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太平氣炸了:本宮要去拿你的把柄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 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 避重就輕   作者:避重就輕  書名: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更新時間:2021-04-14
 
輕羅幔帳,燭光氤氳,檀香幾許裊裊升騰。

夜色頗深了,窗外彎月如鉤,在無云的夜空明亮,涌進屋子的夜風有些涼,撩撥著人的發絲和心弦。

這本應該是良辰美景。

可如今。

趴在床底下的張易之生出滿腔的燥意。

如果我有罪,我希望是法律制裁我,而不是折磨我!

傳榻上窸窸窣窣的動靜不斷,假鳳虛凰也能變幻不同動作。

“咯吱咯吱!”

最讓張易之郁悶的是,她們演技實在浮夸,兩個人明明連牙簽都沒有,偏要喊出狼牙棒的慘叫。

靡靡之音傳入耳中,張易之有一股沖動,想提槍上馬替婉兒承受痛苦。

于是他動了。

只是換個姿勢趴著。

床榻動作反反復復,直到將近四更,兩人才算是“魚水和諧相擁而眠”。

也就安靜了一小會。

“婉兒,你替本宮想個法子,怎么制裁他。”

“殿下,冤家宜解不宜結,張司長如今權勢滔天,你還是退一步吧。”

“笑話,他都把本宮罵哭了,本宮怎么可能跟他盡棄前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跪下來道歉,本宮才會酌情考慮,要不要原諒他!”

“依張司長的性格,絕對不可能,除了陛下,應該沒人能讓他服軟。”

“世上無絕對的事!哼哼,本宮略施小計,便可懲戒他!”

“哦?請殿下明示。”

“唔……婉兒,你畢竟是母皇身邊的人,本宮不方便告知。”

“殿下,快說嘛。”

“要本宮說也可以,你滿足本宮一個要求。”

“什么?”

“你假扮張巨蟒,讓本宮泄恨!”

“這……”

躲在床底的張易之愕然。

像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床榻上沉默了片刻。

“殿下,我張易之錯了,請殿下原諒。”

“錯在哪?”

“不該罵殿下。”

“呵呵,以后還敢不敢再褻瀆本宮?”

“再也不敢啦!”

“本宮寬宏大量,暫且原諒你。”

“謝謝殿下。”

對話中伴隨著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不多時,床榻上發出銀鈴般的笑意,太平心里的委屈消了不少,她低聲道:

“婉兒,告訴你無妨。”

上官婉兒輕輕手指叩了叩床沿,她擔心張郎睡著了。

張易之屏氣凝神,他倒要聽聽,太平肚子里藏著什么陰謀詭計。

“五年前,張巨蟒默默無聞,還是個普通士子,曾經寫過一篇文章暗諷母皇牝雞司晨。”

張易之略驚。

五年前,自己還沒穿越過來,沒想到前身還是個沒腦子的憤青。

上官婉兒錯愕萬分,急聲道:“怎么會?殿下你怎么知道?”

太平冷笑道:“是國子監一場經筵,在場二十多個書生都作文章暗諷母皇,張巨蟒也參與其中,文稿被國子監司業徐文軒收走留存。”

“這個徐文軒便是依附本宮的官員。”

上官婉兒壓制住不安的情緒,淡聲道:“那文稿在殿下手上吧。”

“暫時沒有,上次徐文軒跟本宮略微提過此事,本宮當時跟張巨蟒關系尚佳,便不在意。”

“誰曾想此獠如此欺辱本宮,本宮明天就去拿文稿!”

“呈到母皇御前,讓她看看她的好寶貝,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上官婉兒有些慌亂,如果此事稟告陛下,陛下心里難免留下芥蒂。

“殿下,婉兒建議你三思,真的打算跟張司長決裂么?”

“本宮怕他?決裂就決裂,無非魚死網破罷了,本宮一定要出一口惡氣!”

張易之微瞇眸子。

女人就是小心眼愛記仇。

五年前,自己才十五歲,一個沒經歷社會的毒打的少年。

就像一群同學在酒吧玩樂,別的同學都點上一根香煙,班長遞上一根,“來,抽根華子。”

這一刻,接不接?

血氣方剛的少年,如果不抽煙豈不是很沒面子?

故作嫻熟的夾著煙點燃,雖然缺氧頭暈,嗆得肺都要咳出來,但還要凹個造型,再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自此以后,便成為一個煙鬼,為國家每年稅收做出一份貢獻……

相似的情況,一群少年在論經,別人都在罵女皇,你罵不罵?

