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車間還在調試中,林文這段時間一直待在上溪鎮。
在設備安裝完的第二天,民黨的干部巖石劉恨世就匆忙找了過來。
“林郡長!”
他滿臉焦急之色。
“您快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吧!”
“怎么了?”林文其實是準備過去協助設備調試的,聞言停了下腳步。
“林郡長,我們,我們……”
巖石一個接近兩米高的魁梧漢子,竟然像小姑娘一樣哭了出來。
“我們開墾了十萬公頃的地,跟著我們來的兄弟們,起早貪黑地干了近三個月,才在150萬畝的地上種上了小麥、油菜、蘿卜和大白菜,大家都指著這點東西了,眼看好多菜就要豐收了,不知道那個王八犢子在我們的水源里下了毒。”
“還好早早截斷了水源,沒讓毒水流進農田。可,可是我們的水利設施也沒有水了,從上面下來的河流和溪水,其實都源自于那兩個湖里,專家說湖水凈化至少還要一個月,可田里已經沒有七八天沒有水澆了,小麥的越冬水還沒有灌,菜也要枯死了。”
“這都是我們的心血啊,林郡長,我們已經試過很多辦法了,150萬畝的地太多了,我的水太少了,怎么,怎么也不行。我,我……”
“好了。”
林文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話,他抬頭看了看天,說。
“下午兩點一刻,暴雨傾盆,你們記得拿東西出來接雨。”
“啊?”
巖石劉恨世疑惑地看了看天,晴空萬里,無一絲云彩,太陽懶洋洋地掛在天空中,仿佛在嘲笑他。
“林,林郡長,我們每天都看天氣預報的啊,氣象局說這段時間都是晴天。”
林文隨意道:“氣象局說錯了,我馬上叫他們改正。”
“但,但這天色也不像要下雨啊。”
“天色也錯了,我馬上叫他們改正。”
巖石撓了撓后腦勺,不知道該說什么,林文卻已經坐上專車,絕塵而去了。
片刻之后,收音機里果然傳來了新的氣象預報。
“緊急插播一條消息,長山郡氣象局稱之前的氣象工作有誤,特此向大家道歉并更新正確的氣象消息。”
“長山郡今天天氣,晴轉暴雨,偏東南風34級,白天氣溫1015度,夜間氣溫13度,紫外線較弱,感冒易發,請諸位有外出準備的人帶好雨傘,路邊的攤主,請注意防雨……我說完了,林郡長你能把槍放……”
喀嚓,后面一段立即被掐了。
位于淮鎮的廣播臺中。
廣播臺臺長恨不得沖上去把那個智障播音員踹死,但現在也沒辦法了,他只能狂奔過去,看到林郡長正把槍揣回身后一個神情冷酷、氣勢不凡的人懷中。
那顯然就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烏鴉。
臺長腳下一軟,噗通一下跪在林文面前。
林文很不高興:“你起來,沒事跪著干嘛。”
臺長身軀一抖:“我,我,我跪著舒服。”
林文眼里神光一閃,向他頭上望去,這個臺長的氣混沌而混雜,像一鍋沸騰的雜草湯,但沒什么黑氣。
他哼了一聲。
“算了,我走了。”
“你給我記住,以后廣播的內容要貼近的人民百姓的生活,要播他們的故事,你如果不明白,你就去工地上干一個月的活,不要天天播什么《龍組美女特工與林郡長不得不說的秘密》《王寡婦夜襲林郡長》,再給我發現你搞這種鬼,全都給我滾蛋!”
“是,是是。”
臺長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心里已經把宣傳部的人恨死了,這些聳人聽聞的標題都是他們想出來的。
播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保證絕不會有事,道理講了一大堆,結果呢?
林郡長一踏進播音室臉都黑了,當場就把槍掏出來了。
臺長還以為他們要完蛋了,嚇得褲子都濕了,好在林郡長只是強迫播音員插播了一條消息。
“再也不跟你們混了。”大難不死的臺長恨恨地想。
下午兩點一刻,林文已經選好了法術。
求雨的法術非常多,效用也各有不同,但就算是最低一檔的,也是金丹期的法術。
暴雨術
深灰色的金丹期法術,消耗200元神,使一片區域降下暴雨,最多持續12個小時。
還好這幾天把元神恢復到了100以上。
林文心中慶幸。
不然就只有用善緣施法了。
對現在的林文來說,善緣施法不止是虧善緣,還會同時影響緣之空的法術消耗降低和善惡緣消減的效果。
這可是林文目前最關鍵的神通。
為了使用這個法術,林文特地來到了上溪鎮附近的一片空曠的無人之地。
以避免萬一這個法術有什么驚人之處被人看見了他不好解釋。
然后林文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隨便畫了個八卦圖,單手指天。
“雨來!”
法術發動。
凡人看不見灰色光芒騰空而起,沿著林文的手指的方向沖入天空之中。
然后,奇觀出現了。
本來萬里無云天空,忽然間黑云從四面八方涌來,向林文手指之處撲去。
轉瞬之間,整個天空都被黑云籠罩。
原本陽光普照的大地變得陰沉灰暗,隆隆的聲響從天空中傳來。
隨著一聲霹靂般的爆響,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砸在地面激起一團團灰土。
遠方的上溪鎮中爆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聲,即便林文隔了這么遠,也清晰可聞。
暴雨很快轉大,放眼望去,全是鋪天蓋地的水幕,潮濕的雨氣從地上蒸騰而起,
林文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犯了一個大錯。
沒帶傘。
于是,林文被自己召喚的暴雨淋成了落湯雞,這在整個修仙史上,可能都是獨一份的。
“我特么沒事裝什么啊?”
