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幣……會打人?”聽到安格的話,奈格里斯是超級驚訝的,銀幣還會打人?這個一臉和氣的奸商,什么時候會打人了?
誠然,在北風城被人圍毆的時候,他有扛著錢袋砸過人,但那是正當防衛,安格現在的話語里明顯是指銀幣‘主動’打人,完全不是一個性質的。
一群人趕到激流堡城門口,赫然看到銀幣掄著錢袋,追著十幾個流里流氣,混混模樣的家伙揍,邊揍邊氣憤的罵到:“還敢收我保護費?還敢收我管理費?還敢收我占地費?你們這群吸血鬼,打死你們!”
奈格里斯一臉懵逼:“這是什么情況,這種小場面,也要銀幣你親自動手?”
揍得這些小混混鼻青臉腫跪地求饒,銀幣才走回來,氣憤的說到:“我年輕時街頭擺攤,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家伙,整天欺負我們這些小商小販,剛才我們在派菜團子,這種人竟然還敢冒出來說我占地經營,要收我管理費占地費,氣死我了。”
奈格里斯和杜羅肯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銀幣,說到:“難得啊你個奸商,竟然也會有這么失態的時候,幾個小混混而已,打死不就行了?”
地上跪的那些混混臉都嚇青了,什么!?收點保護費而已,要打死?原以為銀幣已經夠兇了,想不到還有更兇的。
銀幣抓抓腦袋:“那倒沒有必要,只是覺得煩而已,以前被欺負就算了,今天還有人敢收我這些雜費,一時激動。”
城頭上響起一個挺囂張的聲音:“照章納稅,劃地經營,配合管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今天為什么就不能收你費用?你算什么東西?”
抬頭望去,只見激流堡的城墻上,一位身穿騎士甲胄的劍士,居高臨下的看著安格一行。
奈格里斯幾個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如實回答嘛,人家肯定以為他們在唬人,難道說眼前這個地精是奸商之神,這條小黃龍是知識之神?
可是不照實回答,那該杜撰一個什么樣的身份呢?
他們糾結這種事情,姬麗可沒有糾結這個,現在她知道自己的靠山硬得很,膽氣非常壯的,直接指著城墻上的家伙就罵到:“你又是什么東西!大呼小叫的沒人教你怎么講禮貌是吧,¥#……”
這個瞬間,大家都感覺姬麗是不是閃電附體了。
劍士被罵得一愣,反應過來后氣得臉都漲紅了,指著姬麗就喊到:“射死他們。”
一聲令下,城墻上冒出了十幾個弓箭手,挽起弓箭居高臨下的瞄準他們。
奈格里斯幾個想笑,弓箭?想傷到他們?
還沒等奈格里斯幾個有反應,安格已經動了,他弓身一聲尖嘯。
城墻上所有弓箭手集體尖叫,像看到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紛紛扔掉手中的弓箭,捂著耳朵慌不擇路四散奔逃,像一窩炸開的馬蜂,有一個太慌張了,甚至直接從城墻上摔下來。
恐懼術?
奈格里斯忍不住捂臉,他知道安格為什么會放恐懼術,偽裝亡靈法師,但這裝得也太變態了,一聲尖嘯群體恐懼十幾個目標,這至少是高級魔法了。
能瞬發高級魔法的亡靈法師兩只手都能算得過來。
自然,安格放的不是魔法,而是靈魂震懾,依靠強大的靈魂產生的,效果非常類似恐懼術,只能說安格偽裝亡靈法師的優勢太大了。
‘恐懼’之下,弓箭手放不了箭,安格雙手一彈,兩只怨靈巡游者尖嘯著沿著城墻撲了上去,然后安格伸手虛探,憑空握出一柄死神鐮刀,揮舞著躍了起來。
源源不斷的風托著他的身體,把他卷上了城墻,鐮刀往劍士脖子上鉤去。
奈格里斯再次捂臉:“你冒充亡靈法師就冒充,你把死神鐮刀弄出來干什么?這到底是法師,還是骷髏?”
