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掌柜，開個價吧。”
或許是怕馬寧繼續裝傻，楊伯禮很干脆的又補充了一句：
“老朽想購買貴方的傳訊陣法。”
說完，他在心中幽幽嘆了口氣：
這話一出口，接下來的主動權可就沒有了啊......
薪火營地中，看著這位一臉敗犬認命表情的紫寶軒大掌柜，馬寧身邊的林立則笑的很開心。
沒錯。
先前無論是楊伯禮意圖結束會話的行為、還是馬寧兩次打斷他的言語，其實都是雙方在進行著預判與博弈！
或者可以這樣說：
這場博弈在顧俊明拿出那臺華為手機——也就是楊伯禮眼中的傳訊陣法的時候就開始了。
期間二者的談話固然也是真心實意，但這只是好戲的前半場而已，是第一輪無套...咳咳，互不設套的‘交易’：
我把通訊陣法給你看了，你告訴我一些妖闕和大莫界的信息，這是標準的等價交換。
所以前半場雙方都進行的很愉快或者說很平靜，因為真正的殺招在后面！
畢竟看到了傳訊陣法的功能，楊伯禮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因為大莫界的遠距離傳訊成本實在是太高太高了，當初相隔千里的數十秒傳訊就要消耗千顆靈石以上。
沒有事關生死存亡或者五位數靈石利潤的事情，大莫界基本上沒人會隨意使用傳音符。
而陶朱商會的手段卻明顯不需要高昂的成本，這點從當初那個賣痔瘡膏給自己的小姑娘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因此傳訊陣法肯定是要拿下的。
但另一方面，交易的第一步是由買方還是賣方提出也是相當重要的，這代表著談判時的主動權在誰那邊。
在楊伯禮看來，兔子們拿出陣法不僅是為了交換信息，更是在暗示著渴望做下這筆生意。
因此他篤定兔子們一定另有所求，等著兔子們開口然后找機會拿下這道‘陣法’。
而兔子們則吃定了楊伯禮會主動開口，率先表明意向。
楊伯禮在頭一次關閉視頻時預判了這點，兔子們則預判了他的預判。
所以馬寧虛晃一槍，提出了打包臭豆腐的事情。
楊伯禮期望值10。
隨后楊伯禮又進行了一次預判，兔子們再次預判了他的預判，提出了妖獸蘭錫的事情。
楊伯禮期望值繼續10。
而當楊伯禮最后一次關閉視頻時，兔子們啥事也不干，干凈利落的斷了信號，直接讓這個小老頭破防了。
我預判了你預判我預判的預判.JPG
沒辦法，誰讓兔子們都是海王.....咳咳，都是老釣手了呢。
談及對于大莫界各類隱秘的了解，可能所有兔子加起來都比不上楊伯禮一人。
但要說商業預判這種事，哪次涉外的商業談判不比這刺激？
先半秒鐘開口都可能是十好幾個億叻。
不過楊伯禮可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國家掛這么回事，此時的他只覺得那只純潔的小兔子似乎變得有些黑了。
視線再回歸雙方會談。
眼見楊伯禮一臉正色，馬寧也不再溜魚了，當即提餌上鉤：
“楊掌柜，不瞞您說，這種陣法乃是陶朱商會祖上所制，整個商會內的數量也不是很多。
但既然楊掌柜開口了，此事也不是能不談......
我看這樣吧，我先給您介紹一下這種陣法的功能如何？”
楊伯禮點點頭，這事馬寧不說他也會問，畢竟事關報價：
“愿聞其詳。”
“此陣法乃是一套組合型法器，陣法核心分為天線陣和基站陣，剩下的則是你我溝通的這種手...手上可以拿著的‘傳音器’。
整套陣法不需要消耗靈石，但需要消耗另一種名叫‘電’的能量，具體原理我就不和您介紹了，總而言之，一道小型陣法可以在大莫界傳音七八百里，中型的則在一千五百里到兩千里之間.....”
楊伯禮越聽越驚訝，最后忍不住問道：
“馬掌柜，此事當真？”
馬寧臉上露出了一絲真誠而又和善的笑容：
“楊掌柜您盡管放心，這宗交易咱們可以先交貨再付款，有任何環節出問題您都可以退貨！
不過這價錢......”
