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停！這段過了！”
拍攝現場，陸柯從監視器前抬起頭，拿著喇叭喊了一句。
當即，鏡頭前的演員全都放松下來，該去補妝的補妝，該去休息的休息。
一眾工作人員則開始布置下一個鏡頭需要的場景。
一切都有條不紊，忙而有序。
“別的且先不說，就說陸導在劇組調度這一方面，其水平就絲毫不比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導差。”
劇組一側，幾名暫時沒戲的演員正在聊天。
“沒錯，出道這么多年，我也在許多劇組待過，要說劇組運行流暢方面，咱們《神雕》劇組絕對排在前五。”
飾演金輪法王的演員張勇鋼說道。
“怎么，張大哥，其他劇組不是這樣嗎？”
飾演郭襄的李棋紅好奇問道。
她因為年紀小，這是第一次參演電視劇。
“可不這樣！”
張勇鋼笑著說道：“你是不知道，有些劇組，那拍戲效率簡直低的令人發指，你恨不能架把刀放到導演脖子上，催他趕緊拍。”
“尤其當導演在劇組沒有威望的時候，”
扮演洪七公的李明順嘖嘖嘆著說道：“那場面，簡直太美。”
“哈哈哈，沒錯！”
張勇鋼笑著贊同：“我也經歷過那么一個劇組，據說當時就連燈光師都敢跟導演頂撞，把導演弄得那叫一個灰頭土臉。”
“燈光師還敢和導演頂撞？”
李棋紅下意識看向劇組，此時，陸柯正在手把手告訴燈光師接下來要怎么做，而燈光師一副恭恭敬敬，絲毫不敢違命的樣子。
“你別看陸導啊，”
張勇鋼搖頭笑道：“咱們劇組，陸導那就是天，劇組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沒有人敢提意見的。”
李明順也是嘆道：“如果不是真的經歷過，你告訴我說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導演能夠在劇組有這么大的聲望，那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沒辦法，這可是陸導憑借自己的成績，一步一個腳印打下來的。”
張勇敢道：“不服氣？那一個個被打破的收視紀錄以及最佳導演大獎，可明晃晃掛在人頭頂呢，誰敢說二話？”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覺得咱們《神雕俠侶》最后能獲得多少收視率？”
李明順忽然好奇地問道。
“我覺得應該有10吧？”
張勇敢說道：“《神雕英雄傳》13的平均收視率咱們不敢奢望追平，但10還是能保證的吧？”
“10可能也很難了，”
李明順想了想，道：“我就猜8吧，畢竟陸導這塊牌子就值這個價。”
“那我猜8.3！”
李棋紅舉手說道。
“我猜9！”
“我猜9.5！”
一時間眾人紛紛應和，給出了自己的心理預期數字。
不過，眾人對《神雕》的最高預測，也只有10.2，和當初《射雕英雄傳》創下的13收視率相差甚遠。
這倒不是眾人對《神雕》沒信心，而是大環境已經變了——
回到開年的時候，隨著《射雕英雄傳》這部武俠開山之作創下的堪稱奇跡的收視率，包括央視在內的其他電視臺以及影視機構紛紛加快進度推出了各自的武俠劇。
尤其是曾經派人到陸柯劇組手把手學習如何拍攝武俠劇的央視，更是緊隨其后率先各電視臺推出了《天劍落雨聲》。
在劇本明顯無法和《射雕英雄傳》相提并論的情況下，竟然斬獲了最高11，平均6的收視率，可謂驚掉一地眼球。
而受此刺激，各種武俠劇更是如雨后春筍般接連冒了出來。
天都衛視有《江湖浪子》，南湘衛視有《大俠無聲》，上都衛視有《江南煙雨客》……
在短短半年時間里，各大電視臺幾乎推出了近三十部武俠劇，整個影視界仿佛刮起了一陣武俠旋風。
受此影響，各大武俠劇的收視率也再沒有之前那么高了，逐漸滑落到了4乃至于更低的水平。
雖然這個數字放在以前依舊是許多人不敢奢望的高收視率，但有著《射雕英雄傳》珠玉在前，這些武俠劇可不敢吹噓自己的收視率。
也正是因為武俠劇的百花齊放，使得觀眾的對于武俠劇的耐受度，也越來越高。
