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恐怕去的太晚,對方安排部署妥當,那就看不到城民的生活真相了。
上了官道,丁文仍然保持著快速奔走的速度。
于是一路過去,都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一行四人過去之后,留下的飛塵超過了馬兒奔過。
一些孩子卻驚喜的拍手叫好:“好厲害的地人仙,跑的好快的地人仙……”
孩子眼里,會飛是仙人,地上最厲害的就是地人仙,混沌主一直在城里不會在外頭亂跑。
黃昏時分,天空中層云盡染。
丁文一行終于到了秘城。
入城……還是要收費的,這基本是慣例。
“看來秘城城主沒有做表面功夫。”云上飛如此推測,趙念道:“她有那么神奇的邪法,有什么好怕?誰能奈何得了她?”
“師父要殺她還是易如反掌,只是師父對現在的軀殼很滿意,不想隨便更換而已。”歐白不樂意聽趙念把秘城城主說的天下無敵了似得。
“什么意思?”趙念還不知道丁文的特殊能力,以為他是個強大的混沌主。
歐白卻不說了,打量著前面街道的客棧有三層高,看起來沒建多久,就說:“師父,我們不如投客店留宿,能多打聽點消息,沒必要都去見秘城城主。”
“是啊,丁文你去城主府就可以了,我們三個在城里分頭打聽,效率更高。”云上飛也贊同這主意。
丁文原本也有此意,就說:“好,明天一早我們再匯合。”
于是歐白三人去了客棧投店,吃了東西之后就在城里逛夜市,或是在酒館里打聽消息,趙念經驗豐富,直接去了喝花酒。
丁文一路走,一路觀察城市街道的情況。
民居,客店,飯店,雜貨鋪等等設施一應俱全,分布也都沒有奇怪之處。
路人的精神狀態,有好有壞,大多正常,也沒有什么古怪反常之處。
‘情況跟之前留宿的村民敘述的差不多,看來秘城城主確實沒有影響城民的害人惡癖,至此一點就沒有跟她沖突的道理了。只是,如果能讓她反了黑云仙派,黑云仙派就又少了一座安定的城市貢獻的稅收。’丁文考慮著可行性,覺得事情的關鍵,還得是了解清楚秘城城主的秘法和秘陣。
秘城城主之前說不反黑云仙派是因為譚仙人,當時云上飛對此點頭,又搖頭。
后來路上才告訴丁文說黑云仙派確實有譚仙人,職位也溫和,但這譚仙人死的有些年了,是在地界被滅仙會的地人仙偷襲殺死的。
換言之,已經無法確認秘城城主是否認識譚仙人了。
但譚仙人既然不在了,秘城城主是否反黑云仙派,其實全在她一念之間。
丁文到了城主府門外時,有兩個漂亮的女子早早等著了,請了他進去。
丁文看見城主府里的建筑,有一點很是奇怪。
大小房間都沒有門。
‘先前投宿的村民說秘城法規,無論白天黑夜門都不可緊閉,如此奇怪的律令,想來是跟秘城城主混沌之體的嗜好有關……’丁文腦海中又出現血腥幻覺,于是就說:“請帶我去府中洗浴的地方。”
“池水已經調好溫度,城主知道貴客會有需要。”領路的漂亮女子微微一笑,言語中似乎是為秘城城主的神機妙算而自豪。
倘若對于秘城城主的能力一無所知,這確實很神。
丁文走入浴室,看見浴池邊上,一圈坦誠相對的女子圍了差不多一圈,她們姿態各異,或躺、或坐、或趴、或臥,或側臥,神態表情各不相同,卻又都維持著姿勢紋絲不變,仿佛都把自己當作雕像。
這些女子或身上,或腿上、或背上,或面前……全都擺著一盤盤精美的食物。
然而,丁文現在對吃的沒興趣,他腦海中的血腥畫面越來越多。
于是,丁文拔劍——
劍光接連飛閃,一百零八劍。
綻放的血花,在地上涂染成了血花圖案。
領路的兩個女子也不見詫異,沉默微笑的解開衣袍,把自己變的坦誠,一起拉著丁文,送他走進池水里,替他清洗身上的血污。
池邊一個本來立著不動的,突然邁步,目光里透著撩人的神態望著丁文,舔著紅唇,蔥指由上至下,緩緩下滑,最后指向面前那個女子背上放的盤子,分明是在問他,是否要吃。
丁文見這些菜里,許多都是他喜歡吃的,再仔細一想,還都是在山水城的時候吃的,于是搖搖頭。
那女子身姿婀娜的緩步前行,又停在另一個女子身旁,如方才那般的動作神態,又指向第二盤菜。
丁文點了點頭,那女子就下水,然后撕了跟雞腿,雙手捧著,舉著,一步步走到丁文面前,送到他嘴邊。
丁文吃的差不多了,那女子又倒退著回到池邊,目光始終注視著丁文,還拿著骨頭喂進嘴里,嘬的一臉滿足之態。
‘秘城城主還是好招待,這般安排,簡直快比得上仙人記憶里對歐白在大晴仙山時的諸多奇特玩樂之法了。’丁文也就不著急的任由兩個女子幫忙清洗血跡,看那個女子一次又一次的取食物來喂他吃。
這么過去了半個許久,取食物的女子上下水池不知道多少次,眼里的神態也沒有了最初的風情,倒是添上了難以掩飾的疲憊。
兩個清洗的女子也不禁面面相覷,暗自驚奇這客人怎么如此淡定。
一圈假裝雕像的女子更是覺得身上許多地方肌肉僵硬,難受的要命。
突然,一個蹲著的女子實在受不了了,腦子突然發暈,姿勢維持不住的前倒,連人帶面前的那盤菜一并掉進池水里,又被池水激的清醒,連忙扒著池邊站起來,還是被水嗆著,咳了一陣。
“哈——”短促的笑聲,突然響起。
丁文望著聲音來源處,池邊,一張沒有人的凳子處。
丁文就笑著說:“好了,辛苦你們了,都請出去休息,我想一個人在池水里安靜的泡會。”
“是。”一群女子如獲大赦,掉進池子里的女子被兩個同伴一起拉了上去,她滿臉歉意的對丁文躬身,倒退著走了幾步,才直起身子小跑著出去了。
浴室,也沒有門。
人都散了,丁文游到池邊,對著空氣問了句:“城主覺得,她們跑出去時是否感受到了解脫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