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興正在全力處理莫西利的事情。
他的死訊暫時沒有公開,但也瞞不了太久,一旦他的同盟者或進化教派長時間聯系不到他,就會默認他已經死亡。
那樣的話,皇派就處于極大的被動之中了。
現在是李龍興主政時期,在這個時候擅殺長老,非常容易引發其它長老和總督的忌憚,再加上他之前殺掉了柏留夕,很容易被認為他是在清除異己。
如果這樣,按就糟糕了,敵對者會紛紛抱團,中立者也會害怕再與皇派合作。
那他正在進行的變革,就會迅速降速。
還可能引發更大問題。
所以,李龍興必然要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盡快將這件事情處理妥善,趁機將進化教派這個毒瘤清理干凈。
許立山、向南山兩大將領已經帶著二十萬皇家近衛軍奔向西泡島地區,準備將其骨干成員一網打盡。
李永盛等元老正在全力剝離莫西利的附屬勢力。
何琳等人則在暗中收集莫西利的罪證。
晚上。
忙碌了一整天李龍興回到了他的臨時行宮。
一切都已經安排下去了,現在就只能結果了。
累了這么多天,終于能夠稍稍休息一下了,李龍興靠在大椅上,剛想放松一下,大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一個中年美婦面罩寒霜地沖進來,李龍興還沒有意識到危機,抬頭看了一眼,笑道:“阿喜,你來啦,一定知道我累了,專門來給我捶背的吧,真是好老婆。”
李龍興長長伸了個懶腰,翻身趴在床上,懶懶地說。
“重一點哦,我最近腰肩有僵硬……”
一聲沉悶的巨響,仿佛巨人擂響了戰鼓,整張床都塌了,李龍興一聲慘叫:“哎喲!”
皇家禁衛探頭掃了一眼,發現是陛下的夫人,又縮了回去。
李龍興感覺他的背仿佛被卡車碾了過去一般,整個骨頭都散了架,大叫道:“阿喜!你干什么?我的腰要散架了!”
阿喜以完全不符合她外表的力氣把李龍興提了起來。
李龍興這才發現他老婆俊俏的臉上全是怒火,柳眉倒豎,俏眼含煞,活像個女夜叉,不由叫道:“老婆,怎么啦?”
阿喜怒道:“李龍興,你給我說清楚,你外面的私生子是怎么回事?”
李龍興冤叫道:“阿喜!你又在哪聽到流言啦?我根本沒有私生子,我對你忠貞不二……”
“你少給老娘放屁了,說,你是不是還對二十五年前的小紅念念不忘?”
李龍興心中一涼,忙解釋道:“阿喜,沒有的事,我跟小紅是清清白白的,那次去熱喱島,我雖然和她一架飛機,一個旅館,一張……呃桌子,但都是巧合!”
阿喜大怒:“李龍興!你明明說你沒去熱喱島,好啊,你騙了我這么多年,還是和那個女妖精攪在一起了是嗎?”
隕石般的重拳連接落下,打得李龍興嗷嗷亂叫。
“沒有!我沒有,阿喜你聽我說,小紅又矮又肥又胖,那有你半點好看,再說小紅皮膚又黑,我若和她有私生子,那不是黑娃娃?”
阿喜沉默片刻,忽然道:“那一定是阿嬌了。”
“不可能。”李龍興大叫道:“阿嬌根本沒有和我一起去赫水山莊,我根本不知道她胸前有課痣。”
“那一定是曉婷了!”
“怎么可能?曉婷……”
一連問了十七八個,李龍興忽然回過神來了,大喊道:“阿喜,到底是誰在造謠?誰是我的私生子?”
阿喜冷笑道:“不就是你們皇派中的寶貝林文。”
李龍興撓撓頭:“老婆,林文怎么可能是我的私生子,我還要把凜月嫁給他呢。”
阿喜漂亮的眼眸一轉,忽然又暴怒起來,“你又在騙我!李凜月告訴過我了,那小子對你以前的某段時光比我還了解,青青河邊月,灼灼岸上人,是不是你寫的?”
