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瑪拉當初為什么會墮落?因為對純粹的光太過執著,想搶安格的力量,可惜打不過。
純粹的光,不但是她的執念,是她的追求,更成了她對光明的正確認知,光,就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么你們的光這么多雜質?這什么你們的光這么污穢?
如果沒有比較也就算了,可是明明有純粹的光,為什么你們這么不純粹?是不是你們背棄是光明?
以上,就是當初夏瑪拉墮落時的內心真實寫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所以一直以來,她對安格的感覺都是比較矛盾的,安格那里有她追求的光,讓她忍不住想親近,但內心的聲音卻又瘋狂的警告別做蠢事。
不能搶,還能怎么辦?送禮嗎?
夏瑪拉苦笑的把拖著的圣裹尸布袋子拎過來:“我內心有種預感,現在過來這里,會有好事發生,我想著不能空空手過來吧,所以就拎了點禮物,沒想到禮都沒送出去呢,好事就來了。”
“所以,‘好事’跟你送不送禮沒關系,不過好端端的,安格,你為什么要摸她腦袋?”奈格里斯疑惑加好奇的問到。
這個種菜骷髏,除了種東西,平常是很少主動做點什么的,小天使也得繞著他轉圈,蹦蹦跳跳半天,他才不情不愿的摸摸它腦袋,這次竟然主動摸夏瑪拉的腦袋?
安格歪歪頭,也有些茫然,他只是覺得應該摸一下,所以就摸了,哪有這么多理由?
一看他這樣表情,奈格里斯就知道,從安格這里是問不出什么來了,這狗屎運骷髏,做事往往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做。
除了種東西他目標清晰外,其他事情都是稀里糊涂,可是偏偏結果又都是好的,簡直是幸運女神半夜敲門——幸運到家了。
沒辦法,奈格里斯只好轉向夏瑪拉問到:“你呢?你有什么感覺?純粹的光,對你有什么改變嗎?”
“哦哦。”夏瑪拉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然后攤開左手,掌心凝現了一團黑色的光球,又攤開右手,掌心凝現了一團圣潔的光球。
“咦?你又能用圣光了?”奈格里斯訝到。
墮落之力擁有強污染性,所有與之接觸的圣光,都會被污染成墮落之力,所以墮落之后,夏瑪拉就用不了圣光了。
可是現在,右手的光球又恢復了曾經的圣潔。
夏瑪拉搖搖頭,左手一緊,只見黑色的光球騰的一下,仿佛里面的黑色被吸走,光球變成了圣潔的。
接著她的右手一緊,圣潔的光球變成了黑色的,如果有人恰好這個時間閉眼,估計會認為她快速的換了一下手。
但奈格里斯和杜羅肯卻看出了端倪:“兩種力量的轉換嗎?”
墮落之力和圣光之力能隨意轉換,那夏瑪拉豈不是可以裝回圣女了?
夏瑪拉點點頭,然后把右手的墮落光球,和左手的圣潔光球緩緩的碰到一起。
兩種屬性不一樣的力量,要么相互污染,要么相互排斥,要么……
“融合了?”只見一黑一白的兩個光團,融合成了一個灰白色的光團。
夏瑪拉把灰色的光團收回體內,然后伸出一個小手指,凝出一點點光芒,然后走到盧瑟身邊,在他的手臂上一戳。
“哎喲。”盧瑟抱著胳膊痛叫起來,手臂上出現了一個指頭大小的灼傷。
接著她又跑到小天使身邊,指頭戳上去,小天使的手臂立刻覆上一層圣光,擋住了她的指頭,不過圣光與指頭觸碰的地方,也滋滋的冒煙。
最后,安格把小僵尸拎出來,她的手指戳上去,照樣會冒煙。
這下奈格里斯和杜羅肯的神色才凝重起來:“對不死,圣靈都有附加傷害啊?”