盡管現在許多小說評論家都一致認為《神雕俠侶》在小說層面上要比《射雕英雄傳》高出一籌，但對于《神雕》電視劇的收視率，卻沒有更高的預期。
“棋紅，正好馬上要拍你的戲了，不如去問問陸導，他對咱們《神雕》的收視率預期是多少啊？”
張勇鋼慫恿說道。
“好。”
李棋紅聞言也好奇陸柯對《神雕》的預期是多少，當即點頭答應。
來到陸柯身邊，李棋紅就看到陸柯正與攝像師米莉亞商談著什么。
李棋紅不敢多嘴，便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米莉亞偶一回頭，看到一旁的李棋紅，笑著問道：“怎么，小東邪，你找陸導有事嗎？”
因為李棋紅今年只有十七歲，非常貪玩，經常跟劇組的前輩以及員工開玩笑，再加上她在劇中扮演的郭襄又有一個‘小東邪’的外號，所以眾人便也給李棋紅取了這么一個外號。
“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我們在那邊都在猜測《神雕俠侶》會有多少的收視率，所以過來想問問陸導的看法。”
李棋紅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猜收視率啊？”
米莉亞聞言眼睛一亮，問道：“你們大家都猜的多少？”
“張老師猜的是10，李老師猜的是8……”
李棋紅便掰著手指頭把眾人的猜測念了一遍。
“唔，看來大家的心氣都不怎么高啊。”
米莉亞眼珠一轉，看了一眼旁邊笑而不語的陸柯，道：“那我就猜高一點——12！”
李棋紅聞言吃了一驚：“莉亞姐，你會認真的吧？”
“當然是認真的！”
米莉亞回答道：“這部劇可是我一個鏡頭一個鏡頭拍出來的，我當然有信心了。”
當然，她話是這么說，但實際上，她卻是從陸柯的表情中看出對《神雕俠侶》的信心，所以才給出了這么一個數字。
她記得很清楚，當初《射雕英雄傳》賣出4.2億天價，被無數人嘲諷的時候，陸柯臉上的表情就是這樣。
李棋紅似懂非懂，只以為米莉亞說的是真的，心情振奮一下，對陸柯問道：“那陸導，你呢，你覺得《射雕俠侶》能夠有多少的收視率》？”
不只是她期待地看向陸柯，就連米莉亞，甚至于張勇鋼等人也都在等著陸柯的回答。
因為在他們看來，陸柯的回答，幾乎就等于答案！
這不是他們迷信，而是從第一部《我的野蠻女友》開始，陸柯拍攝的眾多影視劇所打下來的堅實口碑！
因為陸柯從出道至今，不管是影壇還是樂壇，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受制于現在大環境的限制，他們都迫切的想要從陸柯這里聽到一個可以讓他們振奮的消息。
看著李棋紅，米莉亞，再看看那邊隱隱向自己這邊不時偷看的一眾演員，陸柯微微一笑：“我對《神雕俠侶》收視率的猜測是——13！”
李棋紅眼睛猛然一亮：“和《射雕》持平？”
“對，和《射雕》持平。”
陸柯笑著點點頭。
“太好了！”
得到這個回答之后，李棋紅登時興奮的跑回了演員區。
片刻之后，演員區那邊也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那架勢，就好像陸柯說了13的收視率，就真的已經有了13的收視率一樣。
“陸導，你真的對《神雕》這么看好？”
米莉亞好奇問道。
“你猜。”
陸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轉身繼續工作。
其實說實話，他對于《神雕》的收視率期望并沒有太高，原因就和其他人猜測的一樣，大環境已經變了。
在市面上充斥著各種武俠劇的情況下，哪怕《神雕俠侶》有著無數的粉絲捧場，其收視率也不可能達到《射雕英雄傳》的水平。
但是陸柯更知道，他現在是《神雕》劇組的導演，沒有任何事情比保持劇組的上進心與團結更加重要。
所以，他不介意撒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謊言，來提升劇組成員的士氣。
