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深坑刺目的出現在深淵城中,裂痕如巨蟒般的對著四方蔓延,將眾多建筑盡數的吞沒。
城內一片兵荒馬亂。
而眾多懸停半空的封侯強者,則是吞著口水望著那巨坑深處,肉身碎裂,露出骨架的秦蓮。
堂堂八品封侯強者,放在天元神州任何地方,都絕對算是響當當的角色,然而如今,卻是被李驚蟄隨手一巴掌險些給拍爛了。
雙冠王,當真恐怖如斯。巨坑深處,秦蓮身軀已經失去了控制,她感受著四肢百骸傳來的那種劇痛,面龐都是變得極度扭曲起來,而且李驚蟄的那一掌,蘊含著王級之力,這導致她的肉身
難以修復,只能如同尸體般的躺在這里動也動不了。
此時如果李驚蟄再隨手一拍,恐怕她真是得殞命于此。
一念至此,秦蓮的眼中便是有著濃濃的恐懼涌出來。
而半空中,李驚蟄只是漠然的掃了一眼秦蓮,然后看向前方的虛空,淡聲道:“秦九劫,你總算來了嗎。”
“李驚蟄,你太越線了。”下一刻,一道雄厚,低沉同時蘊含著怒意的聲音,陡然在這天地間響徹起來,然后這深淵城無數人便是見到,天穹仿佛是在此時被割裂開來,有一道人影從中走
那道人影,身軀雄壯,面龐英武,同時在其臉龐上,還銘刻著玄妙的符文,甚至連那眼瞳中,都有符文在流轉,令得其看上去極為的神秘。
在其頭頂之上,有神妙之力化為兩層至尊至貴的冠冕,王者清氣流淌,凌駕天地。
赫然也是一位雙冠王!
“拜見大宮主!”
深淵城內,那些秦天王一脈的強者見到這道人影,頓時大喜,皆是激動的躬身下拜。
來人,正是如今秦天王一脈的掌權者,秦九劫。
在這秦天王一脈中,除了那位已經多年不現身的秦天王老祖,這秦九劫,便是其中地位最高之人。
李驚蟄望著現身的秦九劫,道:“老夫此前早就說過,上輩事上輩了,是不是這么多年老夫沒出過山,你們就真當老夫是個好脾氣了?”
秦九劫平淡的道:“李驚蟄,此事并無證據是秦蓮出手,你無緣無故冤屈小輩,又何嘗不是破壞了規矩?”
“而且,秦蓮就算與李太玄,澹臺嵐有極深的恩怨,又何必遷怒一個連封侯境都未曾踏入的小輩?那樣除了讓她有損顏面之外,能夠起到半點泄氣的作用嗎?”
李驚蟄盯著秦九劫,緩緩道:“所以老夫也想知道,她為何這么針對我那孫子。”
秦九劫搖搖頭,道:“你這就是不講道理了。”
“老夫早就說過,不是來這里講道理的。”
“那你要講什么?”秦九劫皺眉道。
李驚蟄淡笑一聲,道:“當然是講拳頭。”
秦九劫雙目微瞇,道:“你鬧也鬧了,本座也已經現身了,你還不肯罷休?”
李驚蟄蒼老的聲音中,卻是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凌冽之意:“那你以為,老夫在這里逗玩她半天,是在做什么?”
“你以為老夫,真就只是沖著她一個小輩而來的?”
他的聲音,在整個深淵城中回蕩,讓得眾多強者目瞪口呆,繼而駭然失色。
這李驚蟄,敢情不是來打秦蓮的,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想要對秦九劫動手?!
無數人倒吸一口涼氣,這龍牙脈的脈首,未免兇狠得過頭了吧。
所有人都以為他打上深淵城,將秦蓮一巴掌拍得身骨盡碎,再逼得秦天王一脈的王級強者現身,此事也就罷了。
可誰知,李驚蟄等的根本就不是秦蓮,而是秦九劫!
秦九劫眼神也是在此時沉了下來:“李驚蟄,你真想挑起兩脈之戰?我想,那趙天王一脈或許很樂意見到這一幕。”李天王一脈與趙天王一脈乃屬宿敵,兩個龐然大物疆域接壤,千百年下來不知爆發了多少戰爭,雙方恩怨極深,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當年李太玄之事,李天王一
脈方才主張退步。
而如今,李驚蟄竟然要對他這位秦天王一脈的大宮主出手?
“殺雞儆猴,她資格還不夠,那么就只能用你來了。”李驚蟄平靜的說道。
聽到此話,即便是以秦九劫的城府,都是忍不住的怒笑一聲,道:“就為了一個李洛?你要擔這么大的風險?”
“李驚蟄,你是老糊涂了不成?”
李驚蟄此次而來,明顯就是打算將事態搞大,同時也是做一次震懾,告誡任何人,不要以大欺小的去動他的孫子。
可是,以李驚蟄的身份,來做這種事情,屬實是有些出人意料。
這護犢子也護得太過分了一些。
當年護李太玄都未曾如此。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份愧疚,方才導致如今李驚蟄要如此護著李洛?“當年我已讓了一步,最終換來的卻是得寸進尺,太玄攜妻遠離天元神州,如今他的孩子回了龍牙脈,那么莫說是你秦九劫,就算是你家秦天王來了,老夫也敢對
他出手!”
李驚蟄聲音漠然的響起,規矩立在那里,若是有人要將其打破,那么他這把老骨頭,就只能將這天都掀翻。
不想過,那就都別過了。
而聲音落下,李驚蟄再未廢話,而是舉起了手中那一根看似普通的竹杖,其上方的兩層無上冠冕,化為無盡的清氣垂落,纏繞在了竹杖之上。
“這么多年沒出手,你們是不是已經忘了,當年老夫破王之時,這根“誅王杖”下,可是有王級亡魂?”
李驚蟄面色漠然,揮杖打出,頓時天穹仿佛是在此時崩裂,浩浩蕩蕩的天地能量匯聚而來,在那杖身之上,化為一枚枚細小的符文。
明明只是不過丈許左右的竹杖,可這一瞬,深淵城內的眾多封侯強者,卻是驚駭欲絕的感覺到,整個視野之中,都是那一道揮落的杖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