夏瑪拉點點頭,然后重復了之前的步驟,手指分別在盧瑟和小僵尸身上都戳了一下,還想戳小天使的時候,被一拳懟到眼眶上,沒戳上。
但已經不需要了,因為盧瑟和小僵尸都沒有冒煙。
“嘶,隨你的意志而改變的力量?你想附加什么傷害就附加?不想附加就不附加,還能隨時切換?”奈格里斯倒抽涼氣。
夏瑪拉點點頭。
盧瑟忍不住抱著胳膊喊起來了:“那為什么我也這么痛?我不是不死,也不是圣靈。”
奈格里斯沒好氣的說到:“那是本身的傷害,你是被燙的。”
一支箭射到不死或者圣靈身上,產生附加傷害,但射到活人身上,那就是箭傷了。
盧瑟頓時恍然:“我懂了,誰砍我都疼,太不公平了。”
一番研究后,算是搞清楚夏瑪拉的情況了,如今她的體內共存兩種力量,一是墮落之力,一是圣光之力,兩者可以相互轉化。
并且可以附加對不死生物和圣靈的附加傷害,但也可以不附加,隨心所欲。
搞清楚后,奈格里斯忍不住感嘆到:“你這個好處,太大了。”
“所……所以我送禮來了嘛,路上抓的。”夏瑪拉也覺得自己賺大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連忙比劃自己帶來的袋子。
那個袋子剛才已經打開了,被支起一個小口,里面有東西偷偷往外瞄,見大家的目光轉過來,趕緊拉起袋口。
袋子被拉開,露出救贖女神那悲憤的臉:“我已經跑很遠了,不是我要過來的,我是被抓來的。”
“你說說,你說說,你抓她干嘛啊,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嘛,現在怎么安置她?”奈格里斯頭痛的看著救贖女神,朝夏瑪拉抱怨到。
救贖女神已經有點自暴自棄了,也不吵也不鬧,就氣鼓鼓的盯著小天使手上的大天使之杖,那個她的收藏。
小天使當然不會還給她啊,也氣鼓鼓的把杖收到身后,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給她眼眶來一拳。
兩個家伙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快要打起來了。
夏瑪拉那個尷尬,本來是準備來送禮的,沒想到送的是一個麻煩:
“路上碰到的,她躲在一個小鎮上,不會種地又不會洗衣服,過得比我還慘,只能偶爾悄悄的治病救人,換點生活費什么的。”
“前段時間,教庭發布命令,要抓女巫,于是她就被人舉報了,我碰到她時,她剛把那些去抓她的人都錘死了,我一看,咦,是救贖女神?正好,不能空著手上門,我就把她抓了。”
奈格里斯沒好氣的說到:“什么你把她抓了?動手的是露娜吧?是不是,露娜?”
夏瑪拉身上的圣鎧發出一個聲音:“是……知識之神大人。”
“現在怎么辦?當初就是安格一腳把她踹走的,你現在又把她抓回來,我們怎么安置她?”奈格里斯沒好氣的說到。
夏瑪拉和露娜聽得混身不自在,只能抱歉的訕笑:挎巴達,連女神當禮物都嫌棄,這天沒法聊了。
不怪奈格里斯嫌棄,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安置,救贖女神已經很聽話了,被趕走后就躲到了小鎮上,茍到被當成女巫,一丁點都沒有違反當初跟安格的約定。
安格自然就不能弄死她,但怎么安置她呢?無論放到哪里,她都是個不穩定的因素,而且她現在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竟然跟小天使杠上了。
救贖女神也很委曲,她都躲到小鎮上,靠治病救人來換點零花,還要被抓?反正跑去哪里都躲不掉,干脆不躲了,那根大天使之杖是我的,還回來!
最終在她們打起來之前,夏瑪拉上前把救贖女神拖走了。
“放開我,放開我,那根大天使之杖是我的,讓我搶回來。”救贖女神掙扎著。
夏瑪拉悄聲說到:“你倒是用點力啊,我都沒用力拉你。”
救贖女神悄聲說到:“我我用點力,你拉緊我。”
就這樣‘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拖走了,等安格那些人都看不見,夏瑪拉才松開她:“現在怎么辦?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救贖女神茫然的說到:“不知道啊,我都躲到一個這么偏僻的小鎮上了,還被你找到,你是狗頭人嗎?”