“還有,你去瓊山避難的事情為什么他會知道?你是不是當時和瓊門小姐有私情了?”
“你這個負心人,負心人,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李龍興一面被狂歐,一面大喊:“沒有啊,阿喜,人家落花有情,我可是流水無意……”
“你還在騙我,還在騙我,還在騙我……”
“嗚嗚嗚……李龍興你怎么對得起我?嗚嗚嗚……”
李龍興被打得鼻青臉腫,阿喜反而哭得梨花帶雨,不斷揭露李龍興的惡行,說到最后李龍興都有點懷疑,難道林文那小子真的是我的私生子?
可是,我明明沒有和蕓蕓、冰綠、半梅、笑容、沛凝、念天真、含巧、如冬……有私情啊?
打到最后,反而是李龍興安慰起老婆起來了,又是賭咒又是發誓,說只要把這些事情處理完,就陪她去旅游,把所有的時間都給她。
過去那么多年是委屈她了,聚少離多,東躲西藏,顛沛流離,沒過幾天好日子。
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了,又天天操持帝國事務,也沒有關心她,連她的生日,也沒有給她過過幾次。
今后一定要好好地補償她。
當天晚上就對了個線。
這件事情才總算揭過。
但李龍興心中已經有了疑慮,雖然他清醒的時候不太可能,但總有他不太清醒的時候,不會是懷云、飛蕾、覓梅、秋曼、冷柔、孤蕊……在他不清醒的時候借了個種吧?
萬一是真的,李凜月的婚事怎么辦?
這時,懷中的嬌妻嚶嚀一聲,輕聲說:“龍興,萬一要是真的,你說凜月那孩子怎么辦?”
這話正中李龍興內心,讓他一下子黯然下來。
他一時想否定這個事情,一時又怕萬一是真的,不怎么竟開不了口。
阿喜柔聲道:“凜月好不容易能找到個歸屬,我看她是真心喜歡那小子的,這要忽然變成哥哥了,我怕她會忽然想不開,之前她就有些……奇怪的傾向……”
李龍興臉色沉了下來。
“阿喜,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讓凜月受苦,也不會讓她走到邪路上去。”
“婚事暫時擱置一段時間,等我忙完了,我找個借口去驗驗,但在這之前,你讓凜月先把他當哥哥對待,別讓他們……你懂的。”
阿喜低聲說:“也只能這樣了,我會盡量勸勸她……”
夫妻輕聲商議著子女的事情,也有擔憂,也有期待,也有歡喜,也有愁,就和平常的人家一樣,根本看不出他們是皇帝夫妻——若是在以前的大皇帝時代,這可是皇帝和正宮皇后。
到了第二天,兩人反而想開了,就算萬一林文是哥哥,那凜月平白多一哥哥不好么?
有個哥哥,不也可以改改她的性子么?
難過都是一時的,又不是人沒了。
就這樣,公主的婚事暫時被擱置下來了,李龍興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揭開謎底,他和阿喜已經商議好了,要專門留出時間來開導陪伴凜月,幫助她走出陰影。
林文也第一次見到了皇帝夫婦。
這兩人的態度非常奇怪,李龍興滿眼的復雜,李龍興的老婆卻十分的友善。
他們簡短地和林文交流了一陣,讓盡快他回長山郡,和凜月分開。
但要求他在臨走前去安慰一下凜月。
李凜月此刻心情很差,狀態一落千丈,林文去見她的時候,她正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出神。
都怪心,瞎撩啥。
李龍興用責怪地眼神看了他一眼,夫妻倆上去安慰了一陣,李凜月好一些了,她來到林文面前,說道:“林文,其實我早有這種感覺了。”
林文:“啊?”
李凜月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我早該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我們這樣優秀的人,怎么會有我們這樣完美沒有任何瑕疵的人?怎么會有我們這樣如此登對如同神仙一樣的人物?”
