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辰為了保住雨芊芊,買通全城醫官散布流言,果不其然,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皇宮,也傳到了慕緋羽耳中。
深夜的姜嵐國皇宮,盞盞華燈被點亮,深宮之中的飛檐斗拱,繁花茂樹皆是清晰入目,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中,也是一樣燈火通明。
蘇鈺獨自坐落在高座之下的長階上,他雙臂牢裹著膝下的小腿,像是受傷的蝦米一樣,把自己緊緊蜷縮著了來,滿頭青絲凌亂的披在身上,生生將那張俊朗的容顏遮住了一大半。
他緊抿著薄唇,下顎深深的埋在臂彎里,時斷時續的聲音緩緩響起:“阿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諒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出事。”
自從在那日在亂軍中,親眼目睹雨芊芊被毒箭射穿,至今整整三天前,他滴水未進,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自責和哀傷中度過,現在整個人都憔悴了好多。
夜越來越深,偌大的殿中透著一片死寂,連他自己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到一清二楚,斜挑眉,仔細探著門外那沉沉的夜色,忽聞幾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在大殿門口傳開,他抬眸去看,來人正是先帝身邊的老太監趙飛。
“趙飛………”他輕輕喚了一句,語氣無形之中帶著病態的孱弱。
趙飛手里端著一碗參湯,步伐平穩的走到他的年前,趕忙應聲安慰道:“陛下,您保重龍體要緊,先喝下這碗參湯。”一邊說,一邊用雙手把參湯遞給蘇鈺,看到對方接過去,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接過參湯后,直接放置一旁,蘇鈺一伸手,示意讓趙飛與自己并排坐落下來,他目光轉向殿外,淡淡的開口道:“趙飛……你說朕這次是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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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被問的一愣,驚疑的看著他,沒有立刻表態。
“朕不該為了一己之私帶兵攻打北幽國,讓這天下烽火四起,如果朕沒這么做,她也就不會奔赴沙場,也不會受傷……”蘇鈺眼神迷離的望向那外面空蕩蕩一片的地方,不自覺的走了神,這番話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聽聞這話,趙飛慢慢站起身,搖頭輕嘆道:“唉!陛下莫要再為了鳳錦姑娘傷神了,您不是已經派出人到北幽國打探消息了嗎?相信很快便會水落石出了。”
他說完,便被對方一道手勢打發了出去。
不知不覺中,漫漫長夜已經到了盡頭,到了夜盡天明的時候,蘇鈺依舊紋絲未動的保持著原來的坐姿,只是他那滿頭的青絲卻已變成了一片雪白,三千銀絲縷縷,是那種透著晶光的白,從那樣的角度看過去,果真令人感到觸目驚心。
刺眼的陽光透過門窗照了進來,他微微掀起眼簾,只聽得那兩扇房門被人連聲敲響,雙手支撐著身子,從地上緩緩起身,待他一步步走過去,隨手推開房門,發現是自己的貼身隨從葉七,剛剛北幽國打探消息回來。
就在進門的那一瞬間,葉七立即被蘇鈺那副滿頭白發的樣子嚇到了,下意識的捂住嘴巴,失聲驚道:“陛下……您的頭發……”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