“為什么不去教庭呢?”夏瑪拉不解的問到,如果去教庭,以救贖女神的身份,有一堆人保護她,哪需要她悄悄的治病救人啊。
一聽到教庭這個詞,救贖女神腦袋搖得像風車似的:“不不不,絕對不能去,我是救贖女神,你知道我感應到最多的絕望,是來自哪里嗎?就在教庭。”
救贖的話,讓夏瑪拉沉默了,她知道救贖女神指的是什么,教庭里有很多圣職者,圣職者的訓練是從小開始的,過程也是很殘酷,從靈魂到意志,抹除天性。
在這個過程里,感受最多的就是絕望,因為你連放棄都不行,放棄,意味著放棄了信仰,這還得了,要么關小黑屋,要么上火刑架。
每年,因為承受不住訓練而死或者發瘋的,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但沒有人會關注這些孩子的心理健康,反而認為這是必要的鍛煉,撐過來,就是神最堅定的信徒了。
如果是別的神祇,其實也不關心這個,有信徒能傳播他們的信仰就行了,信徒怎么來的并不重要。
可是救贖女神不一樣,她本來就是司職愛與救贖,所有的絕望與痛苦,最后都會反饋到她這里來,如果可以,她早就把教庭砸了,怎么可能會回去。
夏瑪拉十幾歲才被選為圣女,其實并沒有經歷最殘酷的階段,但盡管這樣,她的性格也很極端和偏激,可想而知,教庭內的環境是多么讓人絕望和壓抑。
“那你跟著我們吧,免得連衣服都買不起,咯吱窩都破洞了。”夏瑪拉說到。
救贖羞澀的捂住腋下,嘴硬說到:“我只是不想動用神力,不然我的衣服能每天不重樣。”
“有錢也可以,你看,黑絲的?”一說到衣服,夏瑪拉的興致就來了,扣開圣鎧把自己的抹胸邊掀出來。
“咦,帶花邊的,這是什么材料?”救贖女神驚訝的說到。
“蠶絲的,麗莎說這是黑色蕾絲鎖邊防臭排汗水免疫蠶絲靜電吸附貼身內衣,美神城出品,很貴的。”夏瑪拉拉開了一點。
“嘩!”救贖女神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似的,驚叫起來。
于是,安格一行離開的時候,見到了路邊兩個相互扒對方胸衣看的家伙。
回到墜龍湖,湖邊的糧食都已經收割了,正在裝袋打包,用最快的速度運出去。
糧食的大宗運輸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往很多時候,饑荒就是運輸能力不足而造成的。
北方豐收,南方干旱,但糧食運不過去,或者運過去太貴,沒賺頭,所以南邊買不到糧食。
這種時候,就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機構,來不講成本的調配了,才能解決這個問題,比如安東尼。
如果不是這樣,安東尼其實并不想這么快跟古利安尼翻臉的,當然,也是考慮到戴森的情況,不翻臉,戴森很快就得暴露。
多方面因素促使了他走出了這一步,現在需要做的是繼續鞏固勝利的基礎。
這可能需要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安東尼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這次就沒有跟過來。
有活干的各自散去,只剩下安格小天使小僵尸幾個,騎上閃電往湖心島飛去,記錄石柱搬到了那里去了,因為記錄的過程中,安格發現了一個漏洞。
“你還能發現漏洞?別的事情你從來沒發現過什么,為什么種起東西,你就什么都能發現?”奈格里斯沒好氣的吐槽著:“什么漏洞?說來聽聽。”
安格說到:“范圍,范圍外,它不記。”
安格一解釋,奈格里斯就明白了,比如記錄石柱記錄的,是三千畝范圍內的作物生長情況,如果影響生長的因素,超出了三千畝的范圍,那它就記錄不了。
什么因素,超出三千畝的范圍,還能影響作物生長?
如果別人在上風處施展一些特殊的催生魔法,又或者在下雨天,在空中施展魔法,任由魔法隨雨水落下,就有可能達到作弊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可能通過作弊的手段,瞞過記錄石柱,讓糧種產量超過我們?”奈格里斯驚到。
如果是以前,超過就超過了,安格說不定還要去學一下別人怎么種的。
可是這一次最好還是拿冠軍,因為冠軍的號召力跟第二名完全不在一個等級,對推廣新糧種不利。
如果還是通過作弊的手段,那種出來的糧種就沒有意義,因為沒有推廣價值。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某片肥沃的黑土地上,幾個貓頭鷹湊在空中竊竊私語:“老師,真的要這樣做嗎?萬一被大會發現,我們的名聲就毀了。”
被叫做老師的貓頭鷹說到:“要,別忘了,學校的模擬法陣里,最高紀錄已經一千三百二十斤了,如果超不過這個數字,我們很可能要輸,到時還有什么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