“答案明顯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和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
她身后,李龍興捂住臉,無話可說。
阿喜用責怪地眼神看著她的丈夫。
林文撓撓后腦勺,不知道該說什么。
向仙人指路提問,怎么才能安慰她,獲得了一個簡單的答案:送她一件東西。
林文隨手把懷里的相冊拿了出來:“送給你。”
李凜月接過來,翻開一眼,是一個小女孩的照片,有點眼熟,問道:“這是誰?”
林文隨口答道:“我女兒。”
李凜月奇怪地看著他:“你女兒這么大了?”
照片上的小女孩至少有十歲了,她不太相信。
李龍興插了進來,把林文往外直推:
“快回去吧。”
林文求之不得,順勢出了行宮,很快乘飛機回到了長山郡。
在這里的短短一段時間里,李龍興的一些惡緣已經反饋到了他身上。
這邏輯是很清晰的,他殺掉了莫西利,進化教派因此才面臨絕頂之災,里面的人不可能是全黑的,當然會有惡緣反饋到他身上。
這幾天的時間,已經有了三百多點惡緣,強化的緣之空自動消減,直接少了三千多善緣。
很痛的!
也更加堅定了林文不能參與這些事情的決心。
他很早清楚,當人到了一定高度,就不可能回避一切惡緣。
惡緣的判定太嚴格了,他若在李龍興這個位置上,只怕此刻惡緣已經爆棚了。
還是回長山郡的好。
就這樣,林文終于回到了他闊別已久的長山郡。
當熟悉的景象,熟悉的人和物,熟悉的小屋出現在眼前時,林文竟微微有些感動。
他誰也沒有通知,在自己的小屋里睡了一晚,那清爽的感覺,就好像脫胎魂骨了一般,一身的凡塵都洗干凈了。
哈哈哈。
長山郡,你們的仙王回來啦。
林文笑得很開心。
為了找回更多感覺,林文視察了一番長山郡。
這個時候的長山郡,已經不是昔日蕭條荒僻的模樣了。
東部區域的難民營已經不見了蹤影,難民們多一半都住進了集裝箱房,馬上新鎮建設完畢,他們就能住進正常房子里了。
而原本的難民營上,已經建起了一座又一座工廠,修起了一條又一條的道路,整個長山郡東部,遍地都是人煙,大大小小工廠,整齊而又和諧的排布在大地上,規模性產業已經在長山郡遍地開花了。
而長山郡的碼頭,更加繁榮,到處都是來自國際的貨船,它們從長山郡拖走一箱又一箱貨物,為長山郡換取了大量的資金,支撐著長山郡大大小小無數的工程。
出入郡的公路,已經修到了雙向十二通道,依然車滿為患,外界的打工人正在向長山郡蜂擁而入,而長山郡依然在擴張的規模性產業,完成能夠支撐這么多人。
無數的人流帶來了無數的商機,借此到長山郡來討飯吃的人,更多了。
也使得長山郡稅收接連暴漲,經濟無限向好,就連以前最偏遠的地區青澤鄉,上禾鎮,現在都已滿是人煙。
長山郡的公路上再也不是空空如也,來往的車流雖然不是那么密集,但也有了一點氣象。
而長山郡的景點,現在已經有了爆滿的傾向。
等到新鎮完工,等到東西公路修建起來,長山郡的繁榮程度還將擴大幾倍。
長山郡的核電站也馬上就要并網了,長山郡的科學研究所也已經有了一些科學的氣象了。
長山郡的生化基地,在獲得的林文搞回來的技術資料后,也將邁入帝國最先進的行列。
當然,這里的研究是受到嚴格控制的。
總之,林文預感他就要騰飛了。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在失去的炮彈訂單這么大一份收入之后,長山郡反而更加繁榮了。
這難道就是鯨落嗎?
一鯨落,萬物生。
新廠區幾百萬工人拆開了,長山郡遍地開花,更加繁榮。
會不會有鯊掉?
鯨落南北,鯊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