其他人可沒有奈格里斯這么多念頭,‘活生生’的安格,誰會把他跟骷髏聯系到一起,只當成了某種特殊兵器,這年頭,崇拜不死生物用鐮刀錘子的近戰職業并不少。
當!當當當當!當!一連串的交擊聲中,劍士被鐮刃勾斷了喉嚨。
如果他靈魂有知,估計不會敢再讓人射安格了,這家伙對別人的攻擊特別敏感。
其余從恐懼中恢復過來的弓箭手,連弓箭都不敢拾撿,尖叫的四散逃走。
“好吧,城墻就這樣被我們占下來了嗎?我們可以打開或者關閉城門了嗎?”奈格里斯扇著翅膀飛上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城頭,有點不真實的說到。
一團煙霧在城門閘處騰了起來,化成杜羅肯,只見他點金棒輕輕一點,城門便緩緩的降下,打開了。
城內的災民蜂擁而出,城外的災民也拼命的想擠進去,一片混亂。
銀幣把剛才配合自己的人組織起來,繼續維持秩序,并用手上的菜團子,誘惑更多有戰斗力的人加進來。
原來維持秩序的那批人當場升職,讓他們管理其余的人,一個粗糙的管理體系成形。
這個體系有食物,有戰力,還有組織能力,混亂的激流堡竟然就這樣平定下來了。
很不可思議,畢竟這是一個上萬人口的大城,但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不是沒有人想做點什么,一群外來的人莫名其妙的占了城,原本在城里打生打死的那向批人頓時不樂意了。
但很可惜的是,并沒有哪個是需要杜羅肯重視的,三兩下就把人給弄死了,連安格面前都到不了。
第二天早上,杜萊特家族的人手全部趕到。
杜萊特家族的人,如今已經成了杜羅肯的忠實信徒了,以前他們覺得自己的家族創始人是一位強大的煉金術士,現在他們覺得杜羅肯就是神——煉金之神。
原本只是取代殘缺的肢體,達到生活可以自理的水平,不影響生活就很不錯了,可是在杜羅肯的強化下,他們的煉金肢體卻成了一件強大的武器。
萊特的煉金手臂能輕易捏扁一塊金條,羅娜的雙腿像兩把彈簧劍,其余的人也都有不同類型的強化。
靠著這些煉金肢體,他們能輕易的戰勝中級的劍士,甚至能出其不意的刺殺比他們實力更強的敵人。
“如果當初有這種東西,家族就不會被滅,我們也不有像狗頭人一樣亡命奔逃了。”萊特每次保養自己的煉金手臂里,都會愛不釋手的嘀咕此類的話語。
實際上,他的手臂不用保養,里面的活動結構是石墨潤滑鍍層,手臂用到報廢,潤滑效果都不會消失。
而且外殼是用無縫接合的,他根本碰不到里面,只能在表面用麋皮擦得锃光瓦亮。
但這種保養的習慣,是他上半輩子養成的,以前的煉金義肢,幾天不保養就咔嚓作響。
于是,閑得無聊,為了重建杜萊特家族,萊特開始收養肢體有殘缺的孤兒,打算把他們培養成杜羅肯大人忠誠的學生。
不過收著收著,人員就不再限于‘孤兒’了,只要是肢體殘疾的人,無論成年人還是孩子,都收養回來。。
杜羅肯根據每個人的殘缺部分,量身設計了不同的義肢,然后讓萊特羅娜等人去煉制,煉制好的作品,杜羅肯會給他們講解,一邊講一邊修補上面的錯漏,把作品改良為成品。
所以這段時間里,萊特和羅娜等人,煉金術水平突飛猛進,因為專精義肢煉金這個小分類,他們制作的義肢水平也越來越高,威力也越來越大。
現在,這隊人被召到激流堡。
菲沃那邊也抽調了一些有管理經驗的人過來協助管理。
第二天,還是由安格提供食物,昨天銀幣搶占了糧庫,把糧食全搶到手里。
不過糧庫只有十五天的糧食儲備,現在這種情況下一定要省著吃,否則十五天后,大家還是得捱餓。
由安格來提供食物,那就方便多了,昨天那包精靈豆還沒吃完呢,今天繼續吃菜團子,但加了面粉,變成油菜餅子。
“這個量不對啊,不是說一頓一顆嗎?一袋精靈豆滿打滿算三萬多顆,一天三頓一天就該吃完了,為什么還能吃一天?”奈格里斯不解的問到。
銀幣說到:“一天吃一頓又不會死,吃太飽了反而會鬧事,讓他們餓著,一來沒有精力去搗亂,二來也不會喪失上進心,想吃飽就去干活,我打算明天招人去挖生命寶石和修橋。”
“……我怎么感覺你不是來救災的,而是來發財的,幾個菜團子就要招到人去挖寶石和修橋?”奈格里斯挺無語的。
真這樣下去,銀幣的救災不但不會虧本,反而賺大發了,無論挖寶石還是修橋,都是危險性很大的工作,薪酬要比普通工作高出很多才行,可是現在幾個菜團子就能招到足夠的人。
銀幣無奈的攤手:“沒辦法,這里也沒有什么工作能容納大量的人手,讓他們閑著又容易惹事,給錢太多我又覺得虧,我們本來只是想過來賣菜的,現在不但菜賣不出去,還倒貼了這么多精靈豆,虧本啊。”
嘴上抱怨著,趁著大家排隊領油菜餅的同時,銀幣也大聲招呼到:
“收購收購,生命寶石,十魂晶一顆,有多少要多少!”