不罵就是異類,就是膽小鬼。

在思想還沒成熟的年紀,非常容易附庸別人。

床榻上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殿下,我有個提議。”

“說吧。”

“我們去……去琴室好不好?”

“咦,這個提議有情趣,以后再嘗試吧,本宮現在懶得動。”

“婉兒就要現在。”

“行吧,本宮隨你走一遭。”

聲音戛然而止,接著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響起。

須臾后,地毯上出現兩雙晶瑩細嫩的玉足。

“走。”

太平牽著上官婉兒,兩人聯袂離開閨房。

她們走了以后。

張易之艱難的從床底爬出來,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渾身泛著酸麻。

他不禁產生一個問題:隔壁老王為了偷情藏在衣柜里,真的值得么?

婉兒特意創造這個機會,張易之自然不會浪費。

他略微貓著腰離開閨房,乳娘點著燈籠,壓低聲音道:

“公子,走后門,正門有殿下的護衛。”

“嗯。”

又是趴床底,又是走后門,張易之心里甭提多委屈。

報復!

一定要報復一下太平!

方能出此惡氣!

夜幕已深,張易之繞了幾條巷道,才走到自家馬車。

“公子,你回來了。”

車廂里,正在睡覺的裴旻和張吉祥被腳步聲驚醒。

“去鮑思恭家。”

半個時辰后。

馬車停在一座府邸前。

“裴小子,讓鮑思恭過來。”張易之側頭吩咐。

望著公子憔悴的面容,裴旻不敢多嘴詢問,領命前去敲門。

不久,鮑思恭便提著一盞燈籠,氣喘吁吁前來:

“司長,有什么事請吩咐。”

表情略有緊張,顯然猜不到張易之半夜登門的意圖。

張易之望著他:“你以前是酷吏,對神都城官員了如指掌。”

“對。”鮑思恭松了一口氣,也沒謙虛,點頭道:

“上到宰執,下到小吏,卑職都清楚。”

張易之嗯了一聲。

看看,古代官員沒一個簡單的,能把幾千個人背的滾瓜爛熟。

“徐文軒是誰?”張易之問。

“徐文軒?”鮑思恭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就說道:

“從六品的吏部員外郎,曾經是國子監司業,此人依附于太平殿下。”

“知道他家在哪么?”

“知道。”

“現在就帶我去。”

天蒙蒙亮。

馬車緩緩停下。

“鮑思恭,去請他過來。”

張易之將“請”這個字咬得很重。

“卑職遵命!”

鮑思恭對這種手段輕車熟路,快步走下馬車。

半柱香后。

一個鬢發皆白的中年男子走出府門,他滿臉慌亂,雙腿都在打擺子。

“去吧,司長在等你。”鮑思恭目光凌厲。

徐文軒步履蹣跚,艱難的登上馬車。

車廂內,油燈光芒照耀下,那個男人臉龐一半沐浴光輝之下,俊美無儔,一半沒于陰影之中,晦暗不清。

“下官拜見張司長。”徐文軒連忙躬身施禮。

“徐司業。”張易之面無表情:“我曾經也在國子監進學,還有幸聽你講課。”

雖說在寒暄,可語氣卻極度冷冽森寒。

徐文軒緘默不語。

曾經,那也只是曾經。

你現在是名震天下的張司長,一個天煞孤星。

權勢能遮擋神都城半個天空的男人。

“不繞圈子了。”張易之身子前傾,冷冷的直視對方:

“五年前,我的文稿在你那里。”

徐文軒臉色稍作變幻,急聲道:“下官……”

張易之舉手制止他,淡漠道:“想清楚再回答。”

徐文軒一口否定:“下官沒有什么文稿。”

聲音微不可察的顫抖。

“呵……”張易之冷笑一聲,厲聲道:“你欺騙殿下,失去的只是仕途上升的機會。”

“而忤逆我,卻是性命。”

隨即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陡然喝道:“最后一次機會!”

一瞬間,徐文軒脊骨發寒,勉強站穩身體不致于當場失態。

性命!

如果神皇司要辦自己,殿下保得住么?

徐文舉得出一個悲哀的結論。

保不住!

要升官還是要性命?