楊伯禮思索了一番，隨后伸出三根手指：
“中型陣法老朽愿出三百萬顆靈石，全款現結，概不拖欠。”
三百萬顆靈石，這是一個不小——或者說非常巨大的數字。
像魏思明發現的那條靈石礦脈，全部子母株的儲量也就四十多萬枚，在不是由費裘負責管理的情況下也就能產出一百萬顆左右的靈石。
也就是說這次楊伯禮拿出了三條小型的靈石礦脈做交換！
同時三百萬顆靈石，折合華夏幣也高達一百八十多個億。
一座大莫界的城池拿出一百八十多個億華夏幣，這是一個什么概念呢？
此前提及過。
大莫界的基礎民生基本可以對標秦漢時期，有些城池相對來說好點，有些譬如羊背城則更差一些。
紫瓊城明顯是前者中的佼佼者。
由于紫瓊城地處南域核心，同時有大量結丹境的修行者坐鎮，基層民眾的生活水平差不多可以對標安史之亂前的長安。
也就是僅次于宋代的底層生活條件。
唐玄宗時期唐朝的總GDP收入大約是348億美刀，而長安的GDP大約是83億美刀——以上數據來自Angus
如果加上修行者領域諸如丹藥、法寶以及靈材的一些收入，不算幾年一次的獸潮的話，紫瓊城一年的GDP差不多接近200億美刀。
這個GDP水平擱在2021年的本土可以排到348個地級市的中188名，介于韶關和大同之間。
當然了，算上獸潮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按獸潮五年一次的爆發頻率來平均的話，紫瓊城的排位大概可以竄到120多名，在桂林和永州上下浮動。
這種情況下，一家城中的商會抽出全城15的年GDP產值，著實是個非常恐怖的數字。
畢竟GDP和財政收入是不一樣的。
它代表的是總產值，而不是說你就能賺到那么多錢。
哪怕擱2021年，本土有魄力一下拿出小兩百億搞投資的地級市也沒多少家。
所以楊伯禮的誠意還是很足的，是真心想做這筆生意。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馬寧居然搖了搖頭：
“楊掌柜，我們不想換取靈石。”
如今每四個大莫日、也就是本土時間一個月左右，兔子們通過販賣快樂棒和馬應龍能有五萬多靈石進賬。
此外靈石礦脈那邊隨著費裘調離后子母株產能莫名其妙的增加，每個月也有四萬顆靈石到手。
加上小蓮子山戰役中清檢的一些妖獸遺骸在必要時也能換成靈石，所以短時間內兔子們還是不太缺錢的——最起碼不至于像紫瓊坊市那會兒需要費老大勁兒才能賺個本錢了。
縱使本土方面的修行計劃需要大量靈石通過勒夏特列原理制備L17修行環境，但在一些特殊情況下，靈石的優先級就沒那么高了。
譬如現在，兔子們想要的是其他更好的東西。
馬寧的答復令楊伯禮有些意外，他可以感覺到馬寧并沒有在說謊，因此不由皺起了眉頭：
“那么敢問馬掌柜，貴方想要的究竟為何物？法寶、靈丹還是靈藥？”
馬寧聞言斟酌了一番，緩緩說道：
“楊掌柜，不瞞您說，小老倒還真對一些東西頗感興趣.....”
楊伯禮當即道：
“馬掌柜但說無妨。”
“您先前不是說過，妖闕的那道五階陣法斬殺了四尊四階妖獸嗎？我們想要一部分四階妖獸的血肉——最好是腦部或者心臟部位的，大小不低于一尺見方。”
馬寧提出的要求有些出乎楊伯禮的意料，不過他很快便調轉回了心思，思索了一番，最后道：
“四階妖獸的血肉......這倒是不難，四階妖獸的體型都不小，只要不是妖獸晶其他都好說，不是老朽自夸，紫寶軒的人脈還是有幾分能力的。
不過幾塊大妖血肉實際價值也就十數萬顆靈石，想必馬掌柜還有其他要求吧？”
“沒錯，另外就是...我們想要紫寶軒飛舟上的浮空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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