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從后面的角度打量整個硝石營地。
蘇摩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自然的偉力。
有這樣的硝石礦,如果能源源不斷的開采,只是列裝彈藥的話,幾十年都用不完!
從硝石山坡處往下打量,營地里大部分建筑物經過大半個小時的耽擱,已經燒得越來越厲害。
其中一些小房子更是燒沒了自己,化作一團大型柴火,在地面上繼續釋放自己最后的余熱。
營地上方的空氣已經被大火燒的扭曲,一股股熱浪抹面而來。
走在火海中,蘇摩詫異的發現,營地里內的雪此時也已經開始慢慢融化,地面變得濕滑。
往里邁步走時,更是有一種從冬天來到春天的感覺。
瞅了瞅儲物空間里屬于前田健人的核心,發現已經顯示可以融合后,蘇摩腳步輕快,來到了場地中央。
中間的位置被所有人自發清理出了約莫占地有四五百平的圓圈。
同時地上堆滿了少量物資。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大塊大塊的硝石礦,和之前搶走的一樣,這些硝石礦純度也極高,看著都喜人。
只要能將這些硝石礦搬回去,至少能制造出來五百斤打底的苦味酸!
在硝石附近,零零散散堆著一些裝在袋子里的食物,以及擊殺狗頭人爆出來的寶箱。
除了有一小部分人類在原地整理東西之外,大部分人還在火場里繼續搶救物資。
偶爾因為木頭斷裂的噼啪聲,引起一陣驚呼。
沒有打擾這些人整理物資,蘇摩沿著營地轉了一圈,將還沒有點燃的房屋,挨個想辦法點著,確保不會給狗頭人留下任何一絲物資。
因為密集的營盤布置,沒一會,劇烈的燃燒已經讓所有房屋都帶上了火勢,伴隨著微風輕吹,火焰飄搖。
一個一個挨著試了一圈所有避難所核心都解鎖以后,蘇摩帶著滿意,坐在陰影處等待難民們搬運收集物資。
這些人的去處,蘇摩自有打算。
但同時,對于這些人品性的鑒定,蘇摩也要同步進行。
狗頭人收復的時間還不足一天,因此,營地里就算是有物資,也不過是供應一兩天的量。
需要等著下一車狗頭人來支援,才能有更多的物資囤積。
這一點,從地上搜出來的少量物資就能看的出來。
慢慢的,所有人都回到了場地中央,看著擺放在地上的“大量”物資,眼冒精光。
多日來沒有一頓飽飯,前兩天又被獅人趕到到處逃難,好不容易回到營地,又被抓起來挖礦。
一群人幾乎沒有怎么休息,在這廢土的雪天里連日奔波。
胃里傳來抗議,嘴里流出酸水。
地上的物資誘人至極,盡管他們知道,這些物資都屬于那位神秘的“呂布”,但也并不影響他們眼饞。
“要不...大家把這些物資分了,直接走吧,找個方向一路下去,總能找到我們人類的聚集點的”
“是啊,咱們把這些行李分了吧,反正這世道,也活不了幾天了,干嘛還要把自己委屈著,餓著!”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說話,剩下的人七嘴八舌的也跟著說了起來。
然而...
所有人都是嘴上說的一個比一個兇,但真要提到去碰這些物資,卻是沒有一個人敢下手。
坐在雪地里,聽著一個個肚子里的咕咕聲,所有人頹然的看著對方,同時又有一股有別于饑餓寒冷的輕松浮了出來。
并不是因為之前蘇摩給眾人留下的映像太深,不敢拿。
也不是因為這些人都保留著文明時代的道德觀念,不去拿取。
而是...拿了東西,又能去哪?
賴以生存的營地,已經被燒成了廢墟,保護他們的“狗頭人”也全部退去。
這些物資,夠他們吃一天,吃兩天。
但接下來呢?
暴風雪馬上就要到來,新一輪的災難即將襲來,沒有后續躲災的地方,拿了東西,就等于走上了死路一條。
“審娃啊,你說那位呂布大人會讓我們加入他的避難所嗎?”