這根本不是選擇,而是不加掩飾的威脅。

車廂陷入沉默,張易之也不急躁,就這樣看著他。

良久。

其實徐文軒早有決定,拖這么久無非是展示幾分風骨。

“下官是有一份文稿,這就回府取。”

張易之輕輕頷首:“識時務者為俊杰,我也不想鬧得不愉快。”

徐文軒緩緩吐了一口氣,快步走下馬車。

張易之捏了捏眉心靠在錦榻上,他發現有時候,權力真的能輕易解決一些事。

幾口茶的功夫,徐文軒返回來,從懷里拿出一張宣紙恭敬遞上。

張易之掃了一眼字跡內容,便將宣紙放在油燈上。

望著燃起的火焰,張易之嗓音略顯沉悶的說:“這件事,能不能爛在你的肚子里?”

徐文舉忙不迭點頭:“能,下官一定保守秘密!”

張易之從車廂抽屜取出一個金錠,扔過去:

“我張子唯非蠻橫之人,這是酬金。”

清晨。

一則消息震驚了朝野。

神皇司彈劾太平公主,罪名是——春分,公主出游踩踏莊稼!

民以食為天,農耕社會自從有了莊稼之后,也便就相應地出臺了保護莊稼的法令與諸多措施。

類似建安三年,曹操率兵征剿張繡之時,恰逢麥熟季節,大軍路過一片麥地,于是曹操特意嚴明軍紀:

“三軍將士過麥田凡有踐踏者斬首!”

所以,踐踏莊稼絕對是違法的。

可這條彈劾太怪異了。

雖然違背律法,但終歸是一樁小事,況且堂堂公主,爹娘都是皇帝的天之驕女,踩一下莊稼又怎么了?

群臣都在猜測,難不成張巨蟒意圖挑釁太平殿下!

一定是!

眼下入冬,張巨蟒竟然炒冷飯,摘出春分時候的事。

很明顯,就是故意為之!

此獠逮誰咬誰啊,現在淪到公主殿下受罪了!

文武百官翹首以盼,她們都希望殿下狠狠的反擊,給張巨蟒一點顏色瞧瞧。

御書房。

太平氣炸了!

她玉頰寒霜,杏眸殺氣騰騰,狠狠剜了一眼張易之。

張易之面色無波無瀾,淡聲道:“殿下,臣秉公執法,難道有什么不妥么?”

太平戟指道:“你分明與本宮有仇隙,特意針對本宮,你這個……”

“住嘴!”武則天鳳目睥睨著她,怒聲道:“你身為大周公主,竟不能做天下表率,朕必須罰你!”

換做平常,她當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子唯鬧得群臣皆知,她現在不僅不能包庇,還要重罰。

“削戶五百,以示懲戒!”武則天大叱。

張易之揚了揚眉,罰得好!

太平公主富可敵國,應該在她身上刮下一塊肉。

親王的實封是千戶,也就最多有一千戶人家交的稅歸親王。

公主的話最多三百戶。

可是由于太平公主受父母寵愛,所以就多享受了五十戶的實封。

可等到武則天即位后,她又將太平公主的實封增加到了三千戶,這已經是親王上限的三倍了!

要知道現在大周一共就七百多萬戶,能交稅的也就不到四百萬戶,太平公主差不多坐擁了整個天下的千分之一。

什么?

五百戶?

太平瞪大雙眼,滿目駭然。

就因為不小心踩踏莊稼,被罰五百戶?

“母皇,兒臣不忿。”

太平眼淚說來就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哽咽。

“不忿?”

武則天厲聲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道理,還用朕教你么?”

“退下!”

太平擦掉淚痕,死死盯著張易之,甩袖而走。

武則天有些無奈,揮手驅趕,“子唯,你也退下。”

“是。”

張易之離開御書房,背負著手悠哉悠哉。

讓我聽了一夜的墻根,不報復非人哉!

“張巨蟒,你死定了,本宮告訴你,你死定了。”

廊柱竄出一道身影,聲音充滿了怨怒。

張易之皺了皺眉,略不滿道:“下官勸殿下謹言慎行。”

“你死定了,等本宮抓住你的把柄,到時候等死吧!”

太平恨恨的丟下這句話,闊步而走。

“把柄?”張易之低頭看了眼,自言自語:“把柄消失咯。”

御道上。

群臣望著公主殿下的臉色,又看了眼張巨蟒。

他們心里在嘆氣。

應該敗了!

連公主殿下都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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