至于說等到電視劇播出后沒有達到預期會不會損害他的名望——
陸柯根本沒放在心上，因為就算《神雕俠侶》達不到《射雕英雄傳》的收視率，其本身的質量擺也在那里，沒有人能夠無視。
“好了，各部門準備！”
陸柯看著監視器喊道：“第一次實拍，開始！”
隨著陸柯的命令，李棋紅面露期待的神色看向眼前頭帶面具，飾演楊過的白古，手持一枚金針，道：“我要你取下面具，讓我瞧瞧你的容貌。”
他們今天要拍攝的，正是《神雕俠侶》中，楊過送給郭襄三枚金針，然后郭襄讓楊過接面的那一場戲。
白古聞言道：“這件事未免太過輕而易舉，我因不愿多見舊人，是以戴上面具。你這么隨隨便便的使了一枚金針，豈不可惜？”
李棋紅道：“連你真面目也沒見過，怎能算是識你？這可不是小事。”
她話音落下，就聽陸柯喊了一聲：“停！”
李棋紅和白古紛紛停下，看向陸柯。
陸柯對李棋紅說道：“棋紅你剛才的語氣太過平靜了一些，記住，這句話要展現出層次感。”
“是，我知道了。”
李棋紅聞言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很快，化妝師又給李棋紅和白古補了妝之后，第二次拍攝正式開始。
這一次，李棋紅就認真許多，當再次說道這句臺詞的時候，話語里明顯有了層次感，先是表達了微微的遺憾，隨后又展現出了堅決。
白古演技自然比李棋紅這個剛剛拍戲的小演員穩定的多，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繼續按照劇本道了一聲“好”，隨即便伸出左手，輕輕將臉上的面具摘下。
當看到白古摘下面具之后，李棋紅的眼睛不禁一亮，臉上露出了幾分欣喜的表情。
不過就在這時，他們便聽陸柯再次喊了一聲：“停！”
李棋紅和白古再次看向陸柯。
不過這次陸柯卻是沖他們擺擺手，示意不是他們的問題。
“抱歉，陸導，我的錯。”
米莉亞這時對著眾人一陣鞠躬，不好意思道：“因為白古太帥了，我一時看的入迷，沒有對好焦。”
聞言，眾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種失誤，在所難免，沒有人會去怪她。
白古更是笑著調侃道：“米姐，要不要我給你一張我的簽名照？你別給太多，只要給我三五十塊就行。”
“滾，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還要你的簽名照？”
米莉亞一臉不屑，隨即，便話音一轉：“你的視頻我電腦里可有一個T呢……”
眾人聞言笑得愈發大聲。
一陣插曲過后，電視劇重新拍攝。
這一次，不管是李棋紅、白古，還是米莉亞全都表現完美，直接完成了《神雕俠侶》中這一名場面的拍攝。
“好，這一條過了！”
陸柯喊過之后，又將化妝師找來，單獨夸贊道：“做的不錯，把楊過臉上的滄桑感完全展露出來了。”
在地球時空時，許多《神雕》迷會把楊過揭面這一片段進行各種橫向比較，什么服化道了、演員演技了、臺詞了、相貌了等等。
盡管在這個時空《神雕》只有一個版本，想要重新翻拍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但是陸柯可不希望未來粉絲們進行比較的時候，自己這一版會被人挑出諸多毛病。
因此，在外人看來，這一幕只是眾多場景中的普通一個，可對于陸柯而言，卻有著不一般的意義。
就在《神雕》拍攝的當口，陸柯也沒有忘記徐菲亦至今還處在被威脅中的事情。
他在拍攝之余，也讓劇組的記錄攝影師拍攝下了許多徐菲亦在劇組的搞笑趣事。
“陸柯，我覺得陳文友那邊可能察覺到什么了，他們對于談判的態度突然有點著急。”
這天，陸柯剛把徐菲亦的相關視頻剪輯好，便接到了徐冉冉的電話。
“哈哈，那不正好嗎，之前是他們晾咱們，現在也該咱們晾晾他了。”
陸柯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別著急，再拖他們幾天，我這邊還需要一點時間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