一個中年男子,按著陳審的肩膀,臉上都是忐忑。
這話不僅問出了他的心聲,也問出了在場所有華夏人的心聲。
如果今天來的是一個外國人,那么他們自然不會升起這么強烈的想要加入對方避難所的想法...
可聽到呂布這個名字,在聽到他也是華夏人以后,扎根在華夏人內心深處的抱團意識,不由得讓他們對這位沒說過幾句,而且兇狠無比的猛人生出一股外國人不懂的親切感!
但同時,之前應雄這些人奸,做的事又像一把大秤砣壓在他們心頭,讓他們不知道這人也會不會心狠手辣!
“放心吧,叔,他這么厲害,肯定不會和之前那些人一樣的,再者說,比起應雄這種畜生,在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盡皆無言。
是啊,這種世道,這種災難之下,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如果是普通的年景,他們這些人有一把子力氣,靠著手擼,靠著種田,也能勉強的活下去。
可是...周期性就會有一次性災難。
收留他們,就要承擔巨量的資源消耗,同時又因為災難的原因,不能外出勞作...
本來還因為擊殺了一幫子狗頭人興奮的難民們,頓時低沉了下去,每個人靜靜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蘇摩從陰影中走出。
這一下,還在中央坐著發呆的難民們也發現了蘇摩,個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比起之前的血色鎧甲,現在的蘇摩打扮總算像是個“正常人”了。
除了身上的盔甲縫隙中還有沒清理干凈的血漿,有點味道之外,至少看起來,一點也沒有之前那么強的壓迫感。
看著地上的物資,蘇摩先是滿意的點點頭,同時對著人群朗聲道:“陳審,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被蘇摩叫到名字,小年輕一臉驚喜,趕緊站了起來,走了過來:
“呂布將軍,請問有什么吩咐!”
“叫我呂哥吧,別整這些有的有的沒的了!”招呼著陳審,兩人一路走到了高地之上,看著下方的火海。
半晌,蘇摩再度開口:
“你們住在哪里”
火海燒著的房間要么是前田健人和狗腿子住的,要么是狗頭人住的,這些難民住的地方,倒是還沒見著。
聽到蘇摩的話,小年輕陳審臉上帶上了一絲愁苦:“呂哥,您跟我來!“
高矮不一的山坡上,到處都是裸露的硝石礦。
一路跟著陳審,直到轉了好幾個彎后,在蘇摩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用植物纖維蓋起來的地窩子。
這些地窩子沒有經過工整的收拾,打開上面的草棚子,里面一股難言的臭味洶涌而出。
哪怕是有防毒面罩的遮擋,也熏的蘇摩站不住腳。
地窩子總共有三個,按照之前的人數來說,應該是對的上。
“你們一共多少人,之前的那些人呢?都去哪里了?”
掀開第一個,蘇摩試著邁步進去打量一圈,同時對著后邊的陳審問道。
“都死了,跑得慢的都死完了,能剩下的也沒幾個了,之前我們三十多個華夏人,現在死的就剩十一個了,而且還都是我陳家的...”
陳審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輕松,就像是死了一只雞一樣,沒有讓他有任何情緒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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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摩有點默然,他知道,這是麻木。
活久了,自然對有些事就看淡了。死多了,自然對死亡就麻木了!
走出一號地窩子,蘇摩又打開第二個鉆了進去。
只不過這次進去后,蘇摩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身上的氣勢和動作也略微的變化,爆發出一股比起之前還要駭人的氣勢。
在地窩子的角落,一名婦女抱著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看著走進來的蘇摩,往里面縮了縮。
似乎是很害怕蘇摩搶走他的孩子,看到蘇摩的氣勢爆發,她蹭一下將孩子轉了一個角度,將自己的后背暴露給蘇摩,同時轉過頭,露出一股乞求的神色。
“為什么?”
“為什么會有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