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魔帶人來到這里,怎么一直沒動靜了?”
鎮靈域外。
一處偏僻山林中,修仙者和石林融為一體。
一株石樹傳出沙啞的聲音。
他們行事非常謹慎,借助隱蔽法陣,不暴露分毫氣息。
“魔主是奔著倚天峰來的,可惜這老魔口風太緊,連殷老魔這種親信都一無所知。看來,我們之前的布置用處不大了。”
一株石樹蠕動,顯出一個老道身影,竟是天道宗宗主靈珠子!
他仰頭凝視倚天峰,眉頭皺紋深種,沉吟道:“在鎮靈域,大長老也會受到壓制,無法登上倚天峰,只能請立夫人和貧道走一趟。”
說著,靈珠子側目看向旁邊一片花草化石。
虛空光影閃動,一位宮裝婦人從中走出來。
宮裝婦人容貌絕佳,卻神色威嚴、不怒自威,令人心生敬畏,不敢有褻瀆之意。
立夫人是另一個正道大派,云霞派掌門,不過此女原本只是云霞派的掌門夫人。云霞派掌門,立掌門坐化之后,她接過權柄,執掌宗門。
巾幗不讓須眉,不僅云霞派日新月異,她自己也接連破境,如今已經是元嬰中期巔峰,成為正道中流砥柱,和三大商盟盟主齊名。
威震內海,卻依舊讓別人稱她為立夫人。
正道高手中,她最有可能突破元嬰后期,天道宗大長老的修為也不如她。
不出意外,靈珠子坐化后,她便是正道共主。
“牟老魔既然沒死,此次也會同魔主進山吧?”
只有他們兩個進山,實力和魔道一方相比,并不占優。
靈珠子凝聲道:“當初強逼魔主對牟老魔動手,已經殊為不易,本以為只要做好萬全準備,就算牟老魔被魔主保住,也不能左右局勢,便沒有步步緊逼。不過,牟老魔被我找到機會,重傷了根基,短時內不可能恢復,我們有心算無心,勝算依然不小……”
這時,旁邊又一株樹影晃動,無聲走出一位道人。
靈珠將一枚印璽交給道人,“大長老,此陣便交由你掌控,隨機應變……”
“是!”
道人應諾。
倚天峰上。
一處絕壁前。
云霧繚繞。
山石之間建造著一座座亭臺樓閣,依稀能看出幾份昔日盛景。
如今失去古禁庇護,皆破敗不堪,仙境歸于凡塵。
溪流干涸,巖石裸露,斷橋半跨河谷,遙指絕壁。
看這里的痕跡,絕壁之前可能是一座氣勢磅礴的萬丈瀑布,天河倒掛、一瀉千里,滔滔不絕。
霧氣間,三道身影先后掠至,竟是一老二少,四圣后人!
少年少女不過結丹后期的修為,卻能在鎮靈域中心,倚天峰上來去自如,若被其他人看到,肯定會驚掉下巴。
“這將是我帶你們看的最后一個地方,也是先祖祖訓,最為關鍵之處!一會兒,你們要將老夫的每一句話牢牢記在心里,這是我們四圣后人的使命。”
老者負手而立,仰觀絕壁,正欲踏步向前,腳步微微一頓,道:“一會兒進去后,你們也不要解開護身寶符。你們現在修為太低,鎮靈域對你們來說太危險了。沒有寶符庇護,立刻就會身死道消。”
“弟子遵命!”
少年少女暗自凜然。
在他們胸口,有一條條青色的光絲,組成玉圭狀的符影,緊緊貼在身上。
這一程,他們跟隨師祖,見識了一處處遺跡,聽到了一個個令人心潮澎湃的故事,思緒久久不能平靜。
老者走到絕壁前,虛空畫符,隨后逼出一滴精血,打入靈符。
血符沒入石壁。
原本平平無奇的絕壁上,驀然浮現出一層復雜異常的禁制,血符融合進入禁制,打開一個缺口,仿佛一扇門。
三人先后走進去。
仙禁之上。
秦桑跟隨寧無悔,走在白玉長廊上。
這條路出人意料地遠,秦桑懷疑已經穿過了鎮靈域的范圍,依舊看不到盡頭,前方是無窮無盡的云霞。
他的心神每時每刻都是緊繃的。
無他,周圍太危險了。
天上地下皆是云霞仙禁和洶涌靈潮,白玉長廊顯得那么單薄和脆弱,感覺隨時可能被摧毀。
秦桑瞪大眼睛,到處尋找,卻沒有找到類似的白玉長廊,而且這條路沒有分支,沒辦法去其他地方。
他耐心跟著寧無悔,又走了一陣,終于抵達盡頭,看到一座白玉石臺。
“仙宮?”
秦桑為之一驚,但仔細看卻發現,這里和他看到的那些仙宮之影并不符合。
“是倚天峰!”
秦桑仰頭,視線穿透層層云霞,隱約看到一些模糊景象。
這是一座如同天柱的仙山,正是倚天峰沒入仙禁的部分,恢宏不凡,在這里依舊無法得見頂峰風光。
高臺建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像是一座觀景臺。
不過,現在高臺被云霞淹沒,且山下一片荒蕪,沒有美景可看了。
兩人快步走上高臺,發現還有兩處臺階,一左一右從高臺延伸出去,分別通往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條完好無損,圍繞著山體,彎曲向下。
另一條卻在剛下臺階就斷了。
“從這里下去。”
寧無悔指向完整的長廊。
秦桑卻緊盯著另一處臺階,“這條路通往哪里?”
如果這里和古傳送陣相連,而寧無悔指的那條是下山,這條或許就是通往傳送陣!
“我也不知。”
寧無悔搖頭。
秦桑走過去,仔細觀察,不放過每一處角落,和之前不同,斷裂處沒有影響到仙禁,這里依舊無比危險,看不出哪里有破綻或出口。
他催動天目神通,失望地發現,前面唯有空蕩蕩的山壁,這里可能本就沒有路。
“唉!必須等青竹前輩現身,才能知道出路了……”
秦桑無奈,只好轉身去追寧無悔。
白玉長廊依山而建,穿林越谷,婉轉曲折,最后又急轉向下。
長長石階近乎筆直。
向下走時,云霞仙禁的光芒幾乎就眼前閃爍,靈潮海嘯般襲至,眼看就要撞上來,最終被長廊擋住。
秦桑狠狠捏了把汗,小心翼翼向下挪動,終于走到盡頭,不禁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