在心里一個勁的埋怨自己的林文,最終還是頂著暴雨跑到了上溪鎮。
看到上溪鎮家家戶戶的人都跑了出來,各種鍋瓦瓢盆都擺在大街上。
他們頭上頂著水桶、木盆或別的什么容器,在暴雨中狂歡。他們的笑容,即便隔著濃重的雨幕,也清晰可見。
金色的善緣1從眼前不斷劃過。
林文忽然覺得這一切很值。
反正也沒什么元神了,他干脆加入狂歡之中,與上溪鎮6萬多農民一起慶祝這遲來的生命之雨。
林文的加入引發了更大的轟動,上溪鎮幾乎家家戶戶的人都跑了出來,不論男女,好在陳星臺重新規劃的鎮上有足夠大的空間,不然絕對擠不下這么多人。
民黨的干部們也紛紛擠了過來,但林文這個時候不想和他們討論工作,他瘋狂潑水來阻止他們,反正雨很大,容器一下就滿了。
鎮民們紛紛效仿,大家歡呼著把水潑在周圍的人身上,仿佛在表示他們征服干旱的喜悅和對生命的祝福。
于是,暴雨之中,又有無數道水浪飛濺。
巖石劉恨世仗著身高力大,拿著一個洗澡盆狂潑亂倒,他在暴雨中一邊大哭一邊大笑:“有救了,太好了,有救了,太好了。”
云卿水本來也很高興的,結果一不小心濕身給屠夫沾了點便宜,正追著后者猛打。
陳星臺數次想過去找林文商議組織建設的問題,結果每次過去都被潑一臉水。
他忽然間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林郡長的意思是該做什么的時候做什么,不要冒進,不要強求,打好根基再往前走。”
于是,他也加入潑水之中,他年輕力壯身手矯健,又是民黨的首領,很快成為了除林文之外第二受歡迎的人,不論走到那里都是四面八方的水潑來。
嬌小的姑娘夜鶯數次想接近林文身邊,但周圍人太多,她實在不好意思,只縮在角落里呆呆地看著他傻笑。
大約1個小時后,林文怕眾人淋雨久了生病,便主動停止了潑水,號召大家回去洗澡換衣服烤火,順便吃點感冒藥什么的,千萬不要生病了。
眾人轟然答應,紛紛放下瓢盆,跑了回去。
雖然只持續了1個小時,但這種歡樂和喜悅卻銘記在了他們記憶之中,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它甚至成為了上溪鎮的一個風俗,一個固定的節日,往后每一年的這一天,他們都會舉行潑水節,以洗去一年勞作的灰土和不順,并慶祝豐收的喜悅。
林文在民黨干部們的簇擁下回到了他們的大屋子。
民黨是典型的集體生活團體,他們都是各種大房間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洗澡的,除了有家室的,基本都在一起生活。
陳星臺本來是想和林文一起愉快地撿肥皂的,男人在一起淋浴時討論事務也是民黨的特色。
可惜的是,能和陳星臺談到一塊的不多,這些江湖漢子義氣好心是有的,具體事務也能辦,但上升到政務就是一把抓瞎了,唯一能談一點就是云卿水。
但云卿水又是女的,他總不能闖進女浴室里去和云卿水尬聊吧?
所以這種機會非常難得,但問題是林文沒有和別人一起洗澡的習慣,他堅持要了個單間自己去洗了,讓陳星臺非常遺憾。
大家換好了干爽的衣服之后,一起圍坐壁爐前,壁爐里的木頭噼里啪啦地響著,把懶洋洋的暖意傳遞給眾人身上,別提多舒服了。
夜鶯貼心地為眾人拿來青梅酒,又把山里打到野味端了出來,架在壁爐上烤,她手藝很好,不斷地翻動野味,劃開皮肉,撒上香料和辣椒,不一會滿屋子都是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
陳星臺喝了一口酒,讓略有酸澀的味道在舌尖上擴散,酸澀之后的甘甜回潮,是青梅酒最迷人的地方。
他笑著說道:“林郡長,我們的伐木場運轉得很好,效率很高,每天能有接近80噸的產量,所以我們鎮上最不缺的就是木頭,大家都用木頭生火,做飯,取暖,基本不用煤。”
林文點點頭,喝了一口酒,眼睛一亮,感覺這酒很有仙氣。
“但在最近,帝國本部的林業局不允許我們再采伐樹木了,他們說我們濫采濫伐,破壞自然環境。”
林文眉頭皺了起來。
環保固然重要,但前提是人要能活下去,在農業還沒有收成時,伐木業是上溪鎮重要的產業,也為長山郡的大開發提供了大量幫忙。
怎么能停止呢?
前世的一些環保瘋魔,除了少數腦子有病的,大多數都是受利益驅使的狗,不然怎么會有只盯著筷子和肉,連核廢水都不發一言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