央,笑著點頭,“每周一三五晚回來我們這里打工,平時都有正經工作。”
戚檸眉眼染笑,“這個也是正經工作。”
“……”酒保似乎被這樣的話給愣住了,“或許吧。”
酒吧鋼管舞女郎,這個身份說出去,有幾個人會覺得是正經工作。
各處的卡座中,做著一群男女。
桌上擺著琳瑯滿目的酒水和果盤干果等等。
“肖少,看那邊。”
有人拽了拽主位青年的衣袖,指著戚檸的方向。
肖少看過來,眼神頓時一亮。
“這女人正啊。”有男人跟著起哄。
角落的青年懶洋洋的看過來,下一刻,全身哆嗦兩下,立馬坐正了。
“肖少,我勸你別打對方的注意。”
沒錯,這個人就是韓蕩。
今晚他在這里找到並城的二代朋友,而肖少就是這群人的主心骨。
同時肖少也是並城首富的兒子,囂張狂妄,哪怕是來到帝都也沒有絲毫的收斂。
之所以和韓蕩相識,是因為肖少的母親是韓蕩母親的遠親。
遠到血脈微乎其微的那種距離。
肖少眼神曖昧的看著戚檸,沒有放棄的打算,“怎么,你認識?還是你的人?”
“我哪敢啊。”韓蕩搖頭,“戚家千金,我看到都得喊聲姐。”
“呵!”旁邊一位小弟不屑的道:“韓少,你何必貶低自己,戚家又怎么了,那都是老黃歷了。除非是莊家千金,我們肖少還能給點面子,區區一個破落戶的千金,算什么。”
肖少頓時來了精神,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襟,起身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