“招人招人,招人挖生命寶石,包吃飽,挖出的生命寶石十魂晶一顆收購,有多少要多少。”
“招人招人,招人修路修橋,包吃飽,每天二十銅幣。”
“招人招人,招紡織工人,會養蠶紡紗織布的優先,包吃飽,紡出的布匹市價收購。”
菜團子分完,銀幣也換回來十顆生命寶石。
安格把九顆生命寶石全都扔進花盆里,只留下其中一顆拿在手里。
寶石里是流淌的翠綠,現在已經知道這點翠綠屬于某種力量,可是無論安格怎么看,都無法確碰到,好像只有小樹苗才能吸收它。
把花盆拿下來一看,小樹苗已經吸收了一顆寶石中的翠綠,頭頂上的花苞也大了一小點,不過小樹苗沒有再吸收其余的寶石,而是挪動著根須,把寶石卷進花盆的泥土里。
安格歪歪頭,飽了?
估計是,安格感覺到小樹苗身上充盈的生命力,仿佛種子要露白前的那一刻。
小樹苗是獨一無二的生命,安格沒有任何的種植經驗可以用在它身上,包括老生命之樹的生長經驗,也無法用在小樹苗身上。
因為連老樹也搞不懂,為什么小樹苗會保持現在這種‘苗’的狀態,它明明已經成長出強大的生命力,從它的分支就可以看出,那已經是一顆巨大的生命之樹,但本體卻保持著樹苗狀態,扎根在這小花盆里。
這種生命寶石里的翠綠,是唯一小樹苗感興趣,并能催動它生長的東西,但會催生出什么,誰也不知道。
激流堡旁邊的山崖上,銀幣指著崖壁的梯田說到:“大人,激流堡所有的農田都在這里了,以前是一片礦區,礦挖完后,這里的人請來土系魔法師,從山下召喚出泥石巨人,硬生生爬上來,把這里覆蓋成農田。”
安格無所謂的點點頭,沒有土的無土稻他都種過,更何況這種有土的梯田,反正有地方給他種東西就行。
伸手抓了一把土,發現土壤的肥力已經喪失了,這里的泥土是鋪在巖石上的,薄薄一米的一層,自身挾帶的營養耗盡后,它就廢了。
不像地面的土,因此土層厚,表面的營養耗盡后,休耕幾年,底層的營養又會在雨水的浸泡下析出,重新肥沃起來。
這難不倒安格,骨粉,草木灰,農家肥,附近還有磷礦,再拌一點蟲子灰,改良了梯田肥力。
挑選了比較適合這里的溫度和濕度的戈薯種下去,安格把目光投向了梯田旁邊的公墓。
這里跟主位面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每座城市外面,都有一座公墓了,公墓里墳頭的數量,可能比整座城市的活人還要多。
比如激流堡外的公墓,擁有十萬多個墳頭,是激流堡人口的十倍,隨便里面出來百分之一的骷髏,就能維持激流堡的秩序了。
然而,從兩個月前開始,再沒有骷髏僵尸從里面出來,激流堡失去了維持秩序的力量,靠慣性運轉了兩個月后,再也持續不下去。
聽說這樣的情況,在整個世界都出現了,沒有人知道該怎么辦,但所有人都清楚,舊秩序的崩塌,必然會帶來毀滅與死亡。
一陣馬蹄聲響起,山道的盡頭,五個騎著不死骨馬的騎士飛快的往這邊馳來。
為首的騎士焦急的大喊著:“快快快,山路上一個人都看不到,激流堡肯定出事了,還好我們拿到不死權杖,能召喚公墓的不死生物,只要堡里沒死人,一切都可以挽回。”
五個騎士飛快的馳到公墓前,翻身下馬闖進了公墓大門,為首的騎士掏出一個骷髏頭權杖高高舉起:“起來吧,不死的靈魂,聽從我的號令,從沉眠的國度,醒來吧!”
權杖的骷髏頭,眼眶中騰起了幽藍的火焰。
安格所在的位置距離公墓門口不遠,但他在梯田上,隔著有兩三階,權杖的力量竟然對他也有影響,一股微弱的力量擴散到他身上,似乎是想把他壓跪到地上。
安格感到莫名其妙,輕輕一掙,那股微弱的力量立刻被他掙散了。
為首騎士手中的骷髏頭權杖,眼眶中的火焰‘吱’的一聲崩散了……崩散了……
幾個騎士愣了一下,為首的騎士伸手拍拍權杖,納悶的說到:“怎么滅了?有風?”
重新舉起來,大聲喊到:“起來吧,不死的靈魂,聽從我的號令,從沉眠的國度,醒來吧!”
公墓靜悄悄,骷髏頭里的火焰也沒有再燃起,為首的騎士喃喃道:“我們好像領到了一個壞的,一下就滅了,怎么辦?”
“能……能退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