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早就預料到他會有這種表情,微笑的說到:“腐蝕之痕要定期服藥,否則會全身糜爛,痕癢難耐,估計你曾經受過傷,又找教會的牧師治療過,牧師治療后告訴你這是后遺癥,需要定期服藥,對不對?”
銀幣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麗莎的描述簡直就像親眼見到一樣,這意味著什么?
“不用驚訝,這種‘后遺癥’,我也曾經有過,你知道后來我怎么驅除的嗎?”一邊說著,麗莎祭出凈化術,在銀幣露出來的胳膊上抹過,照射到圣光,那些糜爛滲液結痂的地方肉眼可見的恢復如初。
不,還比原來更白更嫩一點,這圣光還帶美膚功能?
可能是看出銀幣神情中的錯愕,麗莎尷尬的解釋到:“習慣了習慣了,美化了一下,不收錢的。”
“那你是怎么驅除的?”看著恢復如初的胳膊,銀幣知道自己的那個猜測應該是真的了。
以前就算是吃藥,皮膚總會有一點緊繃感,現在被光芒照過,連那絲緊繃感都沒有了,銀幣這些年來,第一次感覺皮膚是屬于自己的。
“我把自己轉生成了巫妖。”麗莎說到。
當年世界中轉站突然中斷,聯系不到上級的麗莎失去了藥物的供應,面對在糜爛中痛苦死去,或者放棄信仰轉生巫妖這兩條路里,麗莎選擇了后者。
“巫妖!?”銀幣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麗莎,這么鮮活的美婦人怎么可能是巫妖?
見他不信,麗莎只能吐出一團靈魂之火,展示給他看。
“你能展現神跡,把我全身都治好嗎?”銀幣問到。
“當然可以,但是,你信吾主安格嗎?如果你不信他,憑什么能得到他的神威庇護?”麗莎眼中閃爍的光芒,讓銀幣想到了人類世界帝都街頭,那些派米面拉人去做禱告的牛頭人大嬸。
然而事情并不是這么簡單,銀幣這次到來可是有秘密任務的,治好的腐蝕之痕,卻改信了別的東西,自己還能安全回去嗎?
看到他臉上的遲疑,麗莎頓時笑了:“跟著你的兩個侍女,是光明圣侍吧?”
銀幣點點頭,略微有些驚訝,但不是很意外,畢竟麗莎也是有資格用腐蝕之痕來控制的人物,認得圣侍很正常。
“誰派你來的?為了神圣精華液?強搶?兩個圣侍,正好能快速定位,一個投送就能傳送過來一隊人馬,看來派你來的人已經做好了強搶的準備。”
銀幣點點頭,補充到:“先布道,如果能讓你們信奉光明,主動奉上最好,不行就強搶,不過我一看到嵐大人身上的銘文,就知道不可能了,嵐大人身上的是裹尸布銘文,看來她也是巫妖,但用了跟你一樣的方法,把自己變得活人模樣。”
麗莎立刻現出虔誠的表情道:“那是吾主安格的威能。”
銀幣深吸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了,看你這副神棍……,呃,虔誠的模樣,該不會是播灑神的榮光,傳播神的福音,勸解迷途羔羊,以圣光照耀深淵為職責的圣女吧?”
“神棍?那是因為你不理解,等你理解吾主之威能,你就不會覺得我在騙你了。”麗莎也不生氣,微笑的說到。
……
借口已經找到精華液的生產商,要前去探路,卻跟麗莎配合表演了一番:“我們總部在很隱秘的角落,不能帶太多人,包括你,要去也只能戴上眼罩。”
銀幣假意爭執了一下,最后不情不愿的讓兩個侍女留下。
騙過了侍女,正愁怎么騙過安娜和嵐等寒冰城高層,卻看到早早在路上等著的兩女。
“你們……你們一直配合來演戲的?”銀幣恍然大悟,他還說寒冰城被滲透成篩子了,敢情最大的篩眼就是嵐和安娜。
嵐聳聳肩:“麗莎一來就認出你的侍女,我們當然就配合著演一下戲啦。”
“唉,有麗莎圣女在,光明教會什么技倆估計你們都一清二楚了,這個任務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的,不過這也正是我的價值所在,如果沒有失敗的風險,力奧納德早就自己來了,哈哈。”銀幣的笑聲有些苦澀。
換作誰都很難釋懷,原本銀幣還有些感激光明教會給自己供藥,誰知道病也是他們提供的。
“所以我成了棄信者,走吧,對了,我們最好能在當天趕到目的地,否則在野外過夜會很難受的。”麗莎搓了搓她的手背,有些嫌棄的樣子,可能她的難受是指皮膚吧。
雖然麗莎在路上給銀幣普及了一下投影,守望的概念,但是在種植區里看到一腳泥,揮著鐮刀割菜的安格,銀幣還是有些接受不能,特別安格還是一具異端骷髏的時候。
雖然因為腐蝕之痕的緣故,銀幣對光明教會變成了憎恨,但這些年信仰光明,長期的自我麻醉,還是讓他形成了排斥異端的本能。
他知道這種情緒不對,正準備自我調整一下,就聽到身后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轉頭一看,一位天使提著農家肥桶撲簌撲簌飛過。
銀幣下巴都掉下來了,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指著天使骷髏,望向麗莎:“這……這……這……。”
如果麗莎這個光明圣女還處在‘人’的范疇,那天使就是‘神圣’的。人,有棄信的可能,但天使是神圣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去挑農家肥?
腐蝕之痕只是讓銀幣憎恨光明教會,但天使挑糞這種事卻直接擊穿了他的信仰,讓他懷疑眼前這是不是真的。
麗莎保持微笑聳聳肩,并沒有解釋,總不能什么都說得一清二楚吧,適當的神秘,才是保持敬畏的決竅,有畏,才能生敬。
就在這時,慢悠悠割菜的安格突然動了,屈膝躍上半空一個翻滾,風元素推在他身上,像炮彈一樣砸向角落的位置,宛如一尊戰神砸在牛頭人大嬸面前。
牛頭人大嬸帶著它的幾個牛犢子,正借著作物的遮掩,偷偷摸摸的嚼著甜菜葉子,比普通植物高幾個甜度的甜菜葉,甜得牛頭人一家眼睛都瞇了起來。
直到安格砸在它們面前,牛頭人大嬸才驚覺,縮著脖子,像生銹一般緩緩的扭過來,正對上安格那冒著幽藍火焰的眼眶。
竟然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