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這個東西太可怕了,有了毒藥,說白的,也就有了最初級的陰謀,而且是以奪取他人生命為目的的陰謀。
云川以為,這東西只能掌控在自己手中才對,落在別人手中就很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后果。
這種想法當然無恥!!!云川卻不得不這樣做。
作為君主,誰都希望自己的族人善良,聽話,勤勞而且還要他媽的勇敢無畏!
問題是,善良,聽話與勇敢無畏多少有些相抵觸,這個時候就要一分為二的看問題了,選擇性來看待事情的發展規律了,后世的人們一般這種情況叫做雙標,
《君主論》里面有一句話很有意思——施恩能不能得到回報,取決于受益者的良心,而施恩者無法控制受益者的良心,加害者則可以單方面控制局面,因為加害只須依賴對方的恐懼。任何人都有恐懼,但不是任何人都有良心。
基于以上原因,云川認為自己應該在部族內部禁絕毒藥這種東西。
嫘為什么會有毒藥,而且還是一大包,這就不是云川需要考慮的問題了,是軒轅自己應該考慮下次跟嫘一起吃飯的時候,要不要找條狗,或者別的什么活物試驗一下。
身處在智慧才開的時代里,加上要離這種女人本身就沒有什么智慧,在別人給了她一柄錘子之后,遇到困難,她要是不把這柄錘子掄的山響才是怪事情。
所以呢,最近蚩尤部里一定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死去了,反正中毒而死這種死法,對蚩尤部的人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種死法了。
挺好的,看來嫘也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秋雨開始下的時候,就沒完沒了,天空再一次被雨霧所籠罩,持續了很多天的燥熱終于消退了,云川也終于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窗外淅瀝瀝瀝,兒子躺在身邊雙腿亂蹬,雙手亂抓,老婆在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東西,云川翻了一個身,就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天還是亮的,窗外的雨水也沒有停,兒子已經睡著了,精衛也睡著了,云川就穿上鞋子來到了房子外邊。
即便是下雨天,修建城墻的工作還是沒有停,只是不澆灌泥漿罷了,一群群的人背著,扛著石快,或者七八個人用木棒墊在巨石下邊滑動,將巨石從著一邊挪到城頭上去。
巨大的羊群還在收割完畢的麥田里吃草,牛群就沒有這么幸運,它們正拉著車子從開山的地方不斷地把石頭運回來。
下雨天的時候,大象一家人就不肯勞作了,它們慢慢的在雨地里漫步,享受著雨水澆灌的歡樂,時不時地吃一點嫩樹葉,就仰頭“嘟嘟”的叫兩聲。
大野牛依舊靠在云川的窗戶底下反芻,見到云川就抬起頭看一眼,然后再把大腦袋靠在被它蹭的明晃晃的墻上,野狼靠在野牛身上不敢輕易遠離,因為在屋檐下,還有三只正把腦袋藏在羽毛里酣睡的丹頂鶴。
云川徑直去了鐵匠鋪子,好久不見夸父了,挺想的。
野狼見云川要走,就立刻縮頭縮腦的跟上來。
夸父腦袋上終于長出頭發來了,只是稀疏的厲害,頭頂部分更是寸草不生。
他胸口被閃電灼傷的痕跡已經變成了這個粗獷漢子的驕傲,至少那種葉脈狀的紋路,已經超出了紋身藝術的范疇。
他現在酷愛打鐵!怎么說呢,他對打鐵的酷愛甚至超越了他對造人的興趣。
云川私下里認為,每天勞累的打鐵工作,已經榨干了他龐大身體里的所有精力,所以,不是不喜歡,而是不能。
事實就這樣,你癡迷一種事物,對第二種事物就會有淡然之心,如果不淡然,一定是你癡迷的不夠深。
云川設計了很多種兵器,夸父獨愛巨斧!
他覺得只要一雙精鋼巨斧在手,天下雖然很大,他哪里都盡可去得。
現在,他的眼前就有一對巨斧,巨斧因為剛剛被烈火灼燒過,泛著明幽幽的藍色,巨斧的模樣真的很美,只要開出刃口來,這東西就應該已經成型了。
夸父嘆息一聲,再一次將巨斧放進焦炭中煅燒,不一會,斧頭就再一次變成了赤紅色。
用夾子取出巨斧,夸父就掄著錘子,再次開始修整這柄在云川眼中已經完美無瑕的斧頭。
“左邊的斧頭比右邊的斧頭短了一個刃口。”夸父一個刃口的意思是指多出來了一個指甲的厚度,不知道夸父是怎么看出來的,不過,云川相信夸父是真的看出來了。
瞅著汗珠子從他鳥窩一樣的腦袋上流淌下來,再從脖子上流淌到雄壯如山的胸口,最后沒在他的麻布短褲里,云川算是真正看到了什么才是雄性美。
這么好的身體可惜了,這家伙現在一點都不喜歡巨人族的美女,只有一個比公雞大不了多少的兒子。
沒錯,當他的兒子給他端來一碗水,夸父仰脖子喝
水的時候,他瘦弱的兒子在他的映襯下,確實比公雞大不到那里去。
當然,云川在這個時候或許能算的上一只羊羔?
