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廣播,任伴珠雖然警惕,但沒有停下尋找。
密室里,越是往后越危險,要抓緊時間,快速逃脫。因為一點兒風吹草動就放下手里的事情,是不明智的行為。
這個教室搜完,她到夏翊和若紫前面的教室,繼續搜查。
兩分鐘整,她聽到夏翊敲響了窗子,喚她離開,但她沒有立即撤出,她發現了肢體!
那是一顆留著長發的腦袋,容貌普通,微胖。腦袋塞在講臺抽屜里,用痛苦的表情,看著任伴珠。
看來對方死得很慘。
任伴珠伸手抓住腦袋,想要快步逃離,但她剛觸到腦袋,身子傳來劇烈的疼痛。
那是從脖頸處傳來的疼痛,疼痛只有一瞬,但十分強烈,如同一把斧子,砍斷了她的脖子。
她忍不住冷哼一聲。
這一聲不大,本不該有事,可雨衣人正在附近!
咚咚咚,鞋子踩在地磚上的聲音急促,雨衣人從行走變成了奔跑,快速接近!
此刻,如果任伴珠立即抱著腦袋,從窗戶翻出,還有希望逃脫,但是摸上腦袋帶來的,并不僅僅是疼痛。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
那畫面模糊,如同上千度的近視眼視角一般,只能見到事物的輪廓。
她見到了一堆人影,這里是正在上課的教室。
那一群人影中,有一個格外引人注目。任伴珠明白,這是亡者對他的提示,她盯著那個人影,努力分辨,但畫面的分辨率沒有絲毫變化。
這時候,任伴珠的耳邊傳來聲音,聲音來自那個人影的方向:
“我們學校有四個同學失蹤了,你知道嗎?”這個聲音尖利,任伴珠標記為尖聲。
“真的?”這個聲音嚴肅,任伴珠標記為嚴聲。
“真的,最早的已經失蹤一周了,這是我認識的老師告訴我的。”尖聲說。
“那我們是不是要放假了?會放多久?”嚴聲雖然音色很嚴肅,但內容十分輕佻。
“那可能不是簡單的放多久假的問題了,是這個學校還能不能辦下去的問題。”又一個聲音加入,這是一個輕快的聲音,任伴珠標記為快聲。
“什么什么?”尖聲和嚴聲焦急的問。
“我聽說,警察在前面那條河里,找到了四具尸體,那就是失蹤的四個學生,而且每個學生都少了一塊身體。”快聲壓低音量說。
“那也太可怕了,學校這都不放假的嗎?”嚴聲帶著抱怨。
聲音越來越小,畫面模糊得更加厲害,如同搖晃的水面一般,破裂開來。
任伴珠急促的吸了兩口氣,抱著腦袋就要離開,但已經晚了。
雨衣人踢開教室門,正見到了任伴珠。
彈幕達到了第一個高峰。
笑死,被鬼看了個正著!
這尸塊有點兒坑啊,摸到居然會有這樣的負面效果
這不是負面效果,是密室線索
emmm,真不知道任伴珠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第一個找到了尸塊,而且是自己被委托的那一塊,第一個接觸到了線索,而且是記憶線索,這樣兩件愉悅的事情交織在了一起,本該帶給她更多的喜悅,她應該獲得了夢一般的美妙時光才是。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樓上那鬼,雖然你說的挺好,但不知道為什么想打死你
剛剛那記憶畫面,應該是亡者給的提示了:學校里發生了失蹤案,失蹤者從河底被發現,尸體少了一部分。話說這個缺腦鬼,是最后死的啊
缺腦鬼笑死
看著雨衣人,任伴珠在心中怒罵一聲,她身上的血管暴起,向教室后面的窗戶撞去。
就算是戰斗力不弱的任伴珠,也沒有和鬼怪硬碰硬的打算。
雨衣人發出沙啞的怒吼,大步向任伴珠沖去!
任伴珠撞破玻璃,她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兩圈,撐著地面跳起身,就要往前沖。
當——
雨衣人同樣撞破窗子,撲向了任伴珠。
任伴珠身上的力道還沒卸干凈,無力躲閃,被雨衣人撞了正著,她后退兩步,撞在墻上,一口氣沒提上來,大聲咳嗽。
雨衣人的力氣比她大得多!
沒給她喘息的機會,雨衣人從雨衣里伸出手掌,揮向她。
低頭躲開,任伴珠一個翻滾,脫離了雨衣人的攻擊范圍,她用嘴叼著腦袋尸塊的頭發,手腳并用的往遠處爬去,速度比一般跑步都不慢!
吼——
雨衣人的咆哮響徹教學樓,樓下的夏翊和若紫對視一眼,夏翊說:
“過去看看。”
任伴珠是重要的同伴,如果可以的話,得救回來。
“嗯。”若紫立即往樓道跑去。
“上面可是鬼怪在交手!”壹號和貳號勸阻兩人。
對普通玩家來說,避開鬼怪是第一要務,絕不可能往鬼怪附近湊。
夏翊和若紫沒有因為他們的話產生任何遲疑,他們鉆入樓道,上了三樓。
雨衣人和任伴珠在西面交手,夏翊和若紫躲在南面拐角,觀察情況。
他們見到了雨衣人的模樣。
那鬼怪有一米九,身上披一件黑色帶血跡的雨衣,穿一雙膠靴,動作大開大合,絲毫不在意任伴珠打在它身上的拳頭,任伴珠卻不能不躲著它的拳頭。
雨衣上的血跡不知道是任伴珠的,還是本來就有。
“我去幫忙?”若紫看向夏翊。
沒等夏翊決定,任伴珠已經潰敗,雨衣人打散了她的架勢,擊開她護在胸前的手掌,一拳擊在她的胸骨上。
任伴珠的身子飛起,砸破走廊的窗戶,落入了下面四棟樓圍著的花園中。
眼看著雨衣人撿起腦袋尸塊,要跳下去追擊,夏翊急忙對若紫說:“記住我之前教你的方法!”
他的話音剛落,若紫就沖了過去。
“堅持一分鐘!”夏翊向樓道跑去。
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兩步跨過半層臺階,落地時腳掌生疼,但已經管不了這么多。
快速來到一樓,夏翊打開走廊窗子,跨入花園。任伴珠躺在一個石椅旁,手掌撐著地面,想勉力起身,不能成功。
夏翊跑到她旁邊,背起她。
離開前,他看了眼旁邊的大理石椅子,椅子上沾著血跡,看來任伴珠是落在了椅子上。
這女人的運氣太差。
不說落在泥土上,就是落在水泥走道上,都比落在石椅上來得好。
將任伴珠背到走廊,夏翊脫下外套,裹住她滴落的血,防止留下痕跡。他找了一個中間的教室,躲了進去。
教室里,能從窗戶外看到的地方,以及會被第一時間破開的前后門,都是危險區域,夏翊選了兩個窗戶的中間,放下任伴珠。
他翻找任伴珠的口袋,尋找藥丸。
任伴珠握住了他的手。