“你有事情做了。”云川等夸父喝完了水就對他道。
“又有不怕死的來禍害我們部族來了?”夸父蹭的一聲就站立起來。
“沒錯,刑天可能與蚩尤結盟了,我覺得神農氏也不安定,雖然他們的目標可能是軒轅,可是呢,我們也不能放松,我決定讓你帶著鐵甲巨人去邊境一帶巡游,震懾一下那些心懷不軌的家伙。”
“抓到了就弄死嗎?”
“嗯,抓到了就弄死,你是主力,睚眥會騎著馬替你們打探情況,一旦發現敵人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是針對我云川部的,就弄死了好了。”
“好,我現在就出發!”回答完云川的話,夸父就用大錘敲擊了一下鐵砧,鐵砧發出一聲轟響,鐵匠鋪子里的其余巨人就紛紛離開。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鐵甲,手持鐵盾,鐵矛,鐵斧,行動間咣咣作響,宛如一個個行動的鋼鐵堡壘。
夸父的鐵甲就掛在一個人形木頭架子上,他的兒子幫他穿好鐵甲之后,就把那一對剛剛修整好的巨斧插在他父親的后腰的皮套子上,最后站在桌子上幫他父親戴上有一雙牛角的鐵盔,夸父就拍拍雙手對其余鐵甲人道:“這一次的目標,清理邊境,見到心懷不軌之人,弄死他!”
說完話就率先離開了鐵匠鋪子帶著他一百二十人的鐵甲人部下轟隆隆的走了。
“你的斧頭好像還沒有開刃呢。”云川覺得夸父有些魯莽了。
“不用,沒有開刃的斧頭殺傷力更大!”
剛剛給夸父他們分派了糧秣的阿布走過來,跟云川一起歡喜的看著遠去的夸父,發自內心的道:“夸父巡邊一趟,看看還有誰敢窺伺我云川部。”
云川心滿意足的瞅著夸父他們進入了蒙蒙細雨中,也喟嘆一聲道:“人數終究是少了一些。”
阿布點點頭道:“明年,就能有兩百個,不過啊,巨人族的人數不多,就算我們把成年男子全部武裝起來,也不會超過三百人,算起來還是足夠用了,如果人人得裝備都像夸父一般,這樣的武士,就算是面對神明,也應該有一戰之力。”
鐵甲巨人下山,引得云川部族人全部出來相送,即便是流浪野人與奴隸們見到一百二十個鐵甲巨人,也忍不住歡呼出來。
有這樣強悍的人保護自己,每個人都覺得無比的安心,無比的歡喜。
女咆看到全副武裝的夸父,羨慕的眼珠子都發紅了,不管不顧的來到云川面前跪倒。
“我要那樣的鐵甲!我要那樣的武器,族長,把我武裝起來,你不會后悔的。”
云川沉吟一下道:“鐵甲對你來說太重了,如果你穿上這樣的鐵甲,你走路都成問題。”
女咆的體重絕對沒有超過一百六十斤,她的力量雖然很大,可是呢,跟夸父相比就是一個笑話了,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就像夸父一個人扛起五百斤重的石頭不費力,放在女咆身上,這絕對就是一個災難。
夸父穿一百斤重的鎧甲可以活動自由,且不覺得是太大的負擔,穿在女咆身上,她連走路都成問題,更不要說作戰了。
“我的力氣很大!”
女咆想要把鐵砧搬起來,試了一下不成,然后就把坐在椅子上的云川連同椅子一起輕易地舉過頭頂。
云川抱緊了手里的茶碗,無可奈何的對阿布道:“那就給她安排一套輕一些的戰甲,武器也選擇適合她的。”
女咆這才把云川連人帶椅子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后就去纏阿布了,她真的很希望早早地拿到屬于自己的鐵甲。
夸父鐵甲巡邊,這是云川部第一次向外界展現自己的實力,云川相信,這一次巡邊,一定會引來很多人的試探,必定不會是一場平安的舉動。
他相信夸父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用鋼鐵武裝起來的巨人們,就像阿布所說,這群人,即便是遇到了神明,也有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